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慕庭州輕輕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晚上，慕庭州早早將工作理好，在家等著季南與來接他。

慕庭州站在半山腰別墅的落地窗前，指尖的香煙明明滅滅。

窗外華燈初上，整座城市都浸在璀璨的燈火里，可他的眼睛卻像蒙著一層霧。

“庭州，該出發了。”

季南與推門進來，手里拎著件深灰西裝，“特意給你帶的，送你的出院禮。”

慕庭州接過服，布料上還帶著淡淡的雪松香。

這味道讓慕庭州突然想起喬染，喬染總說討厭煙味，每次見面都要慕庭州噴點香水蓋住煙草氣。

“發什麼呆？”

季南與撞了下慕庭州肩膀，“就讓他在樓下等著了。”

暮酒吧的VIP包廂里早已觥籌錯。

慕庭州剛推開門，就聽見此起彼伏的‘慕總’招呼聲。

水晶吊燈下坐著七八個面孔，每個人邊都伴著妝容致的伴。

“我們慕總可是為所困的英雄。”

季南與舉著香檳站起來，故意拖長音調，“今天我們幾個不醉不歸。

庭州剛出院，就讓他喝果。”

季南與這話，沒有一個人敢反駁。

是季南與的份就比包廂里的人地位高，更別說慕庭州這尊大佛了。

和眾人打完招呼之后，季南與和慕庭州代好，便去招呼眾人了。

中途季南與接了一個電話，回頭就發現慕庭州已經喝得眼神渙散，桌上的空酒瓶擺了一排。

“庭州，你瘋了嗎？傷還沒好全，喝這麼多酒。”

季南與趕上前奪過慕庭州的酒杯。

慕庭州醉醺醺地抬眼看季南與，角扯出一抹苦的笑，“南與，你說，為什麼就不能回頭看看我。”

季南與皺眉，“你又來了，喬染已經結婚了，你清醒一點。”

“你本就不懂我，我后悔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季南與擺正慕庭州的肩膀，一字一句的開口，“我告訴你應該怎麼辦，你現在最應該的就是忘掉喬染，開始新的生活。”

慕庭州卻像是沒聽見一樣，搖搖晃晃地站起，“我去趟洗手間。”

“我陪你去。”

季南與怕慕庭州出事，想扶慕庭州，卻被慕庭州推開。

“不用，我沒那麼脆弱。”

慕庭州踉蹌著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走廊燈昏暗，慕庭州扶著墻，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恍惚間，慕庭州看到一個纖細的影從對面走來，長發微卷，側臉廓像極了喬染。

慕庭州呼吸一滯，心臟猛地收。

“喬染？”

慕庭州低喃著，踉蹌著上前，一把抓住孩的手腕，“你，你怎麼在這兒？”

孩被嚇了一跳，驚慌地抬頭：“先生，你認錯人了。”

可慕庭州已經醉了，本聽不進去。他攥著的手腕，眼眶泛紅，“為什麼，為什麼你寧愿選擇他，也不愿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孩掙扎著，“放開我，我不認識你！”

“喬染，你別走。”

慕庭州聲音沙啞，竟直接將拉進懷里，死死抱住，“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孩嚇得尖，“救命，有變態。”

季南與聽到靜，立刻沖了過來，看到這一幕，頭都大了。

他趕上前拉開慕庭州，“庭州！你認錯人了。”

慕庭州卻像是魔怔了一般，死死不肯松手，里還在不停地低喃，“喬染，別丟下我。”

孩又驚又怒，抬手就是一掌扇在慕庭州臉上，“神經病！”

清脆的掌聲讓慕庭州微微怔住，酒意似乎散了幾分。

慕庭州愣愣地看著孩，這才發現，本不是喬染。

可面前的孩竟然與喬染有八分像。

季南與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朋友喝多了，認錯人了。”

