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劉士跟紀云州又混到一起去了。
上午劉士雖然是被紀云州帶進到我邊的,但是我和紀云州鬧翻以后,紀云州就揚長而去,后來劉士是跟我一起回到醫院的。
我以為已經清楚了紀云州的真實目的,不會繼續跟紀云州糾纏了。
沒想到,還把紀云州帶進了舅舅的病房,要做什麼?
“大哥你就是急糊涂了,月月的事還沒到那一步呢,今天先不講這個,你玩手機也累了吧?先休息一下,回頭再說。”劉士上來就拿走舅舅的手機,又笑著跟旁邊激到臉微紅的梁浩渺說道,“小梁,謝謝你今天來陪月月的舅舅,你是不是還有事要忙?”
這意思,就是委婉地想讓梁浩渺離開。
劉士這個意思很明顯是有私事要理,不方便讓梁浩渺在。
紀云州原本黑乎乎的臉似乎稍稍緩和,通那冰冷的氣息收斂了大半。
梁浩渺商一直都很在線,他立刻反應過來,匆匆站起,卻又看向我,笑著說道:“是,我確實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沈醫生,你也還沒吃午飯吧?可以跟你一起吃嗎?”
“我……”我不知道該不該答應梁浩渺的請求。
其實我原本很想答應的,因為我現在不想面對紀云州,我也想找個借口離開舅舅的病房。
可是我和梁浩渺剛剛經歷過那麼尷尬的場面,我不知道待會兒該怎麼單獨面對他。
我話沒說完,劉士就搶過話頭:“月月等會兒再去吧?我找紀……紀醫生來查看舅舅的況,有些事我們還得一起商量一下。”
劉士帶來紀云州,又支走梁浩渺,還要我也留在這里。
什麼讓紀云州檢查舅舅的況,這些都是幌子,我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出來,是想繼續勸我。
居然還在犯糊涂,真的是被紀云州那點東西迷花了眼睛。
但偏偏打的是為舅舅檢查的名義,我這個時候如果拒絕留在病房里,就太沒有孝心了,可我也真的不想談。
劉士想談什麼我一清二楚,一定是勸我接紀云州的轉賬和房產,即便知道那是一場易。
我的目迅速掃過紀云州的臉,看得清楚,銀眼鏡下,紀云州那雙墨的瑞眼底亮起了一團,帶著殷切和希冀。
果然是這樣。
紀云州剛才進來的時候黑臉,是因為他聽到了舅舅幫我和梁浩渺確定關系,擔心我們的關系一旦確定會影響他和他的掌心寵。
而他這會兒明顯是興了,因為他意識到我和梁浩渺的關系現在并不能定下來,他還有希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我不想讓他如愿,我皺著眉頭:“我突然想起來,還要去看一個病人,等會我再下來,媽,有什麼況你給我打電話。”
“月月,你先別走啊,哎,你……”劉士還想住我。
可我已經轉出門,在與紀云州肩而過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失落和沉重。
“沈弦月,你確定要走?”他握住了我的手腕,眼底墨浪翻涌,語氣低沉卻又暗含激。
“況急,我必須得走,這樣,麻煩紀主任幫我舅舅檢查了,回頭我安排我媽請紀主任吃飯。”我輕輕卻又用力地掰開他的手指,平靜地盯著他的眼睛,臉上甚至出了薄薄的一層客氣的笑。
紀云州眼底原本的一點點黯淡下去,浪翻涌得越發猛烈,他似乎還要說什麼,但我沒給他機會,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我知道他在失落也在生氣。
失落是因為他的強行易在我這里通不了關,我的態度強而且抗拒,他無法如意。
生氣是因為我不僅不肯答應他的無理要求,甚至故意作對似的跟梁浩渺關系親近。
但我毫不在意。
也沒必要在意。
“那我也先不打擾阿姨和叔叔了,紀主任你們先忙,我先告辭了。”梁浩渺的聲音也在后響起。
隨后,他卻追上了我的腳步:“沈醫生。”
我頓住腳步,有些尷尬和歉意地看向他:“抱歉啊梁醫生,剛才我舅舅太冒昧了,希你不要放在心上,今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可以嗎?”
原本我是想連他一起躲過的,但梁浩渺不僅是我的同事還是我的朋友,是共過生死的朋友,我覺得有必要跟他講清楚,免得我們之間產生誤會,也免得我們以后關系尷尬。
“不,冒昧的是我,我看得出來,沈醫生最近沒有談的心思,是我太心急了,該抱歉的應該是我。”出人意料的,梁浩渺卻誠懇地跟我道歉。
他那雙漆黑的眸子清澈明晰,全是真誠,倒讓我怔住了。
我剛想說些什麼,梁浩渺卻又笑了起來:“所以,為表歉意,沈醫生,我能請你吃個午飯嗎?我聽黃老師說了,你今天被薅過來幫忙,飯都沒來得及吃呢。”
要怎麼形容梁浩渺呢?他像是春風,溫暖又不強勢,總是恰到好地給我溫暖,卻又不會讓我覺得有被迫的覺。
明明是我讓人家尷尬,可人家卻把錯攬到了自己上,不僅道歉,而且要請我吃飯。
總是這麼恰到好,讓我們的關系自然又從容。
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實際上,我也不愿意拒絕,因為我確實是了。
早上我惦記著跟婆婆一起辦理各種手續,就沒有時間吃飯,實際上我也沒有胃口吃飯,結果想辦的事沒有辦,半路又被護士長來醫院幫忙,忙活了這半天,我肚子空空的,很想吃飯。
而梁浩渺又是極好的飯搭子,與他一起吃飯心好胃口也好,我立刻同意了:“好,不過今天我要請客,梁醫生你負責點菜好不好?”
“那我負責陪吃好不好?”梁浩渺只來得及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我后卻響起了一道懶懶的語調。
這個腔調太悉了,我立刻轉頭,上了一張俊的笑的臉。
夏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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