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了，待會兒管家過來讓他幫我將花和琴一起拿回去。”

在眾人為這次的花居然能蒙此殊榮而驚嘆時，大小姐拿著手包，翩然離了場。

*

快要打烊的歌劇院旁咖啡廳，沈初棠姍姍來遲，候在門邊的服務生替開了門。

高跟鞋與大理石地面撞擊，節律規整的一聲聲靠近，徐祈清聞聲抬頭。

沈初棠還是穿著演出時的那件黑禮，窈窕姿被襯托得淋漓盡致，妝容致得，在對方的注視中，款款走去。

沈卓候在徐祈清側，在沈初棠出現在門前的那一刻，微微一怔。

這就是——子衍爺說的，無？！

就在他瘋狂頭腦風暴之際，沈初棠已經走近，他驟然回神，替拉開椅背，隨后恭敬行禮，離場回避。

沈初棠在椅子上坐下，手包“噠”的一聲放到桌上，一張漂亮臉蛋滿是意興闌珊，像是對這次的會面耐心不足。

徐祈清兩指抵著菜單推過來，和聲道：“不知道沈小姐的口味，便沒擅自做主，看看想喝點什麼？”

沈初棠瞄一眼被他推來的菜單，“不用了，徐先生有話直說吧，我趕著回去睡容覺。”

這幾日一直被小臭鳥打擾，晨間睡不了懶覺，只能晚上早點睡了。

徐祈清收回抵在菜單上的手，視線余，出現一只半撐過桌底的腳。

白皙腳面被黑白緞織的鞋面包裹，瑩潤腳趾出前端，指甲潤巧，黑禮下沿微遮小，出一節纏著腕帶的細白腳腕。

匆匆一眼，他便很禮貌地迅速撤回，轉而看向坐在對面的人，紳士且溫和地開口：“那我就直說了。”

沈初棠不磨磨唧唧，早已猜出他的來意，儼然一副快點說完，我好快點離開的模樣，一鬢邊碎發，回以同樣的禮貌用語：“您

說。”

就在替對方將接下來要說的話打好腹稿，并等待他如期說出時，面前的人卻好像還在斟酌用詞。

微微靠上椅背，決定替他說出來，“我知道徐先生是來退婚的。”

后半句的其實也不想英年早婚的話還沒說出口。

男人忽然緩緩坐直了子，打斷，“沈小姐，我有一個不之請。”

沒能說出口的話停在邊，神疑，抬眼看去，“什麼？”

咖啡廳快要打烊，悠揚的樂聲逐漸減小，屋外下了一天的小雨終于停了，細雨珠墜在落地窗上，映斑駁夜景。

徐祈清雙手扣扶于桌面，看著坦然道：“和我結婚。”

第5章 熱吻海棠秀可餐

沈初棠整個人倏然一愣。

手剛搭上手包，準備說完就走人，卻被這一聲生生停。

一雙眸子滿是訝然，看向坐在對側的人。

徐祈清知道自己忽然對初次見面的孩提出這樣的要求很唐突，沉默半刻，才接著道：“很抱歉，子衍離家出走了，但沈徐兩家聯姻的消息已經傳出，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

兩家只對外宣稱要聯姻，沒說是和誰。

如今這種局面，要全兩家面，這的確是現下最好的途徑。

沈初棠從驚訝中，目由面前的這張挑不出錯的臉上緩緩下移，落在他結下方的襯衫領口。

熨燙平整的淺藍斜紋襯衫，領口系了條意式三褶、寶藍暗紋提花的帛領帶，外搭一支銀藍斜紋領帶夾，西服扣因落座禮儀而解開，出里同系的西裝馬甲，一條金懷表鏈穿引過馬甲扣，倒拋線式下落，最終消失在馬甲右側的口袋中。

沈初棠微微挑了下眉。

默聲夸贊——

品味不錯。

審度的目重回他的臉上。

額頭潔飽滿，眉骨高聳，山拔，連線都標準完。

模樣也算是賞心悅目。

很可惜，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哄好的頭小丫頭。

一聲惋惜的輕嘆從嚨中溢出，“徐先生是認為如今除了你，我尋不到更好的意中人了？”

雖然不得不承認，就樣貌來看，他的確是迄今為止，在世家子中見過的最好的了。

但男人嘛，樣貌固然重要，品行與忠誠更是缺一不可，不然也不足以讓甘愿犧牲獨的大好自由時。

徐祈清似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話，彎輕笑，目落在面前這張與傳聞中大相徑庭，甚至可以說是毫不相關的、能讓人一眼驚艷的臉蛋上。

