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發時是辰時,抵達江州城,已經午時。
臨春肚子有些,覷了眼謝明崢,不知道他肚子不……總要先填飽肚子再去逛街吧?
正想著,馬車停在一座華貴的酒樓前。
食的香氣從酒樓里飄出,臨春不由眉目含笑,從馬車上下來后,跟著謝明崢進酒樓。臨春目不由四打量,充滿了好奇。
這還是人生第二次來這種地方呢。
好多人在吃飯,喧鬧卻不會吵鬧,跑堂的有條不紊地忙碌著,充滿人間煙火氣。
小二迎上來招待他們:“二位客里面請。”
這兩位客人氣質不凡,恐怕非富即貴。他們這些招待人的伙計每天和那麼多人打道,看人的眼老道。因而對謝明崢與臨春二人格外尊敬,一路領著他們上二樓天字號雅間。
“二位瞧著不像江州本地人,可是來江州游玩的?若說咱們江州啊,那可是個人杰地靈的好地方,游玩的景致也多,不知二位可打聽過?旁的咱不說,就咱們這薈華樓,可是江州的招牌。人人都說來了江州,若是不吃薈華樓的菜,那可算是白來了。二位點什麼菜?”
小二皮子很利索,一番話聽得臨春很是佩服。要是有這麼聰明,那一定不愁吵架吵不過旁人。
謝明崢輕笑道:“倒不是專程來游玩,我們是要去玉京做生意,途徑江州,停留幾日,順便游玩。”
臨春有些驚訝地看著謝明崢,他這會兒瞧著真不像是說瞎話的,與平日里的他也有幾分不同。轉念想到,謝明崢十七八歲前都在市井生活,如此也尋常。
他們穿過走廊,往前走,途中臨春不小心撞到個人。
是位年輕的姑娘,瞧著與臨春一般大。
姑娘起初慍怒不已,臨春已經準備說抱歉,卻見姑娘在看見謝明崢那張臉時迅速雨過天晴,甚至添幾分歡喜。
“姑娘,走路小心些啊。”
“……”
他這張臉還真有迷。
“呵呵呵,抱歉。”臨春尷尬笑了笑,被謝明崢攬住肩,往側帶了帶。
那姑娘顯然注意到這作,郁不掩,還是開口:“不知這位姑娘可是公子的夫人?”
“不是。”嚴格說起來,是小妾。
“是。”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臨春訝然看向謝明崢,只見謝明崢牽住指尖,笑道:“好了,娘子,生了一晚上的氣了。”
第45章 第 45 章
那姑娘聽見這一句, 眸中難掩失,并未與他們多說,匆匆離開。
待那姑娘走后, 那小二繼續領著他們二人進了天字號雅間。此番出來, 謝明崢邊只帶了薛冰一人, 臨春亦只帶了朱弦。
薛冰與朱弦在門口候著兩位主子, 謝明崢與臨春在里間坐下。二人點了幾道招牌菜, 小二應聲而退。座位臨窗而設, 從圓形窗牖出去,可見江州城市井風采,其下是條街道, 沿街有些攤販賣。
臨春視線從街巷之間逡巡一番,想到此前的問題, 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
三哥說, 這問題應當去問謝明崢。
似乎誠然如此,除了謝明崢曾去過北境之外, 還有謝明崢從前就在民間長大。他曾經也如此刻眼前景致一般,是那些市井街巷里最普通的某一位吧。
這念頭才起, 臨春倏而意識到另一件事。
謝明崢的份。
他的生母是一位歌姬,歌姬在大楚屬于賤籍, 臨春對賤籍其實沒什麼概念, 但想必日子不會太好過。
抬眸, 看了眼謝明崢。
謝明崢也正好看,四目相對里,臨春開口:“方才那位姑娘喜歡你, 問你我們關系,你大可以說我們是兄妹。”
“哦。”謝明崢仔細看神, 竟全無一點吃醋,“喜歡我,我便要給機會麼?那全天下喜歡我的子那麼多,難不我個個都要收進后宮?”
臨春聽出了他話里的不悅:“……你若是想,也不是不行。”
不知道他又不悅什麼,真生氣。
謝明崢冷哼一聲,反相譏:“我是收破爛的麼?”
臨春皺眉,什麼收破爛的?他說話真難聽。而且他將自己的后宮比作收破爛的,那自己豈不就是破爛?
“你怎麼罵人啊,我好心好意為你考慮。你如今病都好得差不多了,難道不該去一展雄風麼?”臨春著茶盞,沒什麼氣勢地反駁。
謝明崢眼神更危險,臨春識時務地閉,轉移話題:“你剛才說我是你夫人,你要知道你可是皇帝,金口玉言,這話就相當于你要封我當皇后的。”
試圖開玩笑,緩解一下當下的氣氛。
謝明崢似乎也順著臺階下,迎合的玩笑:“好啊,等回了行宮,朕立刻下旨封你為后。”
臨春當他與自己一樣,是玩笑話,沒當真。但既然能開玩笑,就說明話題翻篇了。臨春怕惹他生氣,不敢再提剛才那姑娘,不過方才那位姑娘還真是大膽,眼神毫不掩飾對謝明崢的喜歡,甚至直白地發問。
菜一時半會兒上不來,臨春只好又喝了兩口茶,桌邊窗下擺了盆鶴蘭,臨春手了它的葉子,問謝明崢下午要去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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