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把浸潤在涼水里的西瓜抱出來, 在脆響中利落地把瓜切兩半, 出紅艷艷的馕。

他拿了個圓圓的鐵勺, 往瓜的中心一挖，端到曲榛面前。

曲榛收拾了糟糟地小桌，把設計稿堆到邊上, 抱過西瓜，默不作聲地吃起來。

第一口, 低頭看了看瓜, 眼睛亮了點。

水好多, 又脆又甜。

老秦笑了笑, 他不那麼講究，用刀把剩下的瓜切塊, 大口吃了幾塊解，了，便開始關心小丫頭的心理健康。

“你們最近那個小組會，不開了？”

“在群里開。天太、太熱了。”

“怎麼不用CAD修改，紙稿多麻煩。”

CAD是計算機輔助設計系統，對于賽車設計，可以在電腦上做出快速修改，比紙稿方便了不是一星半點。

曲榛電腦上有，老秦就沒見用過。

曲榛里塞著西瓜，含糊道：“我喜歡，自、自己畫。”

老秦嘀咕，現在什麼年代了，還流行自己畫，小丫頭腦袋里都塞的什麼，和誰學的壞習慣。

“畫完再傳上去改？”

“嗯。”

老秦原本想把人騙出去轉轉，但想到這麼熱的天，小丫頭細皮的容易曬傷，便拐著彎打聽。

“你那些小組員最近都在干什麼？”

曲榛挨個匯報。

林亦豪和周粥一個小組，兩人經驗最，一起學習一起分析之前的案例，。

許枳風和一起研究設計稿，他經驗富，既是車手，又是車隊老板，給出的建議都很有用。

至于周溯……

已經一個月沒見周溯了。

“他、他媽媽生病了。”曲榛低聲說。

周溯這一個月都住在家里，偶爾會在在群里冒頭，但那時通常已經是深夜了。他在深夜翻閱完一整天的消息，會在群里認真給出他的建議，從不敷衍。

同樣是車手，周溯和許枳風兩人的建議完全不同。

周溯大膽激進，許枳風保守穩妥。

老秦一聽就樂了，一臉八卦地問：“你喜歡誰的建議？”

曲榛老實地回答：“周溯。”

老秦興地拍了下大，果然猜對了。曲榛平時改車的風格就屬于激進派，只是考慮到安全問題，收著。

老秦：“那就別糾結了，由你做主設計的車，你說了算。”

曲榛有點猶豫，改車的時候習慣了完全由自己做主，連老秦都管不了，但現在不是一個人，有一個團隊。

想在個人和團隊中找到平衡，所以飽困擾。

老秦咂了下，“這還不好辦，你找許枳風那小子談談，如果他接不就沒問題了？”

“咦？”聽起來似乎是這樣。

“等天黑再去，現在熱。”

曲榛眨眨眼，重新拿起勺子吃西瓜，夏日獨有的清爽和甜意驅散心頭的煩悶。

老秦說的對，應該先去通。

下午，東川痛快地下了一場雨，空氣里終于有了涼意。

曲榛吃過晚飯，沒騎車，學著周溯往腦袋上戴了頂帽子，腳步輕快地步行到車行。

經過車來車往的街道時，想起和周溯一起報汽車型號的夜晚。

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

天暗下來，曲榛到了車行。

照舊從后門進去，進門果然沒看見周溯，只有陳豫昊和小顧，還有一只沒打采的小貓咪。

混球昂起腦袋，水藍的瞳孔看向門口，待看到是曲榛，從高躍下，靈活地往懷里一竄，喵喵地嗲。

曲榛撓撓小貓咪的下，哄了它一會兒。

“周溯他……”忍不住問。

小顧嘆氣：“一個月沒回來了。不過前兩天昊哥剛去探知姨了，狀態好了不，應該過幾天就能回來了。昊哥，我哥看著是不是又瘦了？”

他刻意提高最后一句話的音量，朝陳豫昊眉弄眼。

陳豫昊：“……”

“嗯，清瘦了不，回來再練回去。”

曲榛抿，抱著混球的手不自覺地收了，手指陷的發，它溫熱的腦袋湊過來蹭了蹭的下。

小顧觀察著曲榛的表，輕咳一聲：“榛姐，我們明天打算去看看我哥，你要不要和我們一塊兒去？”

“我……”曲榛遲疑道，“是、是不是不合適？”

小顧道：“沒什麼不合適的，我們……”

“小顧。”許枳風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打斷小顧的話，警告地看他一眼，“這幾天知姨要復查，不方便上門拜訪。”

“曲榛，我們去車隊。”

曲榛看了看兩人，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了，但這令人心悸的氛圍揮散不去，抱著混球離開了車間。

許枳風走后，小顧沮喪地把自己摔在沙發上。

陳豫昊看他一眼，不贊同道：“阿溯知道你把小榛果帶去周家，只會力更大。”

“我這不是想著我哥心不好，想讓榛姐去看看他。”

“那也不該挑周維楨在的時候。”

小顧不滿地嘀咕：“這還是不是自己家，弄得像豺狼虎一樣。他不至于連我哥喜歡什麼樣的孩子都要管吧？”

陳豫昊冷哼：“你大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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