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江折送到小區門口后,南枝就回去了。
江折沒有在安和多做停留,直接回了京城。
他沒有自己的家,陸承的家就是他的家。
門口的管家見江折回來,提醒道:“爺,先生已經在客廳等您許久了。”
江折腳步一頓,“知道了。”
按照往年的慣例,陸承會在春節前夕回陸宅陪陸老爺子,可這次卻一反常態的留在了家里。
江折進了客廳,看見沙發上坐著的人,恭敬地喊了聲:“舅舅。”
陸承雙手按著拐杖,見他安分地站著沒有擅自坐下,冷哼了一聲:“還知道回來,你不是昨天就應該離開了春明山嗎?”
江折垂下眼,“吳叔叔燒瓷時需要一種材料,我去山上幫他采時遇到了風雪,被困在山中三個小時,因此回來耽擱了。”
陸承用力敲了敲地面,“你只說了一半吧?”
江折眼簾輕了一下,沒有應聲。
“你是和那個南枝的生一起去的,”陸承冷嘲,“昨晚上酒店沒有你的住記錄,你去哪了?”
江折抿著,一言未發。
陸承厲聲:“說話,江折!”
見他還是不回答,陸承氣得口起伏,“跪下。”
話音剛落,江折就雙膝跪地。
陸承嗤道:“跪得倒是利索,但和有關的事真是一句也不肯說。”
他吩咐:“趙管家,拿戒尺來。”
趙明猶豫了一下,才應:“是。”
他捧著戒尺過來,還是于心不忍地勸道:“先生,這麼冷的天,傷口很難愈合的。”
“沒你的事,下去,”陸承冷聲,“我看不打他,他是一點教訓也不長。”
十幾下戒尺敲打在背上,江折一聲疼也沒喊,一一沉默接下。
陸承用的力氣不小,可看他也不一下,還倔強地著脊背,又氣又心疼。
他把戒尺丟了,問:“至于嗎?”
江折抬起眼,淡然迎上他的目,“您不是也后悔在年輕的時候因為家族勢力而和人分開嗎?如果要為了所謂的家族聯姻和喜歡的人分開,我做不到。”
陸承被他的話到痛,也回憶起了當年和人最快樂的一段時。
良久,他的眼睛已經有些潤。
陸承頓時覺得疲憊起來,又看向被他不留打了十幾下還不服輸的江折。
他堅毅的神,讓他想到當年不顧一切要和江瀚在一起的陸晚清。
陸承嘆息,“你還真是和當年的晚清一模一樣啊,不愧是親生母子。可當時有老爺子的寵,你有什麼?”
江折語氣篤定:“我相信舅舅會支持我。”
陸承沉沉地盯著他半晌,才發出一聲笑來,“你倒是會拿我。”
他站起,“我只是不想看見你過不去老爺子那一關。行了,你起來吧。”
江折有些踉蹌地起,趙明忙過來扶他。
陸承拄著拐杖上了樓,背影有些滄桑。
趙明眼尖地注意到江折上的服材料不像是平時穿的定制,“爺,您現在穿的服不像是自己的。”
剛剛陸承家法,他上只留了一件服,是在南枝家時拿給他的。
這件襯衫的確有些年代了,陸承那十幾下鞭打,后背都撕裂開,出他斑駁錯的傷痕。
江折沒有回答,趙明便猜到了。
怕是和爺心上人有關。
他沒有多問,只是說:“爺,您先回房間,我去給您拿藥。”
江折了服,趙明替他上藥。
看著不斷滲的傷口,他心疼地皺眉:“爺,先生的手段已經算輕的了。如果是陸老爺子,你恐怕就要廢了。”
江折低眸,“他不喜歡我,不會讓我接手繼承人的位置,更沒有理由涉及我的生活。這麼多年他不管不問,大概早就將我放棄了。”
他看向那件沾著的破爛襯衫。
只是可惜不能將這件服還給南枝了。
趙明只是一邊嘆氣一邊涂藥,“老爺子的心理,我們沒人能猜。”
*
南枝收到江折的消息時,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抱歉,南叔叔的服沾了洗不掉的污漬,沒辦法完整歸還】
南枝:【沒關系反正也是舊服,有我爸這個材只能看不能穿。能讓它在你上發揮最后的價值,不憾了】
江折:【我會送兩罐茶葉給南叔叔作為道歉】
南枝:【好啊,我爸肯定高興得合不攏】
江折:【還有一件事需要向你再次說聲抱歉】
【初一那天我可能沒辦法過去了】
南枝有些失落,但還是回復:【沒關系,我爸媽不會介意的】
向窗外,夜如墨,的心也變得低沉。
那只好放棄自己手做菜的念頭了。
還想讓江折試試的手藝呢,看來是沒機會了。
江折發完消息,對著鏡子看了一眼纏著繃帶的后背。
陸承說今年要帶他去燕城的舊友家過年。
江折沒有拒絕的余地,只能應好。
除夕當天,家家戶戶張燈結彩。
南家上下也開始忙碌起來,布置有年味的裝飾。
南枝忙碌完坐在沙發上休息,下意識點開江折的對話框,想問問他現在在做什麼。
可剛呼出鍵盤,就猶豫了。
發呆的間隙,頂部的狀態欄變了【對方正在輸中】。
南枝的心一瞬間提了起來。
江折:【或許計劃有變,我明天會來安和】
南枝還是第一次見他用這個詞,失笑著問:【為什麼要來?】
江折:【看見你在朋友圈曬的菜譜了,想嘗嘗你的手藝】
南枝彎起眼:【好啊,隨時歡迎!】
江折:【我會爭取盡早過來,又要麻煩叔叔阿姨了】
南枝:【不麻煩,其實我還沒有告訴他們你之前說不來的事】
【本來打算今天找個時機告訴他們,看來是不用了】
放下手機,又重新加到了布置環節。
葉蓉奇怪地問:“枝枝,不是讓你休息嗎?這才過去一會兒。”
南枝哼著新年快樂的歌,“我想快點布置好,再一家三口早點吃飯嘛。”
聽見在唱歌,南安平笑問:“乖乖看起來心很好的樣子,是有什麼喜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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