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急診室，宋白很快跟著棠許坐上了車。

不知道為什麼，車子里氛圍有些抑，兩個人都沉默著，一路都沒有開口。

幾分鐘后，坐在副駕駛座的宋白忽然想起什麼一般，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

車子里的沉默這才被打破，棠許轉頭看他，“怎麼了嗎？”

宋白臉很難看，盯著前方的路，不不愿地開口：“我外套落在那里了。”

那是來的時候棠許讓他下來披在季時青上的，跟著季時青一起進了急診治療室，離開的時候他也完全沒想起來這回事。

棠許靜了片刻，才道：“一個外套也沒什麼要的，提醒他明天晚上幫你帶到學校就是了。”

宋白咬了咬牙，才又開口：“手機在里面。”

聽到這句話，棠許心頭輕輕嘆息了一聲，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調轉了車頭。

車子重新駛到醫院停車場，停穩之后，棠許轉頭瞥了宋白一眼，“你自己去拿。”

宋白正準備推門下車，手上的作卻忽然頓了頓。

片刻之后，他重新靠回了座椅里，“我不想見到他，你幫我去拿吧。”

“宋白。”棠許語氣依舊冷漠又平淡，“你當我是什麼？”

宋白轉頭看著，年目簡單直接到無遮無掩——棠許清晰地看見他眼中的確有著反和煩躁，可是也同樣，有著一些很復雜的緒，像是擔憂、憐惜，以及不安。

那一刻，棠許承認，有些被宋白眼神的復雜打敗了。

從來不擅長理復雜的東西，無論是緒還是言語——

;擔心自己再跟他耗下去，會發生什麼深層次的對話，那是棠許竭力避免的東西。

于是輕輕嘆息一聲之后，棠許推開車門下了車，走向了急診室。

宋白坐在車子里，看著棠許的背影，想著這天下午到現在發生的所有事，忍不住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他明明覺得季時青有病。

他明明很討厭很討厭燕家的人。

他明明滿心抵抗。

可是為什麼，卻還是會在不知不覺之間，做出了這種決定？

……

棠許進了急診室，便徑直走向了季時青所在的那間治療室。

沒想治療室此刻已經空了，棠許轉找了個護士問了一下，才知道季時青已經被轉移到住院部的病房了。

棠許沒有辦法，只能又去了住院部。

此時的住院部已經開始安靜下來，季時青所在的樓層更是安靜無聲。

棠許穿過空幽長的走廊，走到季時青病房門口，過門上的玻璃往里面看了一眼——

屋子里還亮著燈，而季時青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除此之外，房間里空無一人。

至于宋白的外套，就放在季時青的床尾。

棠許見狀，快速推開門走了進去，看了一眼依舊雙眸閉的季時青，心頭微微嘆了口氣，隨后便拿上宋白的外套，轉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剛走到病房門口時，房門忽然從外面被推開了。

棠許猝不及防，一抬眼，便撞進了一雙暗沉得看不見倒影的眸子里。

然而還不待的大腦做出任何反應，下一刻，伴隨著“啪”地一聲，房間里所有線熄滅，陷一片漆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