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主宅門前，莊姨上前替他們開門。

“青青回來了。”一見到郁綏青，莊姨的角就不自覺揚了起來，接著視線轉而看向旁邊的人，又拘謹地了一聲，“霍先生。”

霍應瓷從大口袋里掏出個紅包遞給：“我的名字就行，祝您新年快樂。”

見他這個樣子，莊姨突然有些惶恐。

從前霍應瓷來的時候是什麼態度不是不記得，說不上無禮，但也絕對不熱，渾上下著一淡漠疏離的氣場，讓人不敢搭話。

第一反應是為難地看了一眼郁綏青，結果郁綏青笑了笑，說：“您就收下吧。”

莊姨這才悻悻地從霍應瓷手里接過紅包。

趙竹君在客廳里等他們，著一件雙宮綢的正紅蘇繡旗袍，金線牡丹在收腰綻開，盡顯出雍容華貴的氣質。

“媽媽，我們來了～”郁綏青見到，尾音里下意識地帶上了波浪號，二話不說便沖上去抱住了。

“哎喲，你作能不能小點，我剛做的旗袍別給我扯壞了。”趙竹君上抱怨，臉上的笑容卻從未停止。

郁綏青扯了個鬼臉，挽著母親的手臂不肯撒手。

霍應瓷把帶來的禮給莊姨，禮貌地人：“媽。”

“小瓷來了。”趙竹君這才注意到來人，眼里帶上一抹，“第一次來家里過年吧？”

霍應瓷與長輩平和相的經驗甚，面對這樣的溫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生地點點頭，說了一句：“祝您新年快樂。”

“爸和姐呢？”郁綏青問。

“你爸在廚房包餃子呢，你姐公司里還有事兒，吃飯的時候才回來。”

在很多人看來，郁明謙是高高在上的郁總，卻不知道他在家時會心甘愿地做人夫，為妻洗手作羹湯。

聽罷，郁綏青拉著霍應瓷的袖子，把人往廚房帶：“走。”

“干什麼？”

“一起包餃子。”

廚房里，莊姨正在搟皮，郁明謙已經調好了四種不同的餃子餡。

他耳朵很尖，是聽腳步聲就聽出來了是誰。最后抬眼一瞥，果然看見來人：“青青，小瓷。”

“爸。”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郁明謙皺起眉：“你把小瓷帶來廚房干什麼？”

“他來包餃子啊。”郁綏青雙手抱在前，理直氣壯地說，“你都包餃子給你老婆吃了，他不得包點給我吃？”

郁明謙只當他們又在鬧，對霍應瓷的態度還是很客氣，笑著說：“小瓷啊，你別聽講……”

卻沒想到霍應瓷已經挽起了袖子：“沒事的爸，我來幫你一起包吧。”

這下到郁明謙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但還是側給他讓了個位置。

自那次從災區回來之后，他們倆之間就不對勁，頗有種忽如一夜春風來的覺。

怪，太怪了。

霍應瓷干起活來倒是意外的麻利，這讓郁明謙有些意外。

他包餃子的作很嫻，包的餃子也很規整好看，尤其是在郁綏青包出來的“老鼠”的襯托下。

“沒想到你這麼會做飯。”郁明謙看向霍應瓷的眼神里帶著點欣。

霍應瓷笑了笑：“小時候照顧弟弟妹妹的時候練出來的。”

那時他們住的軍區大院里沒有保姆，霍靖和和溫釉珍又經常不在家，做飯的重擔就落在了年齡最大的他上。

他也是從那時開始發現自己還有做飯天賦的，很多菜都是一學就會。

似乎聊到了不該聊的話題，郁明謙悶笑一聲，沒說話。

霍應瓷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主解圍：“沒什麼，都過去了。”

四盤餃子很快就要包好了，包到最后一個的時候，霍應瓷問要不要在里面放個幣。

郁明謙和郁綏青很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然后才解釋道：“我們家已經快二十年沒放過幣了。”

“青青小時候吃到過帶幣的餃子，開始的時候沒吃出來，后來才發現卡在嚨里了，三十晚上愣是去了趟急診……從那之后，我們就不放了。”

郁綏青的表心虛得很，霍應瓷看了不揚起：“還有這種事。”

目睹著郁綏青向郁明謙撒的場景，他忽然覺得心里涌上一異樣的緒，又酸又。

他的孩一直在包容和幸福里長大，生平吃過最大的苦可能就是他。

晚上郁汀蘭風塵仆仆地從公司回來，到家時所有人都已經在等吃飯。

“這不是我親的妹妹嗎？終于舍得回家過年了？”郁汀蘭進屋后便下大，迫不及待地給了郁綏青一個大大的擁抱。

郁綏青也懶得和斗，只說：“姐，好想你。”

“缺錢花了？”郁汀蘭松開，接著從包里拿出兩個紅包分別遞給了郁綏青和霍應瓷，“給你們兩個小朋友的，新年快樂啊。”

忽然被稱作小朋友，郁綏青沒覺得有什麼，倒是霍應瓷不太適應。

不過轉念一想，郁汀蘭足足比郁綏青大了十二歲，從小看著他們長大，或許在看來他們確實還算是“小朋友”。

接過紅包后，霍應瓷也和擁抱了一下：“姐，也祝你新年快樂。”

郁汀蘭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不住嘆道：“小瓷越來越帥了。”

霍應瓷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習慣扯了扯擺。

想著今天是除夕，郁汀蘭地從自家父親的酒窖里了瓶典藏版的羅曼尼康帝，在他還沒發覺的時候給所有人都倒了滿滿的一杯。

等到郁明謙已經喝得臉發紅，不停地問“今天的酒怎麼這麼好喝”的時候，郁汀蘭才告訴了他真相。

郁明謙聽后作勢抬起手：“郁汀蘭，你找是不是？”

已經四十歲的郁汀蘭依舊是一副孩子心，指著自己的半邊臉挑釁道：“來來來，往這兒打。”

這樣的場面郁綏青已經見怪不怪，但卻害怕霍應瓷會覺得奇怪。

“我爸跟我姐平時就這樣鬧著玩兒，你別被他們嚇到了。”

霍應瓷抿了一口紅酒：“沒關系，我很喜歡這樣的氛圍。”

和平時在酒吧會所里的嘈雜不同，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純粹的熱鬧了。

敏銳地聽見他們的對話之后，郁明謙的表突然變得正經起來：“小瓷喜歡這樣的氛圍？”

霍應瓷點了點頭：“喜歡的，很熱鬧。”

“那……”郁明謙頓了頓，“既然喜歡熱鬧，家里現在只有你們兩個是不是太冷清了？”

趙竹君秒懂了他的意思，夫妻倆一唱一和道：“是啊，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生個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