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

這屬實是沒想到。

不過仔細想想，霍九淵從小就吃不飽，確實經常自己做東西吃，比如烤野兔什麼的。

就是不知道他的水平怎麼樣。

快速地換了服，“走，我們去廚房看看。”

程鳶到了廚房的時候，霍九淵正在煎牛排。

程鳶抿，一大早就吃得這麼葷嗎？

霍九淵看進來，頭也沒抬，“你坐吧，牛排馬上好了。”

不一會兒，他把兩塊煎得焦黃的牛排擺了上來，還有一盆蔬菜湯。

程鳶看著面前的牛排愣了愣，“這是幾分啊？”

“全。”

“……”

“我不會西式烹飪，就會把東西都弄了。”霍九淵道，“以前烤過兔子，，蟬，不弄了，得拉肚子。”

“拉肚子的話，豈不是給那群混蛋可乘之機？”

程鳶無話可說，拿起刀，切了一片。

廚房用的食材都是上乘的，所以即使被霍九淵煎了全，味道倒還是不壞。

就是胡椒有點咸。

霍九淵看吃下一口， 馬上問道：“怎麼樣？”

“還湊合。”程鳶如實道，“得虧食材質量好。”

霍九淵冷哼，“我對吃的沒什麼要求，能裹腹就行。”

他本來想說給他一段時間練習，他一定能做得更好，但是想到程鳶一星期后就要離開，他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程鳶吃了半塊就飽了，放下了刀叉，出紙巾。

霍九淵看著，“吃飽了？”

“嗯，一大早就吃牛排，能吃半塊不錯了。”

程鳶現在有什麼說什麼，主打一個不神耗。

霍九淵也沒說什麼，默默地把吃剩下的那半塊用叉子叉了過來，放在他的盤子里。

程鳶不自然地眼眸閃，還不如吃算了，這樣剩下的他吃，怎麼看都覺得曖昧。

默默地坐在一旁發呆。

四只貓也在飯廳角落里吃飯，它們有序地排在一起，圓滾滾的子煞是可。

程鳶只看了一會兒就把視線收回來了，現在，貓已經不是的了。

霍九淵一直眼，終于忍不住道：“我的想法還是想把程宅還給你，以后你就算不和我在一起，還是可以住在這里，畢竟是你家。”

他還有個想法不敢說出口。

程鳶要是還能留在京城，那麼，他就還有機會。

程鳶抬眼，淡淡地看著他，聲音平靜，“霍九淵，我和你不一樣，我對失去的東西，沒有執念。”

霍九淵呼吸一頓。

“程家是因為經營不善破產的，不是被陷害，不是被算計，我坦然接這個結果，并沒有什麼心理不平衡。”程鳶道。

“就算沒有爺爺留下的那五億珠寶，我也能過得下去，我有手有腳有技能，不死。”

程鳶說著，端起茶杯，淺淺地喝了一口。

的手指細長白，弱無骨。

霍九淵無論如何不能想象這雙手去謀生，去賺錢。

他心里發堵，啞聲問道：“就這麼討厭我，連我的錢也不想要？”

程鳶淡聲道：“這和對你的沒關系，我要走就走得心安理得，堂堂正正。”

霍九淵心里堵得更厲害，他冷聲道：“怎麼說你也陪了我這麼久，就當我賠償你的，也不行嗎？”

他真的只差跪下來求了。

程鳶的回答氣人，“也別這麼說，這種事我也有爽到，真算計起來，可能我比你占便宜一點。”

霍九淵瞪著，把最后一口牛狠狠咬進里。

他站了起來，道：“走吧。”

程鳶沒有，“去哪兒？”

霍九淵的回答意外，“去陵園，看看你的爺爺，還有父母。”

程鳶愣住了，好長時間回不過神。

————

秋高氣爽，熱烈又不失溫。

程鳶的爺爺和父母，三塊墓碑排在一起，黑白照片上，他們笑得燦爛。

霍九淵一一送上鮮花，然后，他在爺爺的墓前跪了下來。

程鳶不解，茫然地看著他。

聽見霍九淵的聲音低沉卑微，“爺爺，當年我說，我不是你家的人，你沒有資格管我，其實話說出口，我就后悔了。”

“沒有人比我更想為你的家人，我做夢都在想。”

“只是當時我有著可笑的自尊心，假裝對什麼都不屑一顧。”

“如果你九泉有知，請你原諒我。”

霍九淵重重地在墓碑前磕了三個頭。

這一刻他滿目清澈，形銷骨立，一如最初那個倔強又孤獨的小年。

程鳶的心里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默默地也送了鮮花，在三塊墓碑前，一一鞠躬。

做完這些后，站在原地，看著墓碑上爸爸媽媽的照片，久久沒有說話。

忽然道：“我爸爸媽媽那年去國外度假雪出的事，走之前，我爸爸還說要給我帶圣誕禮。”

“沒想到一星期后，回來的，只是他和我媽媽的。”

好像一夜之間，就什麼都沒有了。

當年，第一次看見這三塊墓碑的時候，唯一的念頭，就是也想躺在旁邊。

這樣才比較幸福，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世界上，太痛苦了。

霍九淵垂眸，“如果我比你大十歲就好了，就可以更早的經濟獨立，就可以照顧你。”

程鳶抿。

這一次，沒有諷刺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霍九淵手理了理被風吹的頭發，道：“走吧。”

“還要去哪兒？”

程鳶現在什麼心都沒有。

霍九淵平靜地道：“請你去看電影。”

程鳶：“……”

他這是什麼安排。

心本來就不好，還要去看電影。

霍九淵似乎看出的心思，解釋道：“我也知道這個安排可能不好，但是一星期太短了，我們只能趕一趕。”

程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為什麼要去看電影？”

霍九淵深深地看著，像是要把的每一頭發，每一廓線條都印到心里去。

“之前從沒有陪你做過這些之間應該做的事，現在，我盡量彌補一下。”

“程鳶，以后你即使走到天涯海角，即使你認識了其他男人，也不能否認，你有個前任，是我。”

“我和你做過間的一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