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錚剛要回答，結果手機響了，是劉正源的電話，接通之后只有兩個字，“抓人。”

“是！”

程錚應了一聲，掛斷電話之后對著姜晚道，“進程很快，我們現在就去逮捕季庭禮，季業鴻那邊的審訊也會同步進行。劉局說了，今晚或者明天，由監察司這邊搜尋你爸爸的位置。”

姜晚點點頭。

是個好消息，雖然遲了五年。

程錚帶著人走了。

姜晚拉著他，叮囑了句，“注意安全。你這抓捕進度隨時告訴我，別讓我擔心。”

“知道了。”程錚哭笑不得地點點頭，隨后指了指自己上的服，“看見沒有，邪不勝正，哥一正氣。”

這話耳。

五年前姜晚對程錚毫不信任，當程錚表態說一定會追查到底的時候，他也曾開玩笑的說過這樣的話，結果……被姜晚鄙視了。

現在想來，也好笑。

等程錚帶人走后，姜晚本想回去看看孟老爺子，但在那之前，想了想，還是上了路邊裴燼的車。

裴燼正在打電話，見姜晚上來，他開了免提。

電話那邊傳來手下的匯報：

“裴總，這邊的地下實驗室我們搜到了好多東西，還發現了幾個被做實驗的普通人，已經送去醫院了。另外我們也抓了幾個打手，但是那位邱博士不見了！”

“不見了？”裴燼的聲音有些冷，“是炸死被石頭埋了，還是讓他跑了？”

“我們還在搜查。從目前的結果來看，應該是讓他跑了……”手下的聲音越說越小，也帶著幾分懊惱。

那幾座山的出口全部被圍，可以說防守已經很嚴了，但那畢竟是山林，那麼大的地方，若是那位邱博士知路線，從山林間的某一條小路跑了，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裴燼氣笑了，隔著聽筒都能察覺到他上那呼之出的戾氣。

手下噤若寒蟬，不敢吭聲。

“去找。”裴燼道，“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揪出來，不然你們都別回來了。”

電話掛斷之后，姜晚才開口，“地下實驗室里的東西足夠給季家人定罪的。更何況你們還救了幾個人呢，收獲很大了。”

姜晚之前和劉正源談的時候，也聽劉正源提起過，說是有好幾個人上了最新的失蹤名單。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這次被救下來的幾個。

也幸虧這波炸山炸得及時，搶在被當實驗之前救下了他們，要不然，那一條條無辜鮮活的生命，差點就要葬送在季家人的手里。

姜晚了裴燼的手，“去你家？”

裴燼挑了挑眉，“嗯？”

姜晚差點被嗆住，“想什麼呢，我的意思是，我想去你家看看，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嗎，賬冊上的那個Z先生，我懷疑是你……”

姜晚把后面的那個稱呼咽了回去，改口道，“是裴聞海。”

裴燼示意林特助開車。

車緩緩啟朝著裴家老宅去的同時，裴燼道，“雖然我覺得不會是他。但你既然有猜測，那我們就去驗證。”

“要是驗證錯了呢？”姜晚問。

“錯了我也你。”

裴燼語氣自然。

姜晚面不改，接了句，“你這是表白嗎，裴總？”

“不，是求婚。”

啊？

姜晚訝異。

還沒反應過來，就有個涼涼的東西套在了的無名指上，那是一枚極其漂亮的戒指，尺寸正正好，借著車窗外折的，稀世藍鉆的璀璨度，漂亮到不可思議。

“姜晚，我不給你反悔的機會，也沒有拒絕這個選項。你只能要我，或者嫁我。”

裴燼眸幽深，一字一句像是編織好的網，眼底洶涌的占有，深沉似海，讓人深陷其中，心甘愿沉溺在這漩渦里。

“是有些匆忙，但我一刻都不想等了。”

尤其在經歷昨晚的事后，那種失去的滋味刻骨銘心，原本打算好的循序漸進，此刻全被拋之腦后。

裴燼向姜晚的眼睛，問，“姜晚，你要不要我？”

……

季氏集團大樓。

落地窗干凈明亮，毫無遮擋，一眼看去能看見腳下的云都風景正好，水天連一線，點點金落在江面，有些晃眼。

偌大的會議室里，長條形的會議桌兩旁，幾個董事會的元老正在喋喋不休的爭論，偶爾夾雜著幾句快要破防的相互指責，氣氛繃，劍拔弩張。

季庭禮坐在首位，真皮座椅斜斜后靠，長疊，滿閑適隨，看不出一一毫的焦急。

甚至，心不錯。

會議室里爭執吵鬧的間隙，有個元老級人激到站起，憤怒地指向對面那人，“好哇，季董被抓了，你還落井下石？這麼快就大肆收購其他人手里的份，你安的什麼心？”

“我安什麼心？呵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下手慢了一步才這麼氣急敗壞的吧？”那人反相譏。

“你——”

兩人又要吵起來，其他人明里暗里也都各有站隊，七八舌，場面失控。

“叩叩叩。”

指節敲擊桌面的聲音清脆。

眾人一瞬間噤聲，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鵪鶉，同時轉過頭朝著首位上的人看去。

怎麼就忘了呢，比起季業鴻，這位喜怒無形，不聲的狠辣，才更讓人懼怕。

“季總。”

“大公子……”

眾人面幾分討好。

季庭禮似笑非笑，扣擊桌面的手指干凈修長，骨節分明，如玉一般。

但在作間，他的手腕側不小心出一圈咬痕。

眾人一凜，季庭禮潔癖到病態，這點人盡皆知，邊更是從未有過人。

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大膽子，幾乎下了死口，咬出了這麼深的一個印記。

“忘了我之前說過的了？”季庭禮似笑非笑地開口，指腹卻無意識的在那咬痕上挲了一下，“公司的運行方式照舊，按我說的來。另外，首席執行的位置，由陳到接任。諸位沒有異議吧？”

幾個董事會的員訕訕一笑，“沒有，當然沒有異議。”

誰也不敢有。

先不說公司的實際控制權本來就在季庭禮手里，其次……董事會員兩度大換，那些忤逆他反駁他的，早就被季庭禮用各種手段踢出去了！

“那好，散會吧。”

季庭禮一開口，如同下了特赦令，眾人長出一口氣，害怕被清算，趕忙夾著尾跑了。

監察司的人就是這個時候沖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