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見手上的戒指,眼里的慢慢黯淡下去。
郁綏青淡淡地開口:“病人我一定會盡心盡力醫治。至于心意,還麻煩你收回。”
話說到這份上,他也不好意思在眾目睽睽之下繼續糾纏下去,抱著花走了。
看見男人失落離開的背影,霍應瓷步子踩在瓷磚反出來的燈影上,漫不經心地走過來。
頎長影在郁綏青面前站定,開口:“郁醫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招人惦記了。”
他慢慢掃過目,郁綏青穿的白大褂被熨得很整齊,口印著心外科的標志。
牌上的證件照一不茍,旁邊顯而易見的黑大字寫著的職稱,主治醫師。
郁綏青睨他一眼:“見不得我好?”
這人不知道又在天上飄了多久,長途飛行之后,眼下遮不住的青黑被白皙的襯得更加顯眼。
他隨地倚在墻壁上,襯衫勾勒出他從肩線到腰線的完線條,長包裹在黑襯里,單手兜,姿勢散漫極了。
“怎麼,你外面人很多?”霍應瓷拖著腔調,低聲音,“要不介紹幾個給你老公認識?”
無聊。
倒真想在外面養幾個人,可惜十幾年了,能得了眼的男人卻偏偏只有眼前這個。
無意間余瞥見他流暢致的側臉,郁綏青下心頭悸,慢慢挪開目,語氣不以為意:“你最近又飛哪去了?”
“關心我?”
郁綏青哂道:“怕我老公哪天死在外面了我都不知道。”
職業質的關系,他們兩個都三天兩頭的不回家。結婚兩年了,一起在家的日子恐怕屈指可數。
瀾悅府那套別墅冷冷清清,時常空置,一點都沒有一套婚房的樣子。
霍應瓷沒抬眼,爛于心地回答:“紐約。”
燕城到紐約的直飛航線,全程一萬一千公里,繞過北極圈飛抵大洋彼岸,飛行時間長達十五個小時。
這段航線,國最先開通的是華夏航空,而霍應瓷是華航有史以來執飛這段航線最年輕的機長。
提到“紐約”兩個字,他勾了勾角,涼薄的眼里似乎有了幾分笑意。
得到答案的郁綏青忽然有點痛恨這樣明知故問的自己。
收起了表,冷哼一聲:“那還真是夠遠的。”
—
值班到天亮。回到家之后,郁綏青發現餐廳的燈還亮著。
大概是在倒時差,霍應瓷還沒睡。
他洗過澡了,半干的前額發自然地垂下來,低領浴袍約約出線條。
餐桌上擺著早茶外賣盒,他坐在餐桌邊慢條斯理地吃早餐。
郁綏青站在玄關,隔著屏風悄悄看過去,那人坐得板正,廓朗分明,眼簾低垂,吃相非常斯文。
他倒是從不虧待自己,一個人點了十幾道菜。
儲柜里放著各種各樣的速食,郁綏青徑直繞過他走進廚房,手從里面拿出燕麥片。
值完班之后本來就沒有什麼胃口,來一碗谷正合適。
凝視著行云流水的作,霍應瓷突然想到自己剛剛打開冰箱時看到的場景。
保鮮層空空,連瓶礦泉水都沒有,只剩冷凝水順著隔板蜿蜒爬行。
咖啡膠囊和制冰格里的冰倒永遠都是滿的,看得他不自覺地擰起了眉頭。
霍應瓷吃了一口蝦餃,問:“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就吃這個?”
當初結婚的時候,他們都不喜歡家里有外人,所以并沒有請住家保姆。
偶爾霍應瓷在家,他會自己做飯,郁綏青一般就跟著蹭兩口。
要是他不在,郁綏青也信不過自己的廚藝,干脆點外賣,或者直接在醫院食堂解決。
反正對吃的沒那麼挑,能補充力就行。
熱水倒進陶瓷碗里,霧氣氤氳。
這大爺又不用在醫院值班,不懂得人間疾苦。
郁綏青一邊攪碗里的麥片一邊回答:“想多了,我平時都靠合作用的。”
端起碗走到餐桌旁,在霍應瓷的注視下順手拿走一個流沙包,接著轉上樓,回到了自己房間。
郁綏青和霍應瓷的臥室都在三樓,一條幾米寬的走廊很清晰地為他們劃分出了楚河漢界,兩間一模一樣的主臥套房門各居兩側,面面相覷。
和霍應瓷從小一起打架,長大了之后說話基本不超過三句就要開始吵。
即使現在了夫妻,但畢竟是契約婚姻,有名無實,分房睡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吃完麥片,郁綏青洗了個澡。
吹好頭發從浴室里出來,接著聽見對面臥室房門落鎖的聲音。
連續二十個小時值班之后最要的就是休息。
顧不得這麼多了,戴上眼罩,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等到醒來的時候,太已經西沉,和的余暉從窗簾的隙里進來,暮在窗外籠罩。
郁綏青隨便收拾了一下,出了門。
汽車在車位上剛停穩,還沒來得及熄火,有人敲了敲的車窗。
郁綏青緩緩把車窗玻璃放下來,林翩月從側面探出頭對上的視線,沖挑了挑眉:“瘋了吧,我一大跳。”
本五已經足夠濃墨重彩,郁綏青就只化了點淡妝提氣,看起來恰到好。
開門下車,挽過林翩月的手臂。
郁綏青高一米七,林翩月比還要高一點。
兩個人材高挑的人并肩走在路上,回頭率蹭蹭往上漲。
對方打趣地問:“大忙人,終于能休假了?”
想到這里,郁綏青就覺得很無奈:“就一天而已。”
“別管了,一天也是假。這麼久沒見面,你今天必須得陪我好好喝一杯。”
醫院的病人多,特別是心外科。大部分人都從全國各地來,燕城的醫院是他們最后的希。
郁綏青忙起來的時候沒個底線,經常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人,想出來吃個飯都是奢。
失笑,手了林翩月的頭發:“知道了,我有說不嗎?”
吃飯的地方在一間開業不久的私人會所,林翩月選的。
今天郁綏青請客,讓撒開了手腳隨便點。這人倒是一點沒想著給省錢,是酒水都點了五位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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