說完，趕拽著慕庭州離開。

回到卡座，慕庭州頹然地靠在沙發上，抬手捂住臉，自嘲地笑了，“我真是，可笑。”

季南與嘆了口氣，“庭州，你真的該放下了。”

“南與，剛才的孩真的好像喬染。

或許……”

季南與一聽慕庭州的意思，就知道他想要干什麼。

“庭州，我告訴你。

你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可以去追求。

你不要覺得這個孩像喬染，就把當做替。”

“替？”

慕庭州的手指在玻璃杯沿劃了半圈，冰球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慕庭州盯著杯中晃的琥珀，突然笑出聲，你覺得我會做這種事？”

慕庭州確實有這個打算，他已經想要得到喬染想得發瘋了，他現在迫切需要一個人來給他過渡。

季南與奪過他的酒杯，"你現在這副樣子，跟那些找替的渣男有什麼區別。”

“季南與，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你覺得我難道不是渣男嗎？”

慕庭州反問，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季南與低聲音，“那孩林微，父親是林氏藥業老板，妥妥的富二代。”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若是有這種想法，趁早就打消。”

慕庭州眼神一凜。

慕庭州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可慕庭州有自信，只要他親自追的人，還沒有不到手的，一張和喬染相似的臉，值得他花心思。

只要他稍稍用些手段，不出一周，孩便會喜歡上他。

“有意思。”

慕庭州慢條斯理地松了松領帶，“你特意安排的？”

若真是一個小白花，就真的沒意思了。

現在妥妥的千金小姐，這麼與喬染相似的份和面容，此刻簡直是上天賜給他的解藥。

“我只是……”

季南與突然語塞。

包廂燈在季南與臉上投下斑駁影，竟顯出幾分心虛。

慕庭州站起，酒讓他的影微微晃。

慕庭州徑直走向躲在角落的林微，在眾人驚詫的目中單膝跪地，“林小姐，我為剛才的失禮道歉。”

孩驚慌地往后，白連在真皮沙發上蹭出細碎聲響。

慕庭州注意到左手無名指有道淺痕，好巧不巧，喬染手上同樣的位置也有一道疤痕。

“你，你認錯人了……”

林微聲音發。

“當然沒有。”

慕庭州從袋出支票簿，鋼筆在紙上劃出沙沙聲，“這是五百萬，我誠心地為今天的誤會道歉。”

慕庭州故意停頓，滿意地看著孩臉煞白，“可以原諒我嗎？

我不是壞人，你不用這麼害怕。

剛才我喝醉了，做出一個過激的行為。”

季南與猛地拽起慕庭州，“你瘋了？”

“怎麼？”

慕庭州甩開季南與的手，眼底泛起，“這不就是你想要的？”

慕庭州湊近季南與耳邊，聲音得極低，“今天晚上你故意讓我與面的吧。

如你所愿，這個孩，我看上了。”

季南與瞳孔驟。

這時林微突然起往外跑，卻被慕庭州一把扣住手腕。

孩腕骨纖細得驚人，在慕庭州掌中瑟瑟發抖，像只被雨淋的雛鳥。

“慕總。”

包廂里一個富二代終于看不下去，“這姑娘是我表妹的同學……”

慕庭州恍若未聞。

慕庭州凝視著林微睫上將落未落的淚珠，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喬染在顧時夜辦公室門口紅著眼眶的模樣。

當時喬染手里攥著的，正是并購慕氏旗下子公司的協議書。

“滾。”

慕庭州松開手，聲音輕得像聲嘆息。

孩踉蹌著逃出門的瞬間，慕庭州抄起酒瓶砸向墻面。

玻璃裂聲中，慕庭州扯松領帶對季南與冷笑，“下次找替，找乖一點的。”

發生這樣的事，慕庭州已經沒有玩下去的興致。

和眾人打了招呼，便離開了。

走出酒吧時，夜雨正稠。

慕庭州站在霓虹燈下，任由雨水浸襯衫，仿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