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落地窗，落在蘇沐上。

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郵箱界面，把蘇氏舊東的郵箱地址一一列到收件人欄。

顧君瑞以為踢開周明遠就能獨吞蘇氏專利，卻忘了那些老狐貍們。

蘇沐將整理好的證據包拖進郵箱附件，點擊發送鍵。

那些在父親靈堂上假惺惺抹眼淚，轉頭就低價拋售權的豺狼，當年能跟著周董宮，如今知道顧君瑞和周明遠聯手掏空蘇氏，他們被顧家當槍使，為自己損失的利益，不知道會瘋什麼樣。

“都發完了？”

低沉的嗓音驚得蘇沐手指一，仰起頭，裴逸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后。

高大的影子籠罩著，卻一點腳步聲都沒有。

蘇沐靠在辦公椅上，按住口，“你是不是AI，走路沒聲音，說話沒溫度。”

裴逸晗挑眉，握著的手向口，“AI可不會有心跳。”

蘇沐耳發燙，回手，轉移話題，“那個，我發完了，周明遠那邊怎麼樣了？”

“陳宇的證據足夠讓周明遠牢底坐穿。”裴逸晗優雅地倚靠在桌沿。

蘇沐轉辦公椅，“他手上顧君瑞的證據，提供了嗎？”

裴逸看看這期待的眼神，“沒有，堅持不松口，他應該有把柄在顧君瑞手上。”

“可顧君瑞是什麼樣的人，周明遠不會不清楚，怎麼還會心存僥幸，相信顧君瑞會保他？”

裴逸晗眼睛微瞇，“他不是相信，而是別無選擇，他們現在都在賭，賭對方不會魚死網破。”

“都是老狐貍。”蘇沐咬牙。

“顧君瑞現在自難保，現在只需要等，等他狗急跳墻，讓周明遠一個人扛下所有，到時候他自然會知道，顧君瑞已經準備把他當棄子了。”

蘇沐點點頭，眼神中閃過一寒意，快了，再等一等。

……

城市另一頭，顧君瑞在發現他聯系不到陳宇后，心里就有了不太妙的覺。

沒過多久周明遠也失聯了，在助理再次匯報“周董的電話仍無人接聽”時，這種覺達到頂峰。

不對勁，難道裴逸晗和蘇沐已經查到了什麼。

“查陳宇最后出現的地點。”顧君瑞拍了拍桌子，對著書低吼，“還有周明遠的律師，三小時我要見到人！”

助理連忙應下，只是沒多久又回來了。

“還有什麼事？”

“顧總，您看這條新聞。”助理戰戰兢兢遞過平板。

顧君瑞的視線掃過平板上的財經新聞，瞳孔驟然收：《蘇氏舊東聯名控訴顧氏惡意收購》。

新聞上的配圖是他上周在慈善晚宴上與周明遠杯的照片，他們在采訪中暗示顧氏存在重大財務問題。

顧君瑞煩躁地扯松領帶，“他們從哪知道的消息？”

助理抖了一下，“聽說他們統一收到了一封郵件，是蘇氏前董事長的兒發的，里面有證據……”

顧君瑞一怔，不可置信地反問道：“蘇沐？”

“是的顧總……”

顧君瑞笑了笑，突然把辦公桌上的文件掀翻在地。

果然知道了！

“證據呢，他們拿到了什麼證據？”顧君瑞眼神沉。

書將證據找來，顧君瑞看著他們拿出的證據，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陳宇提供的。

他想起之前送陳宇離開，他信誓旦旦說的那句“顧總放心，數據抹得很干凈”，此刻卻顯得格外諷刺。

所以，陳宇已經被抓了，而且已經代了。這樣的話，周明遠也跑不掉。

那下一個，就是他。

顧氏集團的危機在正午達到頂峰，顧君瑞的手機接連震著，直到沒電自關機。

他看著一地狼藉，想起訂婚宴那天，蘇沐穿著禮服站在花墻下笑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那時候的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人，會帶著裴逸晗的權勢，把他到墻角。

