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語傻眼了。
是打算往張啟東上潑臟水沒錯。
可沒料到,張啟東連做過的事都不肯承認!
“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是不是因為你媽媽的病太張了,都開始說胡話了?乖啊,等爸爸求完這個平安符,就回去找你,咱們當面聊,好嗎?”
沒等唐語再開口,張啟東言簡意賅的道:“先不說了,掛了。”
“爸……張啟東?張啟東!”
唐語的嗓子里響起拉風箱一樣的呼吸聲,“我沒有騙你們,我沒有騙你們!真的是張啟東指使我這麼做的,但他不承認!”
說完還打算回撥過去。
秦南琛卻已皺著眉頭奪過手機起離開。
門外,秦妄看著手機上最新傳輸過來的標紅的點,眉心輕蹙:“太和街?”
那離寺廟可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去啊!
宋歡探頭,一臉疑:“這是什麼?”
“剛剛他們打電話的時候,我人定位了張啟東的位置。”
聽到這話,唐鎮和顧婉也湊了過來。
“所以,他現在沒在寺廟,他在說謊?”
秦妄大步流星往上走,同時撥出一通電話,“去查張啟東的車牌號,調取他到京北后所有的行蹤路徑。現在派人到定位點,跟上去!”
太和街是葒曾經出現過的地點之一,秦妄也調查過這個地方。
張啟東現在出現在這,是跟他一樣,在尋找葒嗎?
-
電話那頭,張啟東面冷。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里有些慌。
剛剛之所以假裝信號不好沒應唐語這茬,只不過是怕在電話里留下什麼證據。
畢竟他小心謹慎了這麼多年,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了紕。
警惕些總是沒錯的。
可沒想到電話一掛斷,唐語卻再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或者發過消息。
以唐語的子,若是他這麼給甩臉,還提前掛電話,甚至做過的事不承認,肯定早就氣的再打過來試圖罵他一通了。
但是沒有。
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張啟東深吸一口氣,這幾天他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搜尋葒上。
每當葒出現,他去找,都撲了個空。
總給張啟東一種他馬上就會抓到葒的錯覺。
好像每次都是只差一點,就差一點。
思慮間,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沈總,京北下的江洲村里發現了葒的蹤跡,我們要追過去嗎?”
聽著江洲村三個字,張啟東愣了愣,緩緩攥了拳頭。
一邊是他疼多年的兒,一邊是知曉宋歡真實份的葒。
他該怎麼辦?
狠狠咬了咬牙,張啟東果斷道:“先去江洲村!”
假如唐語綁走季韻文的事被唐氏夫婦發現,頂多是懲戒一番。
唐語撒撒,服服,說些好話,或者將過錯都推到他上,想必唐鎮跟顧婉也會念著這麼多年的親原諒唐語。
可要是葒出現了,告訴他們宋歡才是他們的親生兒,那麼局勢將會驟變。
所以,抓住葒,是更為重要的一件事!
思慮至此,張啟東也不再猶豫。
-
無數監控和匯報信息遞到了秦妄手中。
張啟東自打來到京北之后,每次出行都并非同一輛車。
他在監控中小心翼翼,左顧右盼的畫面此時顯得格外的稽。
如此警惕,如此謹慎。
要說他一點問題都沒有,鬼都不信。
秦妄道:“他現在好像正在前往江洲村的路上,你們要一起嗎?”
“自然!”
唐鎮和顧婉的臉都不怎麼好看。
他們怎麼都沒有料到,被他們當親人一樣的張啟東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真相究竟是如何,還需要他們自己親耳聽聽!
“阿妄。”臨上車前,宋歡走了過去,“我也一起吧。”
“好。”
車廂兩前兩后的坐著,氣有些低沉。
這一路上誰都沒有講話。
車沒有音樂,只有漫長的呼吸聲。
出了京北一路向南開了一個多小時,終于來到了江洲村。
嚴苛來說,江洲村是位于京北與綏州之間的一個非常偏僻的小村落,平日里沒什麼外來人,通向村子的那條土路周圍長滿荒蕪雜草,張啟東的車開過去時倒一片。
越往前開,張啟東的臉就越難看。
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這些年來他刻意藏匿起來的畫面。
葒是江洲村的人。
也是這個村子里,唯一一個走了出去,考上大學的人。
從村子里走出去很難。
想在綏州扎落腳,更難。
想往上爬,往高走。
可沒有人脈的又哪里接的到那些人。
直到遇見了沈總。
一個被張啟東包裝的非常完的沈總。
他人前人后都有人簇擁著,一如張啟東夢里幻想的那樣,一口一個老總的喊著,喊的他心花怒放。
葒看向他的眼神里是妻子唐琴從來沒有過的崇拜,讓他的虛榮心非常滿足。
遇見葒時,張啟東像是遇見了另一個自己。
卑微,可憐,低如塵埃。
葒帶著張啟東來到江洲村的時候,張啟東就知道這個人已經上他了。
否則沒人會愿意將自己最難堪的一面暴出來。
張啟東心想,看來他的計劃會更快一步的完了。
“沈總,到了。”
旁邊人的聲音將張啟東從回憶里拉了出來。
時隔多年再來這里,仿佛跟當年一樣,沒有變過。
下車時,腳踩著的灰塵飛濺,弄臟了他的鞋面。
前面的路,車沒有辦法過去,只能步行。
張啟東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終于在村口,看見了站在那的葒。
正在對他招著手,微笑。
張啟東恍惚了一剎那,要不是葒比起十多年前韻了些,他都要分不清了。
還是那麼的漂亮,麗。
只是聲音卻大變模樣,難聽又刺耳。
他聽見葒說:“沈總,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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