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站在客廳的窗戶前,看著遠方流溢彩的一幢高大的建筑,那就是帆船酒店。
是這個古老的小城里,唯一比較現代化的建筑,也是本城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
在一片灰白的歐式建筑里,那幢酒店有點格格不。
程鳶怔怔地看了好大一會兒,直到聽見王說話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王看到站在窗戶前,打趣道:“怎麼,不放心,看帆船酒店呢?”
“放心,王愿人品正派,今天只是去吃飯。”
王愿走之前,和他說要去醫院,但為了防止程鳶疑心,他編了另外的借口。
王現在就覺得這個借口編的不好,去酒店應酬,這不更讓人不安心麼。
何況程鳶懷著孕,本就敏。
程鳶尷尬地笑了笑,“我沒那個意思,何況他怎麼應酬,我是管不著的。”
王輕笑了一聲,“行,行,管不著。”
這時候,王姨把飯菜端出來,招呼他們兩個吃飯。
程鳶打起神,坐到飯桌上。
幾個人一邊吃一邊聊天,王姨的座位正好面對窗戶,本來正在對王催婚,忽然定睛直勾勾看著窗外,驚呼道:“是我老眼昏花嗎,我怎麼覺得那邊好像著火了?”
程鳶心中一跳,急忙扭臉看去,只見那座和周圍格格不的建筑,正在五彩的燈中向著天空冒黑煙。
立刻站起來,渾都在發抖,“是不是帆船酒店失火了?”
立刻掏出手機刷華人圈的新聞圈,一連刷了幾十下,才終于陸續有人發推。
“帆船酒店有恐怖分子,現在引了一枚炸彈,還好我剛好在地下車場,又急忙原地跑了。”
“不是吧,我剛下班還經過那條街,死傷況呢?”
“信息不明,等警方報告吧。”
程鳶的臉瞬間變得蒼白無比,想也不想就拿起客廳里的服,向外面沖出去。
王急忙跟上去,“程鳶你別急,你聽我說!”
“等會兒再說,你沒看見大家都說帆船酒店有人引炸彈麼?王愿還在里面!”
程鳶沖到電梯前,發現還在著維修的告示,想也不想,向樓梯下跑去。
王一邊追一邊道:“你可是孕婦,小心一點!”
程鳶充耳不聞,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眼前只覺得樓梯都是晃的。
在極度的恐懼中,竟然跑得飛快,王在后面喊著邊,都聽不到了。
霍九淵不能有事。
霍九淵不能有事。
滿心只剩下這個念頭。
一直沖到樓下,攔了一輛出租車,上去道:“去帆船酒店,快!”
司機扭頭道:“士,那邊炸了,路堵得很,很難過去啊。”
程鳶想也不想就打開錢包,把里面的大額鈔票都塞給了他。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必須去那邊,知道了麼?”
司機看著那幾張百額鈔票,頓時來了神,“您放心,我就算飛,都能給您送過去。”
王終于追了上來,他拉開車門也坐了上去,氣吁吁地道:“不要去了,程鳶,他不在那邊!”
“你怎麼知道?”程鳶反問,一瞬間覺得這是王在安。
立刻掏出手機給王愿打電話,果然,是關機。
王愿因為在醫院輸,索把電話關掉了,沒想到,這反而讓程鳶更加覺得他是出了事。
王手忙腳地解釋:“其實他是不舒服去醫院了,他怕你擔心,所以編了這個借口給你,誰知道這麼寸,帆船酒店竟然出事呢。”
“他不舒服我怎麼不知道?方才明明好好的。”程鳶劇烈氣,“行了,你不用安我了,我扛得住。”
雖然上這麼說,心卻被一片絕覆蓋。
已經失去爺爺,父母了。
現在連霍九淵也要出事嗎?
是不是真的是天煞孤星?所有和親近的人,都沒有好結果?
甚至想到了盛意,盛意也是因為回國參加的婚禮,才和沈確見的。
眼前一陣又一陣的眩暈,理智卻一直提示,這時候不能昏倒。
王看自己說什麼都不信,只能給王愿打電話。
也是關機。
王急得破口大罵,“怎麼這麼倒霉,這時候關機!”
他又給那兩個化妝師打電話,也是關機。
出租車開得飛快,很快從一條小路到了帆船酒店附近。
司機聳聳肩,“士,我只能送你到這里了,前面堵得人人,車是開不過去了。”
程鳶說聲謝謝,推開車門就往外拼命跑。
一下車,就聞到火藥的味道,在夜中分外明顯,救護車,警車的聲音,響徹天空。
路上滿了看熱鬧和相關人群,眾人的議論聲不時地傳程鳶的耳朵。
“聽說犯罪分子是極端仇富的,往貴賓廳的方向投的炸彈,自己也沒想跑,一起炸死了。”
“真是神經啊,損人不利己,還不如綁架幾個富翁勒索錢呢。”
“誰知道,這種人的心理咱們正常人不懂。”
程鳶一邊聽,一邊張地刷新方的推特賬號。
死傷結果并沒有出來。
離著越近,倒是能遠遠看見醫護人員不斷從酒店門口抬出人來。
程鳶力往前面,王只能暫時不打電話了,拼命護著。
也有人不滿,高聲呵斥:“什麼?”
程鳶大聲道:“對不起,我家孩子爸爸也在里面。”
圍觀的人都是一怔,看著巍巍的肚子,集心照不宣地默默讓出來一條路。
王也是嚇了一跳,他驚訝地問:“怎麼,你倆在一起了?什麼時候?”
程鳶頭也不回,“裝了,你真不知道他是誰嗎?”
王不吭聲了。
終于到了前面,程鳶不顧警察阻攔,撲到一個醫護人員面前,啞著嗓子問:“先生,請問里面的傷人員,有沒有一個臉部毀容的男人?”
怕醫護人員不搭理,很快地又補充道:“他是我小孩的爸爸。”
那醫護人員用同的目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這個真不知道,里面死了十幾個人,都是炸死的,幾乎所有人……都面目不清。”
程鳶幾乎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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