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冬天。

這個春節牧深依然沒回家，秋冷放寒假回去都沒能見到他一面，下半年唯一一次見面還是隔著手機屏幕——牧深十七歲生日，打視頻電話過去祝福，沒說上幾句就掛了，牧深那邊太忙。

莫臨倒是回國來他們學校看了兩次，帶著秋冷出去吃了幾頓大餐，看著的樣子嘖嘖咂舌：“你怎麼瘦了？阿延要是知道了不得心疼死。”

“大學太忙了。”秋冷一口吃掉了一條蟹，“我瘦了嗎？我沒覺啊。”

“瘦了。”莫臨剔好一碗螃蟹遞給，“是不是在學校舍不得吃？”

“對啊，專門等著吃你呢。”

莫臨沉痛的點頭：“吃吧，多吃點，我去找阿延報銷。”

“你是不是人！”秋冷鄙視他，“你莫大一頓飯錢還要找牧若延報銷，那你干脆開個□□我拿去出版社報銷好了。”

“口氣不小。”莫臨當場就要喊服務員進來。

“我錯了！”秋冷按住他的手，“我在攢錢呢，自己當然舍不得吃這麼貴的，你這幾天可要每天都來啊，我還想吃四季樓的火鍋，錢德莊的窯，還有……”

“你是不是人。”莫臨立刻鄙視了回來，“你跟我這點菜啊？”

“你又不差錢。”秋冷說。

“你很會啊秋冷小朋友，吃我的，自己的存起來，不如你跟我說說你的錢要存著干什麼？”

秋冷低頭喝湯不講話。

莫臨自己說：“你是不是猜到阿延和牧深在干什麼了？擔心他們做的事失敗被牧家趕出來無分文，所以你得存點錢養他們？”

秋冷白他一眼：“不是。”

“那我猜對了。”

秋冷：“？？？為啥！？”

莫臨笑瞇瞇的看著：“我要是瞎猜你早就跳起來跟我掐了，只是百忙之中空瞪我一眼，那就差不多是默認了。”

秋冷服氣了，莫大的心理學專業不是白學的，有點東西。

莫臨每次都讓不要擔心，說有了什麼消息肯定告訴，沒消息那就肯定是沒事，但是周末休息去出版社，吃飯時候偶爾可以聽到新聞部那邊說起幾個牧家旗下的集團產業，誰誰誰被警察帶走了，哪哪哪查出了違品，說去抓人的時候還發生了沖突，有人傷了。

整個商圈似乎都在震，這些風雨來的消息對于外界人來說不過只是電視里的新聞，茶余飯后的閑談。

“很快就要變天了。”想起來某天和莫臨一起吃飯，莫臨看著窗外漫不經心跟說的話。

已經被牧若延和牧深送出了漩渦之外，除了忙起來，除了讓自己沒有多余的時間拿來胡思想，不管在學校還是去出版社，都像個拼命三娘，工作學習起來六親不認，把他們整個班的人卷的都快崩潰了。

過完年去的下學期更是變本加厲，提前找哲學系的學姐借了課本和資料，開始自學。

見不到想見的人，也聽不到他們消息，只能讓自己變得更好，從來不把任何東西當依靠，不管是人還是，但是如果能為牧若延和牧深的依靠，就要為更堅實的依靠和力量。

加油啊秋冷，你可是要給牧深買小三的人。

好吧快餐車也是可以的。

三月份中旬去出版社稿子，中午在出版社的小食堂吃飯，跟李晴商量給開專欄的事，李晴都忍不住擔心：“你忙得過來嗎？”

“沒問題的。”秋冷說。

李晴看看：“好吧我盡快幫你開專欄，還是用你譯者的筆名嗎？”

“嗯對，無晝無夜。”

“跟你現在搭。”李晴無奈，“要不是看你過來的稿子依然高質量，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欠高利貸需錢了？”

“沒。”秋冷笑笑，“我就是想充實點。”

“現在的大學生都你這樣嗎？”李晴過來抱抱，“晚上請你吃點好的，日料去不去？”

“去。”秋冷說，“再忙也是要好好吃飯的。”

“這話該我說。”

他們正說著，隔壁《行人》的主編也來吃飯了，點了幾個菜過來和李晴坐一起講話。

“怎麼才來？”李晴問，“幾個采訪稿秋冷不是早就翻譯好了，忙什麼呢？”

