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里的忙碌,似乎和朱允熥并沒有多大的關系。
他最多就是在朱標、朱元璋,都對一件事拿不準的時候,站出來,決策一下。
可以說,朱元璋和朱標,倒是了這大明朝的朱允熥的書一般。
朱允熥自己,那就輕松多了。
喝著小茶,吃著水果,烤著火,看著窗外雪景,悠哉悠哉!
朱元璋有苦難言,看著奏折,心里嘆氣。
本以為退休了,卻還是被弄來,繼續看奏折,這真的扯淡。
窗外的雪很大,隨風飄飛,讓朱允熥的思緒跟著一起飛走。
大明很大,可這個冬天,多人不好熬過去。
可偏偏,自己被擺在這樣一個位置。
取暖過冬的問題,不是立馬就可以解決的,開采煤炭,大量種植棉花,都是對來年的冬天有用。
可這個冬天,朝廷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對窮苦百姓,免費的發放一些柴火棉。
但,畢竟有限,只能改善,不能解決!
想到這里,朱允熥嘆氣,對朱標說:
“讓戶部,盡量的去給窮苦百姓們發放柴火,給京城員們都柴火發放可以停止,他們不缺。”
朱標說:“好,只是這樣一來,百會不會有微詞?”
朱允熥擺擺手:“他們不敢!”
朱元璋沉默不語,幫忙看奏折已經是他最后的底線,其他的事兒,他是一點不愿意想!
“員們再苦,也不會太苦,俸祿提升了,總是能過得去,可百姓們再苦,就沒了!”
朱允熥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錦衛指揮使蔣瓛進來跪下:
“陛下,臣有事稟告!”
“說!”
蔣瓛猶豫一下,還是說:
“定遠侯王弼,侵占城外柴山,大肆伐木燒炭,為侯府用。柴山的樹木,本是幾個炭商購買,還未燒炭,就被占了。
有人去應天府告狀,卻被侯府派人阻攔……這王弼,也是仗著二度從龍,頗有些……”
蔣瓛知道,自己還是說的多了,可他還是想說。
于是咬牙:“幾個炭商平日里賣的炭,是便宜的,普通窮苦人家咬咬牙也能買得起。如今……”
朱允熥眉頭蹙:“王弼?他一家,就要占一個柴山?”
蔣瓛:“侯府奢侈,怕是下人也是烤的無煙炭。”
朱允熥哼了一聲說:
“莫不是真如你說的,持功自傲?”
他如此問蔣瓛,蔣瓛也知道自己說這麼明顯,帶著個人緒,就會陷進去,還是點頭:
“是!!!”
朱允熥很生氣。
通常,蔣瓛匯報員有罪,行不法,一般都非常客觀,絕不會帶個人緒和觀點。
目的就是為了不讓自己陷進去,置事外。
至于員是不是有罪,行為涉及什麼,是皇帝說了算。
可今天,他說了很多,把定遠侯的況,炭商的況,以及定遠侯持功自傲,都說得清楚,甚至說他二度從龍。
這就是很明顯以蔣瓛的角度帶他的個人緒,在告訴朱允熥。
這是忌諱,蔣瓛平日里一定會注意,但寧愿打破忌諱,就一個可能,王弼太過分!
所以,朱允熥沒有怪罪蔣瓛多話,還要他繼續說:
“蔣瓛,怕是,不止如此吧?”
蔣瓛低頭:“臣所知不多……”
朱允熥冷笑,這還所知不多?個人緒都帶進去了。
不過他知道,蔣瓛故意這麼說,就是為了讓朱允熥自己去更多了解。
說明這事兒,不小,蔣瓛都用上釣魚法了。
于是朱允熥就起:“既然如此,朕不妨,親自去看看!”
蔣瓛立馬回頭高呼:“擺駕!”
“低調出宮!”朱允熥開口。
看著朱允熥離開,朱元璋就對朱標說:
“看到沒,咋這樣,會很累!”
“蔣瓛這種態度,說明事很大,允熥親自去看看,也正常。”
聽到朱標的話,朱元璋笑了:“天下大事于民、于,大如天,又如何?在天子面前,國家大事,才是大事。”
朱標沉默一下:“我不認同,這點我以為允熥是對的,國事之基在于民。國家大事,就是無數百姓小事組的。
一個皇帝能理百姓小事,就一定更在意國家大事。二者不沖突,在于責任心大小。”
朱元璋撇:“行行行,你們一代比一代有責任心,就咱心里沒百姓,行了吧?你跟允熥一個樣,就知道說咱。”
朱標:“那你怎麼不趁著允熥剛剛在的時候,持不同意見?咋啦?怕被允熥懟?”
“啪嗒!”
朱元璋沒好氣的把奏折砸朱標上,罵道:
“兔崽子,咱不敢懟允熥,還不敢懟你了?”
朱標笑笑,就又說:“這勛貴,就是容易出事。仗著自己有從龍之功,胡作非為,是該敲打。”
朱元璋說:“你以為那群武勛,為什麼那麼熱切的要允熥當皇帝?二度從龍,能不狂?”
“允熥當皇帝,他們也好意思當做從龍之功?就算真是,也不該就如此猖狂。那些武勛,該敲打了!”
朱元璋看了眼自己兒子,以前是腹黑標,現在,是喪標啊!
“允熥親自去,怕是要嚴懲,只不過他立了個寬厚仁善的人設,你覺得,他是自己下場嚴懲,還是……”
朱標:“嗯?他休想再利用我……”
朱元璋笑了:“還由得你?”
……
另一邊……
朱允熥低調出宮,邊跟著黃,蔣瓛帶錦衛護送。
去了城外的柴山。
城外有很多山,因為是在京城,所以砍伐并不嚴重。
可冬后,一些私人的山,朝廷是允許砍伐取暖的。
蔣瓛說的柴山,就是一座樹木比較好的山,山上都是青岡木,燒炭非常好。
朱允熥到了山下,就看到十幾個工人在砍伐,并且就地挖窯燒炭。
而不遠,幾個狼狽的小商戶,都哭無淚的看著這一幕。
他們上或多或都有傷,其中一個還頗為嚴重。
若是他們膽敢靠近,就會被守著的幾個打手一頓收拾。
蔣瓛指著柴山:“這些,都是定遠侯府的爪牙。”
朱允熥點頭:“全部拿下,關押在錦衛大牢,然后帶上這幾個商戶,去定遠侯府。”
他深呼吸一口氣,臉鐵青:
“這些武勛,也該敲打敲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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