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棠見狀，也沒有得寸進尺，繼續威。

深知，此時若再，只會讓夫子更加難堪，于事無補。

于是，主遞了臺階，說道：“先生，學生深知‘凡學之道，嚴師為難。師嚴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學’之理。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等學子的長，學生心中明白。”

頓了頓，繼續說道：“只是，世子殿下原本便對學習不太興趣，若是過度貶低，恐怕會讓他更加厭學。所以，學生才斗膽頂撞先生，還請先生恕罪。”

沈今棠的話語中，既有對夫子的尊重，又有對顧知行的維護，顯得十分得。

主承認了自己的過錯，態度誠懇，說話滴水不，讓人沒辦法生氣。

夫子聽了沈今棠的話，心中的怒氣漸漸消散。

他理虧在先，自然順著臺階下了，說道：“顧大世子，是老朽剛才言辭過激了，老朽向你道歉。”

顧知行愣了一下，他從未想過，竟然會得到這樣的結果。

之前都是所有人不相信他，罵了他也就罵了他，從來都沒有過道歉。

可這次……

他的心中涌起一暖流，心口的，一時間竟忘了說些什麼。

“世子殿下。”沈今棠低聲喊了一聲，提醒顧知行。

顧知行立刻回神，笑著說道：“沒，沒關系。先生也是為了我好，我明白的。”

經過這個鬧劇，這一節課過得很快。

課后，顧知行湊到沈今棠邊，眼睛亮亮的，問道：“沈今棠，你剛才彈得太好聽了，我從來不知道彈琴能這麼厲害。”

沈今棠笑了笑，說道：“只要你肯用心學，也能彈得很好。”

顧知行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會嗎？”

沈今棠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見顧晏清緩步走了過來。

“沈姑娘的琴技比我顧某想象中的還要好，今日有幸得見，甚是幸運。”

他的臉上帶著恰到好的微笑。

沈今棠微微低頭，語氣謙遜地說道：“三皇子殿下過獎了，不過是些淺的技藝，只是隨便彈彈罷了，當不得殿下如此夸贊。”

顧晏清微微頷首，目中帶著幾分探究，說道：“顧某在琴藝上有些許地方不甚明白，還沈姑娘不吝賜教，解我心中之。”

“三皇子殿下這是說的哪里的話，能為殿下解，是沈今棠的榮幸，我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沈今棠抬起頭，臉上帶著得的笑容。

顧知行看著沈今棠和顧晏清談笑風生，心中不涌起一復雜的緒。

他們談論的那些琴藝上的高深見解，他一句都聽不懂。

更讓他難的是，今日的沈今棠出口章，引經據典，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能讓夫子都無言以對。

還有在琴房中的驚艷表現，那行云流水般的琴藝，所有人的眼都在的上。

種種跡象都表明，沈今棠是真的很有能力，很優秀。

而他呢，只是一個頑劣的公子哥兒，除了有點錢，長得比旁人好些之外，別的簡直可以說是一無是。

脾氣，脾氣暴躁，不如沈今棠沉穩。

學問，學問堪憂，不如沈今棠融會貫通。

他好像什麼都不會！

可沈今棠卻如此優秀，他不有些自卑起來。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離越來越遠了。

這種覺在他心里揮之不去，讓他有些悶悶不樂。

“世子殿下，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沈今棠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緒變化，轉頭看向他。

顧知行搖搖頭，說道：“沒，沒事，就是有點累。”

累？

是今日學的太多了？

可先前他讀書的時候，比這可累多了！

但顧知行都累了，那便只能是先休息了。

“那咱們就先回府休息？”沈今棠開口問道。

顧知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中帶著一不易察覺的落寞。

“那便勞煩三皇子殿下為世子殿下告個假了。”沈今棠看向顧晏清。

顧晏清點頭，算是答應下來了。

于是，沈今棠和顧知行朝馬車上走去。

顧知行依舊很郁悶，憑什麼剛剛顧晏清就能和沈今棠在一起談天說地，可自己一個字都不進去？

他蠢？

他笨？

不！

他得讓沈今棠知道，自己也是可以和一起談論詩詞歌賦，一起彈琴作畫的。

他一點兒都不比別人差！

這般想著，二人便到了馬車上。

狹小的馬車空間下兩個人，顧知行突然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燙。

之前也沒覺這馬車這麼小啊？

顧知行的眼神飄忽不定，甚至都不敢去看沈今棠。

夜幕低垂，繁星點點。

晚風吹開窗簾，在人的臉頰上，帶走一燥熱。

回長公主府的馬車緩緩行駛在寂靜的街道上，車廂氣氛微妙而有些許曖昧。

說是不敢看，但顧知行卻忍不住地看向沈今棠。

今日著一襲淡藍的，發順地垂在肩頭，面容在忽明忽暗的月下更顯溫婉人。

沈今棠的眉彎彎，如同兩道致的柳葉，輕輕點綴在清秀的面容之上。

眼睛是標準的桃花眼，眼波流轉間，似含著一汪秋水，瀲滟多。小巧的鼻子如同雕細琢的玉，完地嵌在的臉上，而那微微啟合的，更是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艷滴。

的皮白皙如雪，細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臉頰上細小的絨在朦朧的月下清晰可見，為增添了幾分俏與靈。

顧知行看著沈今棠的眼神微微發直。

沈今棠似乎察覺到了顧知行的目，微微側頭，恰巧與他的視線相對。

“世子殿下？”沈今棠皺了皺眉，今日的顧知行怎麼奇奇怪怪的？

顧知行的心猛地一跳，他趕忙收回視線，耳卻悄悄紅了起來。

“沒……沒什麼。”顧知行說話都有些結了，生怕沈今棠看出些什麼。

沈今棠眉頭皺的更了，還沒問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