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沈今棠又輕聲喚了一聲，聲音里帶著一笑意，像是在逗弄他。

顧知行回過神來，目深邃地看著，月下，的眉眼如畫，仿若從詩中走出的仙子。

他微微一笑，聲音低沉而溫：“我今日在書上瞧見了一首詩，‘笙簫吹斷水云間，重按霓裳歌遍徹。’幾乎所有的詩人都曾贊嘆過霓裳羽舞，我卻一直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舞蹈，能讓無數人念念不忘？”

沈今棠微微一笑，將手中的劍遞給顧知行，轉面對著他，一步步緩緩后退，拉開一段距離。

顧知行手接過劍，正抬腳跟上，卻被沈今棠出的一手指輕輕抵在肩頭。

眼神微抬，示意他站住，聲音輕卻帶著一堅定：“霓裳羽舞，妙不在舞姿的驚人，而在舞者的心境。心境不同，舞意也不同。”

頓了頓，目與他對視，眼中似有星閃爍：“世子殿下，我極跳舞，但既然你想看，我便跳一次，只為你一人。”

說完，沈今棠形輕，翩然起舞。

月如水，灑在的上，為勾勒出和的廓。

的舞姿輕盈而靈，每一個作都流暢自然。

微微仰起下，手臂輕抬，袖隨著作輕輕揚起，如同微風拂過水面，泛起層層漣漪。

腳步輕點，時而緩步前行，時而輕盈旋轉，每一步都準而優雅，仿佛與月的節奏完契合。

顧知行的目跟隨著，眼中映著舞的影。

沈今棠的舞姿中帶著一種獨特的氣質，的微微后仰，又在瞬間輕盈地轉回，長發隨著作輕輕飛揚，每一次的旋轉都極。

的神專注而寧靜，眉眼間出一清冷，卻又在不經意間流出一溫。

時而輕盈跳躍，擺隨之飄，如同夜風中搖曳的花瓣；時而緩緩下蹲，雙手輕擺，作輕而優雅，像是在與月對話。

的舞沒有繁復的技巧，卻有一種天然的韻律，每一個作都像是從心底流淌出來的，自然而人。

顧知行看著，目中漸漸多了幾分專注和癡迷。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完全被的舞吸引。

沈今棠的舞姿在月中愈發顯得靈，的每一個作都像是在訴說著抑在心里無法表達的，而顧知行的目，也在這無聲的訴說中，變得愈發深邃。

顧知行的目追隨著的影，眼中只有一人。

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了，只剩下月中的人輕舞，和他那顆被深深的心。

一舞畢，沈今棠緩緩轉過，目落在顧知行的臉上。

或許是月太，或許是的心境已，沈今棠微微一笑，邁著輕緩的步子朝著顧知行走去。

的笑容在月下顯得格外溫，仿佛連夜風都被這笑容染上了幾分暖意。

當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他的時，顧知行的眼中閃過一難以察覺的震驚，隨即被一種深邃而熾熱的所取代。

他的眼神仿佛被月浸染，變得愈發幽深，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卻又帶著幾分捉不的芒。

他緩緩抬起手，掌心輕輕按住的后腦勺，將溫地擁懷中，作輕卻堅定，仿佛生怕驚擾了這難得的寧靜。

吻漸漸加深，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與執著，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又像是在回應著心底深的某種。

月愈發濃烈，如一層輕的紗幔灑在兩人上，將他們籠罩在一片朦朧的影之中。

沈今棠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的手指輕輕勾住顧知行的領，像是在尋找一種依靠。

的指尖微微抖，卻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

顧知行擁著，他的作帶著一種近乎霸道的溫，仿佛在無聲地宣告，這一刻，只屬于他，而他，也只屬于。

他的懷抱溫暖而有力，像是一個避風的港灣，讓的心在微微悸中找到了歸。

這一刻，周圍的一切都悄然退，只剩下他們彼此的呼吸織，心跳共鳴。

月下的這一幕，靜謐而好，仿佛連時間都為之停留，只留下兩顆心在夜中悄然靠近。

太師府。

沈家的院子里，彌漫著一淡淡的酒香，夾雜著幾分凄涼與無奈。

沈淮序坐在石桌旁，面前擺著一壺酒，酒壺的表面已被他握得溫熱，壺中的酒卻越來越。

他的眼神空地盯著地面，仿佛那青石板上刻著什麼他看不懂卻又苦苦思索的答案。

沈太師的棺槨在下午的時候就已經被人運回了沈家。

那沉重的棺木，在他的心頭，讓整個府邸都籠罩在一片抑的白之中。

一個月以，接連要辦兩場喪事，沈淮序整個人像是被了氣神一般，往日的意氣風發早已然無存。

他原以為有了沈太師，再加上郡主林聽晚的幫助，至也可以將這件事揭發出來，能讓百姓從那水深火熱之中解出來。

可是，即便是賠上了沈太師的命也無濟于事，什麼都辦不到。

沈淮序就坐在院子里面，一口一口地喝著悶酒，一貫喜歡清醒的他，現如今也只能是靠著喝悶酒來暫時地逃現實。

酒順著他的嚨下，帶來一灼熱，卻無法溫暖他那顆冰冷的心。

“淮序！”

一道聲突然在耳邊響起，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靜。

沈淮序抬頭，目在及到來人之時，又黯淡了下去。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疲憊，仿佛連抬頭的力氣都快沒了。

他起，有些搖搖晃晃，勉強行了一禮：“郡……郡主怎麼……來了？”

沈淮序原本酒量就不好，現在又十分郁悶，自然是醉得更快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沙啞，像是被酒浸泡過。

林聽晚瞧見沈淮序現在的模樣，眼神中閃過一心疼。

顧不得什麼規矩，快走了幾步，上前扶住沈淮序。

的手輕輕搭在沈淮序的肩膀上，能到他的微微抖。

輕聲說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就別注重這些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