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瑾禹狠狠皺眉,跟著猛然醒悟過來。
他什麼也顧不上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他快步沖上去,一把拽住未婚妻的胳膊,力道不輕:“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你沒有失明?你一直在騙我?”
未婚妻完全沒有想到賀瑾禹會看到。像被雷劈中,臉“唰”的白了,本不敢和他眼神對視:“瑾禹,你、你在說什麼?我騙你干什麼?我還是……一點都看不清……”
“別廢話。”賀瑾禹冷笑,嗓音低啞,語氣冰冷,“你還想演到什麼時候?我是醫生,不是傻子。”
“我真的……”
“要不要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檢、查、眼、睛?”賀瑾禹一字一句道。
人徹底慌了:“瑾禹……”
“別我的名字。我覺得惡心。”
徹底急了,嗓音抖著解釋,“我……我一開始,眼睛確實是看不見的……后來……后來你不是一直在給我做治療麼?我只是……只是最近,眼睛有了好轉……”
“有了好轉?”賀瑾禹冷冷一笑,“以你之前的狀態,這輩子眼睛都不可能恢復到正常人的水平。可你剛剛的表現十分敏捷。太敏捷了,簡直堪稱醫學奇跡。”
他的手漸漸收:“你把我當傻子耍?”
“沒有!我、我只是反應快,我的眼睛……還是模模糊糊的……我……我看不清……”
越著急解釋,就越結結,眼里慌得不行。
“別裝了。”賀瑾禹冷聲打斷。
“你的眼睛一開始就沒有問題。你從一開始就在裝。行,真行,我賀瑾禹做了上萬臺手,還是頭一次被患者騙得團團轉。”
“要騙過專業的檢測可不容易,你一定下了大功夫吧?”
“你費盡心思裝盲人,到底圖什麼?圖我對你愧疚?還是圖我給你的醫療事故補償?”
他逐字問,聲音平靜得人害怕,像是所有的忍耐都在這一刻集潰退。
而他的未婚妻,則在這一句句碧雯中,抖若篩糠,眼淚一顆顆掉下來:“瑾禹,你聽我說……我不是為了騙你……我只是……只是喜歡上了你……”
他眉頭狠狠一蹙,嘲諷地笑笑:“所以你就故意裝瞎?別用喜歡做借口了,你這借口太蹩腳,我是聽見,都覺得惡心得不行。
“不是的。”大聲哭了出來,一把抓住他的袖口,聲音哭得發啞:“我真的喜歡你……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住院的時候,暗示了你很多次,甚至我勾引你。可你什麼反應都沒有,本不回應我。我也是怕,一旦手功,我出了院,就跟你什麼聯系都沒有了。我不想那樣,我還想要看見你!我想要每一天都看見你,日日夜夜和你守在一起!”
“賀瑾禹,我你啊!”
那麼用力地說出來“我你”三個字,滿懷希翼地看著他的臉,乞求著他的原諒,奢著他明白的心意和良苦用心后的。
可是沒有。
賀瑾禹看的眼神依舊平靜,沒有一緒波。
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沒錯。
此刻,賀瑾禹正用一種厭惡到極致的眼神,看著他的未婚妻。
半晌,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你的有幾斤幾兩啊?你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撒這個謊,對我會有什麼影響?”
他頓了下,笑意更大:“你知不知道得知你因為手失明的時候,我有多慌,多愧疚?我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每天都要吞下大量的安眠藥。我連手刀都握不好了,一想到我的手刀會讓患者失明,我就害怕的手抖。”
“你以為我是特意請假陪你回來籌備婚禮的嗎?不,不是的。因為我出現了心理問題,做不了手,醫院強制我休息。你知道什麼強制休息嗎?意思是,我被停薪留職了。”
“不……我不知道會這樣……”
人雙一,直接跪下來,眼淚一滴滴砸在地磚上。
“我真的不知道……瑾禹,我是真的你!我求你原諒我一次,行不行?“
“原諒你?那誰來原諒我?”
賀瑾禹冷笑,跟著輕飄飄看了眼癱在地上的人,“我們分手吧。”
“不……不行,不能分手!”人大聲反駁,淚流滿面道,“我們馬上就結婚了,請帖都發出去了,所有親戚都知道——你不能現在跟我分手!”
“請帖?”他嗤笑一聲,“你覺得請帖發出去,我就一定要和你結婚?怎麼可能?”
“你心里應該清楚得很,我之所以會同意和你往,和你結婚,完全是因為我對害你失明這件事心存愧疚。你是利用了我的愧疚心才騙到了這場婚禮。現在我的愧疚心沒了,我自然不可能和你辦什麼破婚禮。”
他冷笑,語氣越發無:“我是不可能和一個騙子結婚的,更不可能和一個一開始就心積慮騙我的人生活一輩子。”
“對不起……對不起……”
只可惜,這時候,再多的眼淚也打不了賀瑾禹。
他看也不再看,作勢要走。
他的未婚妻哭得幾乎快斷氣,手死死拽著他的擺,“可是……瑾禹……我懷孕了。”
“什麼?”
抬頭看他,哭著說:“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
他冷笑:“你又在胡說什麼?我本沒過你”
拽住他胳膊不放:“過的。是那次……你喝醉了,在我家留宿,是那晚……你過我。”
“不可能,那晚……”
“你不信的話,我愿意去做親子鑒定。”
賀瑾禹愣住。
人趁機拽住他的說:“拜托你別丟下我,我們已經要結婚了,這個時候你別走……”
而換來的,只是賀瑾禹沒任何語氣地吩咐:“打掉。”
聲音很輕,無于衷。
“什、什麼?”
“打掉。”他重復,眼神毫無波瀾,“你以為有了孩子就能繼續威脅我?不可能,我不會和你結婚。”
“不,我不會打掉的。我要生下來,瑾禹,我要生下來你的孩子。”
“隨便你。”賀瑾禹冷冷道,“你愿意留就留著。我不會認這個孩子,也不會和它做親子鑒定,將來賀家更是和它沒有半分關系。你先靠這個孩子從我這里得到的一切,都不可能。”
他不再看,甩開的手,轉就走。
剛走兩步,就看到一個悉的影。
姜瑤。
一直在看著,全程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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