“沈小姐螓首蛾眉，秀可餐，自然是能尋到比徐某更好的，我只是斗膽提出此建議。”

沈初棠自詡聽慣了奉承夸贊，卻還是不免面微緋，神略顯不自然地飄忽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那只搭在手包上手緩緩抬起，托住小巧的下，前大片細膩白皙的朝桌邊倚來，黑的子、深的桌面，與那白花花一片形強烈對比。

視線中驟然擴大的瑩白，令徐祈清下意識繃了一下脊背，余刻意收攏，不往那一看去。

看著他，潤嫣紅的輕輕開合，“我還要一生只我的、聽我的、寵我的、無條件順從我的，還有無史、無心史、無白月、無心間好，徐先生都能做到嗎？”

一口氣說完所有苛刻條件，料他應該是要知難而退了。

現如今的世家子，再潔自好，也總會有那麼一兩個小伴隨吧。

說不定在被迫接聯姻前，還有過那麼一段隔著無法越階級鴻的刻骨銘心。

對于這種常存在于心現實文學中的橋段，可不屑于做那個非要嫁給男主角的炮灰聯姻對象。

不料，面前的男人耐心待說完，漆潤的眼眸抬了抬，角弧度依舊，問：“還有嗎？”

沈初棠托腮冥想了片刻，回道：“目前還沒想到別的。”

徐祈清輕緩地點了兩下頭，似是看穿了的刻意刁難，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弓，“很不巧，沈小姐的這些條件，我恰好都符合。”

角上揚的弧度驟然一僵，沈初棠覺得自己快要笑不出來了。

什麼嘛！

還真有這樣的人？！

此等樣貌家，沒有一點兒桃緋聞？！

才不信！

偏偏坐在對側的男人還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端起面前水杯，淺喝了一口溫水，放下后又接著道：“當然，沈小姐日后若是想起別的，也可以隨時補充。”

沈初棠沒話講了，拳輕，神略顯氣急敗壞，“你……你這是要婚嗎？！”

徐祈清眸訝然，片刻后促然輕笑，溫雅面孔見不出一裂，抿一下上水漬，“當然不是，我只是對沈小姐提出的條件表示認同。”

他徐祈清倒還不至于淪落到需要對一個姑娘實施婚的地步。

看著男人清俊儒雅的風貌，沈初棠是一刻都坐不了了，“騰”一下站起來，拿起桌面的手包，“徐先生還是想想怎麼和我老爹差吧！”

徐家逃婚，那可是狠狠打了沈家臉面的事兒，才不信老爹那麼在乎聲名的一個人會就這樣算了。

要告狀！

要進京告狀！

徐祈清沒說話，談判至此已算是徹底崩掉了。

雖憾，但也在意料之中。

他站起，神依舊保持著一貫的矜雅風度，“好，沈小姐是否需要我送您回府？”

看著男人面對的緒辱，卻依然保持著禮貌謙和，沈初棠氣到沒脾氣。

“不用。”淡淡丟下兩字，轉就走。

纖瘦婀娜的背影步步堅定地朝門邊走去。

黑禮的系帶垂在細長天鵝頸后，似暗夜蝴蝶，翩翩起舞。

徐祈清站在原地，俊的眉骨微微收攏。

他莫名覺得此此景，好像有些眼。

就當他在記憶中搜尋相似節點時，放在桌面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

從咖啡廳推門出來，沈初棠站在門前燈火明亮，轉看了一眼。

徐祈清已從落地窗旁的雅座上起，單手抄兜站在窗邊接聽電話，西服外套夾于手肘與腰側之間。

一熨帖正裝，襯出寬肩窄腰的黃金比例，長微分，筆直立于窗前，目落在遠，像是在聊正事。

視線從他神肅整的臉上一掃而過，沈初棠微撇了下，轉過，頭也不回地邁步離開。

徐祈清接的這通電話是從緒園打來的，徐父先是詢問今日參加陳老的音樂會如何，老先生有沒有因徐子衍的事生氣。

他答：“沒有，好的。”

電話那頭沉寂半晌，沉重嘆了一聲，遂又言辭嚴厲地詢問他為什麼沒有在得知徐子衍逃離的第一時間阻攔，讓局面落得如今這般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面倦，無奈地摁了摁眉心，“他不愿意，您又何苦為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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