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店沒什麼人，除高三之外，其他學生還沒放假，所以店里也只有跟另一個值的店員。

秦芷想要找書時，店門口的風鈴響起，有新的客人進店。

“這幾本你看看？”

顧文皓低頭，看到封面寫著一只仰頭笑的鵝，他輕念出聲：“快樂就是哈哈哈……這本你看過嗎？”

“表妹！”

宋淮的聲音響起。

秦芷抬頭，看見舉起手臂的宋淮，以及他后的陳硯南，穿著最簡單的白T恤跟淺牛仔，他抿著，眼睫下的目分辨不清緒。

顧文皓拿著書，眉頭皺起。

“知道你在這上班，我第一時間就來看看你，怎麼樣，上班還適應嗎？”宋淮走過來，大咧咧地問。

秦芷：“還適應的，你們……”

“我們隨便逛逛，晚上什麼時候下班，一起吃飯？”宋淮打著呵欠，看見書就暈字，他沒想到有生之年，他也會踏進書店。

接班的同事在七點來，但秦芷不想一起吃飯，含糊不清，說沒確定時間。

余里，陳硯南隨手從書架拿過一本書在看，垂著眼睫，高的鼻梁上有一點起伏的駝峰。意識到自己在出神，迅速移開視線。

顧文皓抱著推薦的書，笑容和煦：“謝謝你給我推薦的這幾本書，我會認真看的，有時間線上再流。”

秦芷說：“應該的，不客氣。”

“秦同學，下次見。”顧文皓揮手，走時從陳硯南邊過，他目平直，角還帶著起伏的弧度。

宋淮認出對方是3班班長，他覺得對方裝的，正經人誰高考完還看得進去書啊，他問秦芷漫畫區在哪，得到指向后，往漫畫區過去。

秦芷隨手拿過巾拭收銀臺臺面。

跟著，一只手搭過來，冷白的皮下，能看見脈絡分明的淡青筋，一直延到骨節分明的手指，指尖修剪干凈齊整。

他屈起食指，點了下臺面。

低沉嗓音響起：“麻煩秦同學給我推薦幾本書吧。”

秦芷低著頭，有種無可躲的無奈，無意識挽過耳邊碎發，手指下的皮白得晃眼：“……你別搗。”

聲音得很低。

氣氛有點微妙。

陳硯南兩只手搭過去，緒不明地輕哦一聲，說：“給他推不給我推。”

“我比他差嗎？”

第20章 藏月“你喜歡誰？”

秦芷微微一頓，拭臺面的作停下來。

折疊著巾，沉默一秒后還是抬起頭，看向他的目有那麼點無奈，更像是無聲在說“為什麼不給你推你心里不清楚嗎？”

“你從來不看書。”

房間干干凈凈，一本書也找不出來。

陳硯南點著桌面，平靜與對視：“現在突然想看的，我看書不挑，他看的不要。”

這個他指誰雙方心知肚明。

秦芷：“……”

同事從書架穿出來，路過時瞥眼收銀臺的位置，高個的男人很吸睛，忍不住多看兩眼，下意識問：“是不是有什麼書找不到？”

“沒有，我馬上找。”秦芷應答。

陳硯南垂著眼睫：“麻煩了。”

雙手放在桌面，握拳的作更像積攢力氣，下一刻，呼出口氣：“我給你找。”

秦芷走出柜臺，朝著宋淮的方向，在漫畫區停下，陳硯南在后，漫不經心地，跟放下漫畫書的宋淮對視。

宋淮一樂：“還是表妹懂你，我們就適合看點漫畫，字兒，全是圖。”

“這本也可以，這本字最，全是戰斗場面。”

陳硯南懷疑他將腦子落在高考考場上，現在有種腦干缺失的。

秦芷轉過，塞兩本書在他手里，沒看他，聲音悶悶的：“看吧。”

給完書就朝同事走去，看著拿著表格跟筆，說：“我去倉庫點書吧。”

“好啊。”同事將手里的東西遞給。

倉庫里，是早上新送來的一批書，有淡淡的油墨味，也只有在這里，才能完全放松。

秦芷呼出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低下，輕點每本書的數量，確定無誤后打上鉤，等書清點完畢，走出倉庫。

走到一半，聽到輕微的鼾聲。

難以置信地看過去，與陳硯南的視線對上，他支著長坐在長凳上，神稱得上無辜，視線往下，宋淮整個人躺在長凳上，漫畫書蓋在臉上。

鼾聲從漫畫書下傳來，睡得香甜。

秦芷愣一下，要開始擔心，宋淮口水會不會沾漫畫書。

陳硯南扯著輕笑：“你推薦的書是好看的。”

