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了一個月之久的無形戰爭就此消弭，車隊不用換新車手，不用再經歷，所有人都放松下來。

除了柳寬。

晚上的聚餐，柳寬沒出現。

喬如煙似乎有些擔心，想出去找人，被許枳風按下來，按捺住心里的急躁，裝作無事發生。

曲榛不懂管理層的事，只想快點溜走。

裴啟辰一口一個“學姐”滿場喊，弄得同事都來問，是不是早就知道裴啟辰是Stellan，于是聯合起來灌酒，說被瞞得好辛苦。

只喝了一小杯就不行了，抓住去洗手間的機會跑了。

今天下了雨，地面還是的。

夏季的雷雨總是一陣一陣的，讓人毫無防備，這邊還下著雨，那邊就晴了。

一座城市兩種天氣。

雨后的空氣清爽干凈，深深吸了口氣，頭暈緩解不。

曲榛沿著餐館外明亮的路漫無目的地走，等回過神，已經走到一個小看臺下，慢吞吞地爬上臺階。

夜空澄凈，烏云已散開。

仰頭看了會兒，吐出一口氣，余突然瞄到一團黑影，嚇了一跳，往看臺角落看去。

那是個人。

“……你早就知道了吧？”略微沙啞的男聲響起，他抬起頭，“他是Stellan。”

曲榛因為喝了酒，反應比平時慢，辨認了會兒，嘀咕了句“柳寬”，慢吞吞地走過去。

柳寬借著路燈的看清了孩子的臉，一片紅暈。

他一頓，“你這家伙，喝酒了？”

曲榛用力點頭，停了兩秒，又點頭。

“嗯，我、我早就知道了。”小聲說，“不能說，對、對不起哦。”

柳寬撞見醉鬼，攻擊和防備反而漸漸褪去，別扭道：“道什麼歉，這樣的事不是你能決定的。是我技不如人。”

曲榛：“嗯！”

“喂——”

柳寬和曲榛的關系是在補課期間拉近的，現在勉強能算得上是能說幾句話的同事。

小結沒什麼心眼，技好，工作又認真，車隊里的人都喜歡。

柳寬想他可能只是想找人說話，憋了太久，累積的緒幾乎要將他垮，而曲榛恰好是出現在這里的人。

“我想過離開車隊。”他說。

曲榛反應片刻，扭頭吃驚地看著他。

柳寬雙手向后撐著臺階，看著夜空說：“不是因為Stellan。你應該知道吧，我喜歡煙姐。”

曲榛：“……”

睜大眼，覺得自己真的是喝醉了。

柳寬：“那你現在知道了。我表白過，不出意料地被拒絕了，原因是我們在一個車隊，不適合發展關系。所以我想過離開車隊，那時候我就能明正大地追求了。”

“我們境很像。”他總結。

曲榛磕磕道：“你、你知道……”

柳寬輕嗤一聲：“不止我，車隊很多人都知道你喜歡許枳風。喜歡一個人很難藏得住，尤其是姜瑤那麼鬧了一出，很多人都意識到了，之后都在有意避免你和在同一個場合相。”

曲榛有點呆，原來在干活的時候，車隊發生了這麼多不知道的事。

柳寬像是知道在想什麼，面無表地吐槽：“你心里大概只有車吧，平時我們都是明人。”

“抱、抱歉。”

“……”居然承認了。

柳寬煩躁地踢了踢臺階，“你想過怎麼辦嗎？一直呆在車隊里，和許枳風不會有結果。”

曲榛認真想了一陣，小聲說：“我、我們不一樣。你離開車隊，還、還在圈子里。我離開，我、和他就是陌生人了。”

柳寬：“遲早會離開的。說真心話，我想去更好的車隊，想開更好的車，卻不想離太遠。”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因為喬如煙想離開，也是因為喬如煙留下。

他不想在大學生車隊繼續混下去，想要更強勁的對手，這樣的念頭一直在往上冒。

直到Stellan出現，他意識到自己和別人的差距有多大。

該走出去了，柳寬想。

“或許世界也沒那麼大。”

柳寬低聲說了句。

柳寬走后，曲榛抱著膝蓋發呆。

邊的伙伴們似乎都有明確的目標，周溯，祁禹，柳寬，他們都堅定不移地朝著目標走去。

遲早有一天，他們會把大多數人都甩在后。

以后到底要做什麼呢……

曲榛了口袋，找出手機，打開技總監發來的報名表看了很久，又一次點進郵箱。

再多試幾次吧，不過是被拒絕而已。

眼睛，認真敲下一行行字。

便利店門口。

祁禹從袋子里出一個加熱過的飯團，隨意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一邊看手機一邊咬飯團。

今晚曲榛車隊有聚會，沒人陪他吃飯。

他難得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沒去找那些朋友。

他剛咬兩口，瞥見遠遠走過來的人影，揮手打招呼：“溯神！榛兒那邊聚會結束了？”

“我沒去。”

男生丟下一句話，便轉進了便利店。

祁禹扭頭看，估著他是去買煙的，但看了半天，只見周溯從收銀臺邊的貨架上拿了一盒東西。

不一會兒，周溯出來站在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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