“另外的事。”主編給和秋冷面前一人放了塊紙袋裝的小蛋糕，“嘗嘗，我媳婦做的，最近不是牧氏集團接連出事，他們當家人要趁春分辦一場祭祀，邀請了電視臺，估計是想向外界傳遞牧家還是鼎盛無虞的訊號，電視臺跟社長聯系，讓我們派兩個人跟著去，拍拍照，長點見識，回頭周刊報那邊寫期稿子。”

“我能去嗎主編？”秋冷只猶豫了一秒就開口了。

“你想去？”主編有點詫異，“我以為你對這些不興趣呢？”

“祭祀嘛，好奇。”秋冷說，“讓我去吧主編。”

李晴看了一眼秋冷：“讓去吧，給你寫的稿子你還不放心？都省得后期修改了。”

“好。”主編笑了笑，“主要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不是看最近小秋冷被你們《風》都榨得快蔫吧了嗎。”

主編和李晴來回互相損了幾句：“行，秋冷去我放心，我找個資歷長的攝影師跟著，你要聽他話啊，豪門可不像其他場合，是在他們本宅辦的祭祀，規矩應該多的。”

秋冷點點頭。

主編出去后才發現自己剛才手攥的太，指關節都疼了。

和牧深快一年沒見了，也不知道臭小子在本家有沒有好好吃飯。

知道自己不該去，牧若延不想和牧家扯上任何關系，至是在他們功之前不要扯上任何關系。

但剛才沒忍住。

永遠都忘不了本家那些人對牧深的態度，忘不了音樂廳里老夫人對他說的那些話，想親眼確認牧深過得怎麼樣，有沒有變回以前那個渾是刺的郁年。

想見他。

哪怕只是躲在人群里悄悄看一眼。

作者有話說：

冷冷：嗚嗚嗚好想見弟弟

親媽瘋狂暗示：冷啊，為什麼你沒有這麼強烈的想見哥哥啊？

冷冷：廢話他年紀小當然需要人心

親媽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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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我是它姐 6瓶；

謝謝…………好的謝謝小可！

第53章

◎他的神明◎

這是秋冷第一次來牧家本家。

地址在市郊, 車子進去的時候經過了一條兩邊是竹林的路，修長高大的竹子幾乎遮擋掉了大半的，風吹竹葉唰唰作響。

他們去的時候差不多是正午, 但車從那條路駛進去，所有人都覺到了一陣涼意。

秋冷在車上聽著同行的電視臺記者給他們講八卦。

牧家本家的祭祀是從很久以前就流傳下來的, 算是傳統了, 在上個世紀差不多是三年一次, 家中能得看重的小輩會在祭祀上表演, 也相當于向各家分支承認他的繼承權。

電視臺里老一輩的前輩曾經有幸被邀請過去參加祭祀, 那一個聲勢浩大。

牧家祖籍龐大，曾經在政界，商界，學界等都有杰出的人才, 幾百年延續下來，似乎演化出了更多分支, 也有很多人離牧家，總之大家族之間的關系都是錯綜復雜的, 除了統最純正的“宗家”，也就是他們今天去的本家, 其他別支數不勝數。

平日里本家可是戒備森嚴, 外人很難進, 只有到了祭祀會的時候會邀請外客，算是奴家的祭祖, 擺宴三天, 賞花觀月, 歡飲達旦, 熱鬧非凡。

“據說祭祀還分很多環節, 也不知道時隔這麼久，會辦什麼樣，真期待。”這人繪聲繪說完一長串科普，心滿意足的打完收工，引得車上其他人都充滿了興趣。

車子穿過竹林，來到了本家。

讓秋冷詫異的事本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雖然也很大，但跟去過那幾個占了山頭的山莊相比要小一些。

這里的建筑風格更偏民國時期，沒有紅墻綠瓦，全都是清一的深木和淺灰，清冷中又著一讓人屏息的肅穆。

來接待的人倒是牧家一貫的風格，輕言細語，禮貌周全。

同行的人也全都被帶的著嗓子說話。

秋冷覺得應該沒人能認出自己，但還是出一個口罩戴上了。

接待的人知道他們的份，先帶他們去休息的地方喝了茶，接著請他們出去參觀，介紹祭祀的環節和容。最后繞過回廊，到了一個寬闊的庭院，庭院四面的亭子里都設了座位，從東面到西面搭起了一道三米多高的木橋。

“這是最后的祭神環節。”接待人說。

秋冷一邊聽介紹，一邊環顧四周。

木橋東面是一個祭壇，上面共樂十幾套古香古的竹制宮廷屋，一座致的檐塔擺在最中間的位置，高高佇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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