秦芷都不太信他真的有看。

陳硯南合上書頁，手背上的筋骨突出：“但主角是兩個男人，是不是不太對勁？”

剛開始還好，中間有點怪，直到兩個男人抱著啃起來。

“啊？”

秦芷大腦空白一片，才注意到給他拿的是耽漫畫，來書店工作之前不知道，直到有群初中小孩來找書，知道沒看過，熱地跟講起書里的容，那時候才知道，原來小說是分言跟耽的。

隨手塞給陳硯南是那本大熱耽文改編的漫畫。

“我……我拿錯了。”秦芷耳燒紅。

陳硯南輕嗯一聲，書遞給的同時道：“我向正常。”

秦芷接過書都覺到燙：“……我沒有認為你不正常。”

陳硯南氣定神閑道：“怕你誤會。”

秦芷咬著：“我沒有誤會，你還要看嗎？”

宋淮的鼾聲此起彼伏，在安靜的書店里，異常明顯。

“不看了，得把宋淮拎出去，都是來看書的，他一個人睡得這麼香實在過分。”陳硯南停頓兩秒后道：“下班一起吃飯。”

秦芷沒來得及回復。

陳硯南揭開蓋在宋淮臉上的漫畫書，照著他的臉輕扇兩下：“行了，別睡了。”

鼾聲立刻止住，宋淮迷迷糊糊地睜著眼，他緩過神才意識到他人在書店，他以為

他這輩子都不會踏進的地方。

然后睡著了。

宋淮接到秦芷的目，還不好意思地坐起來，略帶尷尬地說：“沒想到這書還好睡……看的。”

這不能怪他，誰高考結束都想狠狠睡上七天七夜，他是在床上被陳硯南強制拉起來的。

宋淮問他去干嘛？

陳硯南居高臨下：“書店。”

“我有病？”他聽完嗤笑，準備倒頭時被掐著脖子從床上拎起來，簡單暴，毫無憐惜之。

一本書砸進宋淮懷里，陳硯南言簡意賅：“拿去付賬。”

宋淮一臉懵：“啊我不準備買。”

“上面沾了你的口水。”

宋淮閉麥，老老實實去收銀臺結賬。

“走了。”

陳硯南從秦芷邊走過，忽然停住，他略低著抬手著的帽檐，往左調整下角度，目專注：“歪了。”

秦芷長睫輕扇。

凝視著陳硯南的眼睛，烏黑瞳仁，像一片深海。

下一刻，陳硯南跟宋淮走出書店，他抬起手臂，做揮手的姿勢。

秦芷看向墻面鏡子里的自己。

帽檐歪向一側，出整張臉，素凈白皙。

同事走過來，下的肩膀問：“都是你同學嗎？”

秦芷：“是。”

“你們現在高中生都吃什麼，一個個都長得這麼好看。”回想起自己的高中時代，全都是灰頭土臉，不忍直視。

吃什麼嗎？

秦芷能想到的，只有早上陳硯南拿著盒牛在喝的畫面。

或多或，有那麼點影響吧。

秦芷在七點跟同事接下班，換下工作服，穿回自己的服。

晚上一塊吃飯的不止陳硯南跟宋淮，跟上次一樣，是他們陳硯南的朋友，好久不見，約著一塊吃個飯。

秦芷跟他們都認識，在學校里也會打招呼，沒有初次見面的拘謹。

埋頭吃飯，但抵不過陳硯南投喂的速度，吃不過來，靠近他停：“夠了，太多了。”

陳硯南手臂撐著桌面，他瞥一眼的碗，已經漫過碗沿，他盛一碗湯遞過去：“喝點湯，不填肚子。”

秦芷老老實實將湯喝完。

跟著是一塊魚，陳硯南：“吃吧，魚不填肚子。”

“蝦怎麼會填肚子，多吃點。”

“……”

到底什麼才填肚子？

宋淮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他以前覺得兩人相正常的，陳硯南很像細心妥照顧妹妹的哥哥。

誰知道那張斯文表皮下，包藏著不軌的心思。

秦芷吃得差多，看到顧文皓發來的消息。

他最近頻繁發消息，因為問的是書籍相關的問題，也就不好意思不回。

顧文皓說他今天翻了書，書的容很有意思，然后問秦芷有沒有時間，他這邊有一個賺外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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