京都郊外,一間破舊的客棧,空氣中彌漫著木頭的陳舊氣息和些許的味道。
午后的過半掩的木格窗灑進來,斑駁的影在房間里搖曳,為這寂靜的空間增添了幾分蕭索。
“查清楚了嗎?”
顧知行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將沈綰綰打暈帶離京都后,他便命重去查清楚到底還有多人在京都散播謠言。
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抓了,絕不姑息!
他不想讓這些無端的謠言玷污沈今棠的名聲,更不想讓聽到這些風言風語而傷神。
這件事必須在還未萌芽狀態下就被扼殺,這樣對誰都有好。
重抬起頭,眉頭鎖,眼神中滿是為難:“主子,京都城人來人往,范圍實在太大了,人手遠遠不夠。即便屬下日夜奔波,也管不住那麼多人的。”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無奈。
顧知行坐在一側,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響。
他低垂著眉眼,似是在思索著什麼,片刻后,他緩緩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冷冽。
他解開腰間的佩帶,取出一枚暗金的令牌,隨手丟給重,聲音冷得像冰:“出暗影所有人手,本世子要京都再無半分異。”
重接過令牌,瞳孔驟然一,愣在原地。
暗影,那是長公主從世子出生起就為他心培養的勢力,且強大,世子卻從未用過。
如今世子竟要召集暗影,看來這次他是了真格的。
“是!”
重不敢有毫猶豫,握住令牌,轉便匆匆離去。
腳步聲在空曠的房間里回,顧知行微微皺了皺眉。
他又在椅子上坐了片刻,午后的過半掩的窗欞灑進來,暖洋洋的,照在他上,落下層層影,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讓人看不清他的緒。
在他發間緩緩流淌,似是為他鍍上了一層金邊。
他的眼神突然聚焦起來,站起來,抬腳便朝著外走去。
他穿過客棧的長廊,腳步沉穩而有力。
客棧外的風帶著些許涼意,吹他上的袍,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徑直走到關押沈家一行人的房間前,推門而。
房間里彌漫著一抑的氣息,沈綰綰已經醒來,但狀態依舊不佳。
呆傻地坐在地上,低垂著腦袋,眼神空地盯著地面,仿佛失去了靈魂。
的頭發凌地垂在臉邊,幾縷發遮住了蒼白的臉頰。
其余的丫鬟婆子們一看到顧知行進來,頓時作一團,紛紛跪倒在地,哭喊著求饒:“世子殿下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
房間里瞬間嘈雜起來,聲音刺耳而聒噪。
顧知行微微皺眉,微微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屏蔽這些雜音。
他沒有理會那些跪在地上哭喊的人,反而在房間的一角拽過一把椅子,堂而皇之地坐下,雙手疊放在膝上,目冷冽地看著眼前這一片混。
從半開的窗戶斜斜地照進來,將他的影拉得修長而清冷。
他的眼神平靜如水,卻又帶著一不容忽視的威嚴。
婆子們還在低聲嘟囔著,但見顧知行毫無理會的意圖,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室逐漸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偶爾的呼吸聲和窗外微弱的風聲。
顧知行這才緩緩抬眼,目如冷霜般在眾人上掃視而過,最后落在了沈綰綰的上。
沈綰綰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微微一,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緩緩地抬起了頭。
的眼神中帶著一挑釁,卻又掩飾不住地出幾分慌。
“呵!你也是個可憐人,被人騙了還替人數錢。”
沈綰綰的語氣中滿是嘲諷,仿佛每一句話都帶著尖銳的刺,試圖刺痛顧知行。
然而,顧知行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眼神卻如深潭般深邃,讓人捉不。
沈綰綰等了很久,卻始終沒有等到顧知行的回應。
的心中不生出一不安,忍不住抬眼去看他。
顧知行的目冰冷如霜,仿佛能穿的偽裝,直抵心深。
沈綰綰瞬間覺脊背發涼,像是被閻王盯上了一般,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你……你不問問我為什麼這樣說嗎?”
沈綰綰的聲音有些發,已經不復之前的囂張。
按理來說,人不都應該有好奇心的嗎?
都這樣說了,甚至直指他是個可憐人,他怎麼就不問問自己為什麼說他可憐呢?
然而,顧知行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無關要的事:“挑撥離間這招,沈淮序教你的吧?”
沈綰綰一愣,眼神中閃過一慌,像是被揭穿了的心虛。
下意識地搖頭,搖頭的速度很快,像是在極力否認什麼事實:“不……不是!”
“上一次,本世子就見過這招了。”顧知行微微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指甲,作漫不經心,語氣卻著不容置疑的篤定,“真以為本世子傻得可,什麼都看不出來?繼續上你們的當?一模一樣的套路,至也得換換新意。”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威嚴。
沈綰綰的臉瞬間變得蒼白,明白,自己的意圖已經被顧知行看穿了。
試圖掙扎:“我不是在挑撥離間,我說的是事實!”
掙扎著朝顧知行的方向爬去,雙手想要去拽他的服。
然而,還沒等湊近,侍衛便如影隨形般按住了的肩膀,將重新按回原地。
顧知行冷笑一聲,微微抬眼,漫不經心地掃過,眼神中滿是不耐煩,仿佛不過是個跳梁小丑。
沈綰綰見狀,心中一慌,知道,如果再不把話說清楚,顧知行就會離開,而再也沒有機會了。
“本來就是在利用你!”
沈綰綰幾乎是喊了出來,聲音中帶著一絕,“你以為為什麼接近你?你以為真的對你有?接近你,不過是為了利用你的權勢,為了自己的野心!你不過是個棋子,一個可憐的棋子!”
的聲音在房間里回,室的溫度急劇下降。
“你要不是長公主的兒子,你要不是世子,怎麼可能接近你?”
“接近你就是為了你的權勢,就是想要借用你的權勢來報仇!”
“借著你的名頭當了,殺了我娘,害慘了我和弟弟,甚至還害死了我爹!”
“現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很快就會拋棄你,可憐你還在這里給收拾爛攤子,你傻不傻?”
沈綰綰的瘋狂在房間里掀起了一陣漣漪,的聲音帶著歇斯底里的絕,仿佛在試圖抓住最后一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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