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曦瑤目送車輛離開，隨著車子越行越遠，臉上的表從憂傷慢慢變得意。

溫苒，不是要玩？我陪你好好、慢慢地玩。

溫蓁是溫苒的肋，只要有這肋在，溫苒就永遠斗不過。

后面幾天，江曦瑤天天來醫院陪尹慧蘭。

有了周聿桁給的錢，尹慧蘭白天沒出去做小時工了，專心在醫院陪兒子。

兒子很懂事，即使在病床上也在看書做題，他對生命有，自己能恢復健康，能重返校園。

尹慧蘭抹過很多次眼淚，病痛面前，人無力得不如一只螻蟻。

這天傍晚，尹慧蘭兒子突然嘔吐不止，接著陷昏迷，人立馬送進搶救室。

江曦瑤去病房沒找到尹慧蘭，在搶救室外面看到瀕臨崩潰的人。

護士拿著病危通知書出來，讓尹慧蘭簽字。

尹慧蘭整個人抖如篩糠，簽不下那個字啊，一想到兒子可能隨時離而去就痛得無法呼吸。

江曦瑤握住的手讓簽了字。

簽過字后，江曦瑤讓尹慧蘭的妹妹照顧，去走廊另一邊給周聿桁打電話，告訴他這邊的況。

周聿桁趕來時，下了第二次病危通知書。

尹慧蘭手指抖地簽下自己的名字，轉撲通跪在周聿桁面前：“周爺，求您救我兒子！”

周聿桁神凝重，手扶起來，不肯起來，反抓住周聿桁的手臂：“我知道我這樣不對，但周爺，您就看在我照顧了之之小姐那麼多年的份上，幫幫我吧，以后我為您為之之小姐當牛做馬一輩子，不，我的下輩子下下輩子都為你們效命！”

一個母親卑微地求著，喊著，為了孩子，母親還有什麼豁不出去的呢。

尹慧蘭知道這樣于于理都不對，但之之小姐說了，周聿桁在想辦法。

周聿桁是如今能抓住的唯一稻草，走投無路了，也顧不上道德法制了，只想救自己兒子的命，即使拿的命來換也可以！

周聿桁著尹慧蘭紅到泣的眼睛，無奈閉了下眼。

“你先起來。我盡量。”

有他這句話，尹慧蘭像溺水之水拖到岸邊，癱跪在地上大口氣，妹妹把拉起來坐到椅子上。

周聿桁轉離開，江曦瑤椅跟上去：“聿桁，配型還沒有消息嗎？”

周聿桁：“我只能把他的順序優先，如果有合適肝源，他會第一個配上。”

“再是第一個也要等，蘭姨的兒子已經等不了了！”江曦瑤急切道，“已經配上還沒手的呢，能不能先把肝源讓給蘭姨兒子？”

周聿桁停下腳步，垂下來的眸幽冷：“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搶別人的肝源？”

江曦瑤被他凌厲的視線看得心了下：“……蘭姨兒子已經危在旦夕，如果不進行移植，隨時可能沒命的。”

周聿桁盯著江曦瑤，和溫苒有著相似的臉，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心。

同樣的況，溫苒不會搶別人肝源的念頭。

“蘭姨兒子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也是命，你搶了別人的肝，別人也有可能沒命。”

江曦瑤抓住周聿桁的服，不想放棄：“聿桁，這些天蘭姨跟我說了很多以前的事，雖然我不記得了，但你知道蘭姨對我有多好，像我第二個母親一樣。江家人已經不在了，就是江稚的母親啊，就當我求你，求你幫幫！”

江稚的母親。

聽到這幾個字，周聿桁眸微頓。

半晌，他還是扯開的手：“已經配型的不能，誰的命都是命。蘭姨這邊我會讓人跟進，有消息立馬通知。”

周聿桁邁進電梯走了。

潔的電梯壁印出江曦瑤逐漸浮現笑意的臉。

周聿桁說已經配型好的不能，說明他已經查到有合適供，只是被別人配走了。

整個京北等待肝臟移植的人不，但已經配型功還沒手的又有幾個呢。

江曦瑤著椅慢慢往前走，越想越開心，忍不住笑出了聲。

起初還擔心蘭姨兒子和溫蓁配不到一個肝源，如果配不上，的計劃很難功。

沒想到啊，正好就配上了。

看，老天都在幫。

……

尹慧蘭的兒子搶救四個小時后，轉進ICU。

ICU有嚴格探視時間，尹慧蘭進不去，坐在ICU外面的長椅上不停流淚。

江曦瑤給遞紙巾：“蘭姨，回去休息吧，坐在這也沒用。”

尹慧蘭的眼淚抹也抹不盡，抓住江曦瑤的手：“之之小姐，你幫我求求周爺好不好？只要能幫我兒子換肝，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江曦瑤嘆口氣：“我試試吧。”

翌日下午，周聿桁從會議室出來，助理連忙上前：“周總，江小姐等您很久了。”

周聿桁：“在哪？”

“會客室。”

“跟說我在忙，讓回去。”

周聿桁腳步不停地往辦公室走，卻沒想到本該在會客室的人在辦公室門口。

書一臉為難：“周總，我跟江小姐說了在會客室等，但一定堅持要在這等。”

江曦瑤淡淡一笑：“是我要在這，不要怪。”

周聿桁朝書擺擺手，示意開門。

“進去說。”

他知道江曦瑤為什麼而來，坐下靠著沙發背，扯松一點領帶：“配型的事我在跟進，讓蘭姨再等等。”

“蘭姨的兒子在ICU。”江曦瑤說，“醫生已經把最壞的結果跟我們說了，如果不盡快移植，昨天那樣的況還會出現，他的肝已經支撐不住了，鬼門關能逃過一次，不一定能逃過第二次。”

周聿桁手指抵著太，沒說話。

江曦瑤從包里拿出幾張照片，放到桌上：“我小時候的照片，蘭姨還保存得很好。”

周聿桁傾拿過，修長的手指一張張拉開看。

照片有些老舊褪，照片上小孩的眉眼卻是明如，是集萬千寵于一的小公主，萬不及粲然一笑。

周聿桁盯著其中一張秋千的照片看了許久。

那個秋千他記得，為江稚量定做的秋千，繩兩邊纏繞的是特制的永生花，永不凋零，秋千周圍花團錦簇，蝴蝶流連其中。

江家千金，如果沒有家族變故，的人生也會似這般繁華盛開，燦爛熱烈。

周聿桁把照片合好放到手邊：“你想說什麼。”

“我知道這樣不道德，但我實在不忍心看到蘭姨失去兒子。”

江曦瑤抬眸，眼中有淚閃爍：“聿桁，我從沒求過你，這次我求你，求你幫幫蘭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