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還手？”牧家當家人氣得青筋直跳，“逆子！”

“誰傷了？”牧深皺著眉問，從進門起他就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腥味。

“什麼？”牧家當家人作頓了一下，出手鉚足了勁一掌打過去，牧深不躲不避，了這一掌。

響亮的“啪”一聲，干凈利落。

牧深偏了頭，看著他問：“我哥回來了？他傷了？他在哪？”

“你……”父親又驚又懼的看著他，“你們有聯系？這些事都是你們一起干的？”

牧深沒說話。

牧家當家人第一次認真的看著這個他不想承認、這些年也沒怎麼關心過的兒子，十七歲的人已經再稱作年了，當初剛進牧家時那個怯生生的小孩早就拔節生長，個子比他還高，眉目凌厲，看著他的目里沒有毫畏懼和閃躲。

“我哥呢？”牧深又問了一遍。

“他走了。”牧家當家人像看怪一樣看著他，“你幫著你哥，你難道不知道他將來繼承牧家，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你嗎，你敢幫他？”

牧深看著他的目中多了厭倦和厭惡：“都到現在了，你依然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親對嗎？爸，所以牧家的繁華合該毀在你手里。”

“你說什麼！？你怎麼敢這麼和我說話！”牧家家主儀態盡失，抄起桌上的茶盞就扔了過去。

牧深偏頭躲過，靜靜的看著他。

大廳里只聽得到牧家家主重的呼吸聲，許久之后他擺了擺手，自言自語地道：“滾，滾出去，我養的兩個白眼狼，牧家是毀在你們手里的……你想知道你哥的況？他走了，了槍傷，怎麼沒有干脆打死這個逆子……”

牧深提著的一口氣才猛地松了。

他面上沒有任何變化，轉走了出去，出門檻的時候他回了一次頭，父親弓著背坐在椅子上，明明正值壯年，他卻像個行將就木的人。

腐朽的不止牧家，還有依賴這些封建傳統鞏固自己地位的人。

牧家，太老，太舊了。

他本來想直接回去，但不知道為什麼又繞著去了祠堂。

以后估計也沒人會罰他跪祠堂了。

雨勢依然洶涌，大顆大顆集的雨滴打在傘面上，很快就淋了他的袖子，守祠堂的人來給他開門：“小爺，你這是……”

“東西忘了拿。”牧深說，“鑰匙給我。”

“這……”

“這麼大的雨你別跑了，我自己進去，出來給你鑰匙。”

“謝謝爺。”下人把鑰匙給了牧深，他似乎也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對牧深的態度比之前恭敬了不。

祠堂里寒氣陣陣，他進去就看還窩在角落里的人。

估計是他一走，守祠堂的人得了什麼風聲，知道他不會再被回來罰跪，就把門關上了，沒來得及出去。

還好他來看了一眼，要不然在這里過一晚該生病了。

牧深放輕了腳步走過去，秋冷用毯子把自己裹得像個繭，歪著頭睡得正香……不對。

牧深探了探的額頭，果不其然發燒了。

他沒醒秋冷，小心的把打橫抱了起來，到了門口把傘倚在兩人之間，牢牢把秋冷罩在傘下才走進雨中。

守祠堂的人出來拿鑰匙看到小爺懷里抱著個人，眼睛頓時瞪得像銅鈴，但他什麼都沒敢說，拿了鑰匙低眉順眼的表示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

牧深抱著秋冷去了自己的住。

他住的地方平時就人，大晚上更是鬼都沒有一個，也不用藏著掖著，他倒是不怕，但不想讓有心人拿秋冷做文章，或者傳出什麼對不好的閑話。

把秋冷放在床上，找了溫儀給測了溫，３８.９度，他翻了半天沒找到退燒，擰了個巾進來敷在秋冷額頭上，才出去給鄭醫生打電話。

鄭醫生很快就來了，給秋冷看了看，說沒事，也不是很嚴重的發燒，大概是今天了驚嚇又趕上突然降溫，開了兩顆藥讓現在吃一顆，半夜吃一顆，醒了就能活蹦跳了。

“那就好……”

牧深猶豫了一下，還沒開口，鄭醫生就笑了笑：“大爺的傷已經理過了，子彈沒留在，問題不大，他讓我告訴你別擔心，也別輕舉，其他的我不知道，也不敢問。”

“謝謝。”牧深點了點頭，“你沒在秋冷面前說什麼吧？”

