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至于那麼脆弱。”

沈今棠小聲反駁，聲音卻有些綿綿的。

“可我心疼。”

顧知行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溫。

這話一出，沈今棠愣住了，抬頭怔怔地看著他。

顧知行也似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眼睛微微睜大，瞌睡蟲瞬間被驅散得無影無蹤。

兩人就這麼安靜地對視著，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沉默。

好在沈今棠沒有多問，只是微微別過頭，掩飾臉上的紅暈。

一點點升高，落在地上的影子也漸漸移了位置。

房間里安靜得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你該去上課了。”沈今棠輕聲開口。

顧知行卻將手臂又了，聲音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不舍，說道：“我不想去。”

他閉著眼睛，像是在抗拒什麼。

每天去上課就意味著要和沈今棠分開，而分開之后，他完全不知道會去做什麼，也從不主告訴他任何事。

這種被蒙在鼓里的覺讓他很不好，還不如一直和待在一起，這樣至能隨時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知行微微嘟囔了一聲，卻沒有松開手，只是將臉埋得更深，似乎在這短暫的親。

沈今棠微微嘆了口氣，還未開口說些什麼勸誡，便聽到有人推門而。

“主子！”

星回的聲音帶著急促，猛地推開門，闖了進來。

然而，當看到床上的景時，瞬間愣住了，臉頰瞬間染上一抹緋紅，連忙背過去，聲音里帶著一慌：“主子，屬下……屬下在外面等您！”

沈今棠被星回的突然闖驚得一愣，下意識地拿開顧知行的手，迅速地起，隨手披上一件外。

的作很迅速，因為知道星回不會無故如此莽撞。

“什麼事？”

沈今棠的聲音開口問道，目盯著星回的背影，等待著的回答。

顧知行還躺在床上，微微瞇起眼睛，看著沈今棠的作，眼神里閃過一不舍。

他手想要抓住的角，卻最終只是握了個空。

他低聲嘟囔道：“這麼急做什麼……”

聲音里帶著一慵懶，又似乎藏著幾分委屈。

沈今棠沒有回頭，快步向外走去。

披風在后微微揚起，顯得格外無。

顧知行看著的背影，眼神里滿是復雜的緒。

沈今棠的影很快消失在門口，只留下一陣微風拂過，帶著一淡淡的香氣。

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顧知行還躺在床上，眼神空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挲著沈今棠剛剛過的地方，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他微微皺眉，低聲自語：“真是無啊！”

會客廳里，沉悶的氣氛仿佛凝結了一團厚重的云，得人不過氣來。

沈淮序坐在雕花木椅上，手里的茶盞冒著裊裊熱氣，可他卻無心留意，只是盯著門口的方向，眼神里滿是焦慮與急切。

茶香在空氣中彌漫，恰似他心中的霾一點點蔓延。

前幾日，沈宜曾憂心忡忡地向他提起，京都外的流民數量有些不對勁。

當時他只當是妹妹過于敏，沒太放在心上。

然而這幾日，事愈發詭異起來。

京都的興武衛被大批調離，他剛復原職便察覺了異常，派人去查，竟發現是太子在調兵。

他在用興武衛攔住前往京都的流民。

沈淮序的直覺告訴他，事絕非那麼簡單。

他命人細查，這才發現黃河水災早已泛濫災，可戶部撥下去的賑災白銀卻被人私吞得無影無蹤。

黃河沿岸的流民得不到安置，已經大批死去，甚至還有瘟疫蔓延的跡象。

然而，前去賑災的員卻上報一切正常。

底層的有良心的員們告不上去，上面的人卻相護，一心要將這件事瞞下來。

代價是兗州數萬百姓的命，是無數家庭的破碎和絕。

沈淮序知道，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必須立刻求見長公主，賑災一事絕對不能再拖下去。

沈今棠過來的途中，星回已經將況簡單地向匯報了一遍。

走進會客廳，臉上帶著一淺淺的笑，輕聲喚道：“表哥。”

沈淮序聽到的聲音，立刻站起，迎了上去，語氣急切地說：“我要見長公主。”

沈今棠卻只是淡淡一笑，示意星回退下，然后緩緩坐下，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茶水的熱氣在面前裊裊升起，的聲音平靜而篤定：“沒用。”

沈淮序一愣，眼神里滿是不解和焦急：“你說什麼？”

沈今棠將茶盞輕輕放下，茶盞與茶幾輕輕撞，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抬起頭，目平靜地看著他，聲音里帶著一疲憊：“你以為長公主殿下不知道戶部貪污的事嗎？”

的聲音很輕，卻著一不容忽視的冷靜，說道：“當然知道，但這件事查不了。”

沈淮序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急切地追問：“為什麼？”

沈今棠微微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一無奈：“戶部的事牽一發而全，里面的人多數是太子的姻親，勢力盤錯節。長公主就算有心，也很難手。更何況，太子可是儲君，這件事一旦捅破，只怕會引發朝堂，即便是長公主也承擔不起這樣的后果。”

上次讓去戶部，也只是提點一下，讓他們不要做的太過分。

但是涉事的員卻一個都沒有擼下去。

那時候，沈今棠便知道，戶部的白銀失竊一事，管不了。

沈今棠頓了頓，眼神里閃過一深意，手指輕輕挲著茶盞的邊緣，像是在思考什麼。

沈今棠微微皺眉，目在虛空中游移，似乎在梳理著朝堂的局勢。

長公主是太子的姑姑，卻終究不是他的親爹。

長公主當政，早已引得朝野上下議論紛紛，若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太子手，那罵名可就真的收不住了。

無論事真假，總會有人往頭上潑臟水，說是為奪權而陷害太子。

世人只聽風言風語，誰又會去深究真相？

到時候，只怕是滿城風雨，悠悠眾口難平。

沈今棠自認對人心還算有些察，在沒有現借口之前，長公主絕不會輕舉妄。

沈淮序此行，無論能否見到長公主，都只能是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