“爺，夫人來了。”書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顧君瑞深吸口氣，扯了扯領帶。

裴矜雁的怒罵聲從不遠傳來，“集團的老東西們正在聯名彈劾你，要你解釋。”

“蘇氏舊東來鬧事，他們收到了蘇沐的郵件。”顧君瑞君瑞抹了把臉，“周明遠失聯了，陳宇也聯系不上，他們應該被抓了。”

“必要時讓周明遠當替罪羊。”裴矜雁的眼神瞬間冷下來，“是他偽造的專利評估報告、轉移的資產，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外公那邊……他應該也知道了，您怎麼解釋？”

裴矜雁沉默片刻，嘆了口氣，“還能怎麼樣，他這次未必能幫我們。”

……

下班后，蘇沐回到家，直地倒在沙發上，靜靜地著天花板出神。

鍵盤敲擊聲在太里嗡嗡作響，一整天在與舊東周旋的畫面走馬燈般閃過，還有永遠做不完的計劃書。

玄關傳來碼鎖開啟的滴滴聲，裴逸晗的腳步靠近時，才驚覺自己維持同一個姿勢太久，肩頸僵得像塊鐵板。

男人的影子籠罩下來，“累了？”

蘇沐出手，讓裴逸晗把拽起來，“我現在不能說累，要向裴總學習，像你一樣力充沛才行。”

“這麼努力？”裴逸晗沒握來的手，直接托著腰把人撈起來。

蘇沐坐直，了后頸，“嗯，能不能每天陪我看一份你的項目計劃書？”

“看來你早就打算好了。”裴逸晗輕笑。

“金大要盡其用。”蘇沐順勢抱著他的，“我這是抱大的正確姿勢。”

裴逸晗勾起的一縷長發，“至要先問問大能不能提供。”

蘇沐仰頭看他，“那麼大，你能提供嗎？”

“教學費很貴。”

“開個價。”蘇沐大手一揮，相當豪氣。

“一個要求，至于要求是什麼，以后再說。”

“你這是要的空頭支票啊。”蘇沐琢磨了一下，形勢比人強，也沒得選，“那行吧，不能含附加條款，不能漲價。”

“。”裴逸晗一點也不意外。

“好了，先去吃飯。”

……

晚飯過后，裴老爺子的電話打斷了裴逸晗的教學。

蘇沐看到屏幕上的備注，不用想也知道他為什麼打來。

裴逸晗按下接聽鍵，裴老爺子的聲音帶著慣有的威嚴，過聽筒傳到靜謐的書房里，“顧家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我接到了不電話。”

“父親想說什麼？”裴逸晗站起。

裴老爺子嘆了口氣，語氣里難得有松：“蘇氏的事……真的和顧家有關？”

裴逸晗轉走向落地窗，“裴矜雁是怎麼跟您說的？”

“說……跟顧氏無關。”裴老爺子的聲音有些遲疑，“但顧氏集團的老東們，說你用裴氏資源為蘇沐復仇。”

“當然不敢承認。”裴逸晗看著落地窗映出的倒影，“既然您打了這通電話，說明您也不相信，不是嗎？”

電話那頭陷沉默，“但你確實是因為蘇沐才手的，對嗎？”

“是。”裴逸晗并不否認這一點，“顧氏與裴氏有姻親關系，蘇沐也是裴家的兒媳，不管是誰，最終還是要講證據。”

裴老爺子的聲音低下來，“證據呢？”

“不急，等經偵局調查清楚，他們做了，自然會到法律制裁。”

“你對顧氏的清算是不是太過激進，你明知道顧氏與裴氏盤錯節，非要趕盡殺絕？”裴老爺子的聲音多了疲憊，“矜雁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君瑞是你的外甥！”

“有一點您弄錯了，從來不是我針對顧氏，您應該問問他們，為什麼要做那些事，把自己送進監獄。而且，我還沒有拿出顧氏轉移裴氏資產的證據，如果我真的針對顧氏，就不止是現在的問題了。”

“是我沒教好他們。”裴老爺子的聲音突然蒼老十歲。

“人總需要為自己的貪婪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