“我哪敢。”鄭醫生無奈的搖搖頭，“我不得連大爺要我跟你傳的話都不知道，我只是個小醫生，可不想摻和進什麼可怕的事里。”

牧深送鄭醫生出去，回來發現秋冷坐在床上，醒了。

“弟弟？”秋冷看了看周圍，眼神還有點迷糊，“你去找我了？”

“嗯。”牧深過去了額頭，“先吃藥，你發燒了。”

“哦。”秋冷呆呆的沒什麼神，牧深走到哪目就跟到哪，看著牧深倒了水，又拿了藥遞到面前。

“啊——”張。

牧深只好把藥喂給，讓秋冷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水。

吃完藥秋冷就躺下繼續睡了，都沒問問自己在哪，一副大腦ＣＰＵ已經被燒毀的樣子。

牧深干脆就盤坐在床邊的地毯上，每隔一會兒就試一試秋冷的額溫。

秋冷睡著的樣子毫不設防，中途半夢半醒嘟喃了幾聲，眼睛瞇開一條，瞟到是牧深就放心的把自己睡死了。

牧深睡不著，找了藥箱來，給秋冷手上的傷重新上了藥。

窗外的雨依然沒有停，嘩嘩的雨聲不絕于耳。

從天而降的雨的聲音，在地上聚集了汩汩水流的聲音，從屋檐上流淌下來的聲音，打在玻璃窗上的聲音，砸在樹葉上的聲音……千百種聲音譜寫天地間唯一的樂曲。

牧深靜靜看了秋冷半響，起去熄了燈。

他再次返回床邊，躬下出手輕輕住了秋冷的下，微微抬起的臉，睡中的人面微紅，微張，出一點點潔白的貝齒和紅的舌尖，牧深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

然后他湊上去，吻住了這張的主人。

這是個很淺很淺的吻，一即分，就像鯨魚海面，落花飛快掠過清溪，牧深睫，左手按住悸的口。

分時，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秋冷的名字。

我大概是瘋了，他想。

我喜歡你那麼久，既期盼你發現，又期盼你不要發現。

但不管你心里誰，我都不會放開你了，哪怕那個人是我哥，我也要爭一爭。

第二天秋冷一睜眼，發現自己睡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然后一轉頭看到床邊還趴著個人，一瞬間沒控制住心的驚悚，在牧深看到醒，湊過來要探額溫的時候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

牧深：“……怎麼了？”

秋冷的大腦才開始運轉，想起來昨天發生的事。

“我服呢！”再次驚悚，記得自己昨天穿的可是祭祀的神服，現在卻換了一干凈的睡，而且一看就是男款，袖子長了那麼多。

“我換的。”牧深說。

秋冷抬眼看著他，呼吸都停了。

“騙你的。”牧深走過來把一杯溫水遞給，“鄭醫生給你換的，吃藥。”

秋冷：“……”差點心臟驟停，臭小鬼還學會消遣了。

吃了藥，換回了自己那祭神服，趁著天還早回去休息。

“同事問起來你就說你晚上在鄭醫生那里。”牧深說，“跟說好了，你不舒服去找，下大雨就困在那了。”

“好。”秋冷點頭。

牧深為想得很周到。

昨晚的大雨把牧深住院子里的小石子路沖刷的很干凈，秋冷把長長的擺卷起來兜在手里：“那我走啦？”

“嗯。”牧深點點頭。

“那，什麼時候可以再見啊？”忍不住問。

牧深笑了笑：“我沒有退學，還在市一中，只是每天上課下課牧家的車都到門口接……事快結束了，別擔心。”

“哦。”秋冷也笑了笑，上前擁抱了牧深一下，“凡事小心。”

牧深沒說什麼時候能見面，那就是暫時不能見面了，但聽他的意思，牧家的事應該接近尾聲了。

回去的車上秋冷把下擱在商務車的車窗上，看著因為下過整夜雨而愈發蒼翠的一排排修竹，一陣大風過，竹枝被吹彎，抖著把沾在葉片上的雨水全部灑了下來。

秋冷被撲了一臉水，手忙腳把窗戶關了起來。

春分已過，夏天也不會遠了。

四月份，政商界出了震驚國外的大事件。

月初幾家大集團的董事和一些部門的領導陸續被約談調查，各家新聞跟進報道，月中就順藤瓜，出了更大的丑聞。

政商勾結行事黑暗，不僅參與了不法買賣，各種渠道的違品販賣也有他們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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