葒深吸一口氣,竭力保持著冷靜,可側的手不知何時早已經握拳,“秦二對秦家的風波不管不顧,如今卻對自家一個養這麼上心……倒實在是讓我意外。”
秦妄的手段有所耳聞,今天一看卻不像那麼回事。
葒以前為了上位,沒混跡上流社會,輾轉在各個男人之間。
很多男人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作,就能猜出對方心里頭在想什麼。
秦妄的眸逐漸凌厲,手腕朝前一送,瞬間在脖子上留下一淺淺的傷痕。
“需不需要我幫你的舌頭放個假?”
葒聽出了他話中的威脅,手捋了捋鬢角被汗水洇的碎發,不著痕跡的往后撤了撤,“我只是隨意猜猜,二隨意聽聽就好。”
“只不過……”葒笑道:“這刀子能不能拿遠點?不然我怕是沒有勇氣說下去。”
秦妄坐在對面,長隨意搭在了一旁的矮凳上,把玩著手里的小刀,“講。”
葒沉片刻,苦的搖了搖頭,“準確來說,我也不知道宋歡到底是誰家的孩子,但據我觀察,應該是哪個大戶豪門家的千金。”
娓娓道來。
當年葒還在綏州時,就像是夜宴里爭先恐后想要往上爬的這些姑娘們。
有樣貌有段,有腦子有眼界。
卻空無人脈。
優越的先天條件并沒有幫多,反倒淪為男人們的附屬品。
直到遇見了那個人稱沈總的男人。
他像是的救贖,將從暗無天日的深井中拉了出來,帶著開了眼界,許諾給未來。
葒真的以為天上掉了餡餅,對沈總是又崇拜又深。
直到有一天,他讓幫一個忙,將一個孩帶出綏州。
不管去哪里都好。
葒看沈總那神狠的樣子,再低頭看昏迷著的年僅幾歲孩的穿著打扮,就知道其份肯定不一般。
但恩于沈總,于是一個字都沒問,立馬照做。
輾轉了幾乘綠皮火車,坐的屁都木了,總算到了京北。
葒跟沈總匯合,前往京北的房產。
那天下了瓢潑大雨,上山路時孩醒了,跳了車,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沈總當即對著葒一通打罵。
葒一聲沒吭。
因為錯的確在。
是了惻之心,覺得這些天一直給孩吃太多安眠藥對的不好,擅作主張減了劑量。
等天晴放晴時,沈總才跟葒下去找,卻沒找到。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沈總干脆加派了人手,在整個京北開始地毯式搜索。
終于在一家孤兒院里找到了被起名為宋歡的孩。
沈總本想過去將宋歡擄走,卻發現失憶了,并且什麼都不記得。
也就是那個時候,葒看見了沈總角揚起的,可以被稱之為惡魔一般的笑。
沈總說:‘我忽然有了一個更有趣的玩法。’
接下來就是沈總帶著葒找到了馮慧麗夫婦二人,達了領養宋歡,并給他們一單巨額生意的易。
事后,葒終于忍不住的問了一句:‘您原本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把仇人的孩子養大,讓為我的手中之,玩起來一定很帶。’
葒愣住了。
又聽見沈總說:‘最開始我是這樣想的,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想看著原本高高在上盡寵的千金小姐淪為別人家不寵的養,會遭到多待……要是運氣好呢,或許有一天會見的父母,那種親人就在眼前,雙方卻都不知的樣子,是不是更有趣?’
葒半晌才艱難的吐出一句話:‘只是一個孩子,您這麼做,是不是太殘忍了?’
‘留一條命,已經是我的仁慈了。’
‘到底是什麼人?您的仇人又是誰?他們究竟做了什麼惹的您這麼生氣?’
然后,葒就看見沈總的表驟變。
下一秒眼前寒一閃,手捂著嚨,嗓間發出咕嚕的聲音卻說不出一個字。
倒下去的那一刻,沈總的嘆息猶在耳邊:‘其實我舍不得你的,但你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也知道的太多了,我不能留你。’
聽完整件事,秦妄懶懶抬眸,“沒了?”
“沒了。”
“沒想著報復?”
葒愣了愣,搖頭,“有什麼好報復的,沈總在我最低谷時幫了我。”
更何況醒來后,其實還想回去找沈總,告訴他錯了,當年不該多那句。
葒還用公用電話撥打過那個號碼,卻已經是空號。
至于沈總這個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似得。
就連名字都是假的。
“他幫你,只不過是一個可以順利將宋歡帶出綏州的人而已。”秦妄點破真相。
葒角輕揚,毫不在意,“那又怎麼樣?被選中的人是我,我得救了。”
秦妄的腳落在地上,頎長形卓越拔,“這麼冷的天你可千萬別出門了,萬一把你的腦凍壞了怎麼辦?”
葒不甘示弱:“謝謝二關心,不過二似乎也沒好到哪去。自家嫂子的事,你倒是上心的。”
瞧著秦妄要走,葒多了句:“二,有些事只適合爛在肚子里,等死了后一起深埋地下。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還有必要再查嗎?”
秦妄瞇著眸子咬了煙,垂眸點燃,“如果這個家喜歡,我就算知道了也當不知道。可現在不喜歡,我就要幫找到會喜歡的家。”
繞口令一樣的話葒聽明白了。
嘆了口氣:“二說我是腦,你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
秦妄冷哼一聲,彎下腰在煙灰缸里撣了撣煙灰。
葒著他的眼神愈發糾結和復雜。
視線太過強烈,秦妄瞥一眼,笑的散漫,“不專你的沈總了?想移別了?”
葒:“……”
四十好幾的人了,也不了。
“其實有些話我本來不想多說的,但我還是想提醒二一句。”葒一字一頓的道:“別走你父親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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