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男同學轉，裴玉喊他，肩膀就落下一道沉重的力道，按得不了，還有點疼。蹙眉，抬眼看鬼使神差來找的男人：“你干嘛，把我隊友回來。”

梁靖森拿過手中的排球，深深睨了眼：“說了，我陪你打。”

“……”

裴玉站在原地不：“我不和你玩。”

梁靖森間溢出一聲哼笑：“和我說什麼，你去找老師打小報告。”

“……”

裴玉看向不遠的老師。

他正在和其他班的育老師說話。再看課上的其他同學，都已經按照分組到的場地練習，球技不好，但氣氛都很和諧，有說有笑的。只有和梁靖森這一組，不打球，也不說話。若再僵持下去，恐怕就會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裴玉經常被說有表演，爭強好勝的格在學校的輿論中并不討喜。如果今天和梁靖森鬧開，恐怕學校里那些居高臨下的看客會覺得不識好歹，放著被學生們吹捧的男神伙伴不要，是虛偽做作。

算了。

沒再拒絕和梁靖森做搭檔，但很不友善，每次發球都用足力道，仿佛站在對面的是記恨多年終于有機會報復的仇人，要取他的命。

只是兩人力量懸殊，發狠打去的球，都被梁靖森輕松接下，甚至用很和的力道，再越過球網，給送回來。

當初選課的時候，裴玉是稀里糊涂才選的排球課，對這項運沒有基礎，課上學點理論，也不足以在球場上有來有回地擊打。今天遇上梁靖森做搭檔，難得能接到有去有回的球，臉上瞬間出喜，眼睛往上看，笨拙地并對著腕部往前跑。

砰的一聲悶響，擊球過網。

“yeah！”

裴玉興地歡呼，剛要炫耀，反應過來一網之隔的是梁靖森，不是舍友，臉上的激神瞬間垮下來，之后一語不發。

梁靖森一邊看變臉，一邊游刃有余地接四飛的球，再給調整方向，輕輕打過球網。

裴玉開始認真接球，不再關注發球的人是誰。幾趟來回，突然喜歡上這項運，甚至同步在思考，等暑假一到，可以約上三兩好友去玩沙灘排球，在此之前，一定努力進技。

想著，繃的面容漾開淺笑。

“啊！”

不知從哪飛來的排球徑直撞上裴玉的腦袋，嚇得尖，后知后覺是鈍鈍的痛。捂著頭，覺眼前有點暈，就聽到由遠及近的聲音，輕飄飄的：“不好意思。”

是個個子很高的男生，并不認識。

裴玉著頭，心里很不舒服，這個男生的態度很冷淡，好像他打球砸到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喂……”

想喊住他，卻吃了音的虧，音量不夠大。再想追上去理論，余就看到一抹先沖上去的影。

始終沒說話的梁靖森快步追上那幾近逃跑的男生，大掌用力鉗住他的肩，兩人都是高個子，面對面相峙，氣勢上誰都不畏誰。但他是個淡漠子，斯文長相在此刻面無表，撲面而來的冷戾氣息。

看得拿球砸到人的男生咽起唾沫：“放開……”

“……”

梁靖森沒，冷白的手背因狠狠用力而爬滿青筋，只一個作，就把照他清瘦些許的男生得歪斜肩膀，順著他的方向呼嚎求饒：“疼疼疼……快放開我啊啊……”

“給道歉。”

梁靖森眉間浮著霜：“不會我可以教你。”

糾纏間，周圍的同學已經注意到這里的矛盾，紛紛投來八卦的目。那男生更拉不下臉來，表一，渾水魚道，“我剛剛道了，你要是不聾，應該聽到……啊啊……”

后頸下一強勁力道，好似高樓坍塌，落下的磚石，齊齊墜在此，重得他頸骨承不住。他痛苦地低下頭，只看到眼前一雙潔白又短小的運鞋，便知他鞠躬大禮的是裴玉。他還是不服，聚著勁兒想抬頭。

梁靖森狠狠往下按著，白運衫下繃起的胳膊線條僨張，噴薄著無法對抗的野力量。那男生缺乏鍛煉，在能上本不是他的對手，很快就卸了力，雙手合十再次討饒：“我錯了……是我沒長眼，對不起……”

裴玉站在他面前，見他再三被梁靖森磋磨，心中的不悅也淡了。拉住梁靖森的胳膊：“行了，讓他起來吧。”

梁靖森沒。

以為當眾被駁面子，裴玉面尷尬。

就聽梁靖森冷聲道：“你砸到的頭了，是你一句沒長眼就能說得過去的嗎。”

“……”

裴玉懸起的心落回肚子里，沒再說話，靜靜地跟在他邊。他難得有為出頭的時候，今天選擇這近乎歲月靜好的相。

周圍人都在看，男生已無地自容，又因長時間低著頭，氣往上涌，整張臉都紅，悶聲繼續給裴玉道歉：“對不起，我剛剛態度不好。等會兒我們可以去醫院進行詳細的檢查，所有醫藥費都由我出。真的抱歉，抱歉……”

原來他也知道他態度不好。

裴玉輕呵了聲。

再拉梁靖森的胳膊，他就放開那男生，指尖順勢沿著小臂往下，撈起的手握住。他沒管周圍有沒有人看，低頭打量裴玉的臉，距離太近，聲音只有兩個人能聽見：“要不要去醫院？”

裴玉心頭一墜，渾流速加快，又涌上一不合時宜的。紅著耳朵搖搖頭：“去校醫室休息會兒就行。”

也是變著法逃課。

梁靖森就牽著的手，去找老師請假。

寂靜的校醫室，休息區域的病床都空著，只有裴玉和梁靖森兩個人，相對而坐。半躺靠在床頭，上鋪了一層薄被，看起來真像臥床休養的病人。而梁靖森，一干凈的運服，周氣質清爽，撲面而來的清貴氣息。

好像剛剛在運場上為了要吃人的模樣都沒存在過。

裴玉輕咳，打破沉默：“這下他們都知道咱倆關系不正常了。”

梁靖森看著：“什麼不正常？”

“……”

裴玉臉有點紅，認真想了想，說：“不是普通的男同學。”

聞言，梁靖森像是聽到什麼稽的笑話，角扯出輕慢的弧度：“誰家普通的男同學上床睡覺。咱倆什麼關系，他們不知道，你自己不清楚嗎。”

“……”

裴玉被他深沉的目盯得口發干，了，故作懵懂：“我們什麼關系？”

休息室的白窗簾被風吹起。

兩人對視的目有晃，眼睛都微微瞇起。裴玉心跳很快，耳力卻更靈敏。白簾翻涌間進一點風聲，像極了他腔里震的輕笑：“像鑰匙和鎖。”

裴玉怔怔看著他。

梁靖森已經走到邊，忽地俯，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說了三個字。

裴玉的臉騰地紅，眼底沁出恥的霧：“你才是鎖，你才被那個進去……”

還是說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