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玉覺得陸玄愔好像要瘋了。

這些日子，他很沉默，雖然以往他也沉默，但那種沉默是不屑開口。

而現在的沉默，則是一種痛苦的抑，極致的抑，抑得越久，越可怕，隨時可能會發，傷人傷己。

他甚至不想讓下葬，要將的尸留下。

只是的尸破碎得不樣，加上人死后應該土為安，哪有不下葬的道理，留著也沒用啊，反而很可怕。

在眾人的勸說下，直到有人說了一句“讓雍王妃安息”，他終于同意。

后來，他就開始將的靈牌抱在懷里，一直不離。

在褚映玉跟著自己的牌位一起離開靈堂時，總算發現自己好像是附在靈牌上，靈牌在哪，就在哪。

并沒有太過高興，特別是看到陸玄愔的模樣，心頭然。

陸玄愔一直抱著的靈牌，下人們也不敢冒然將靈牌帶走，就算在他昏迷時，也將王妃的靈牌恭敬地放在屋子里，以免王爺醒來找不到靈牌要發怒。

現在的王爺讓王府里所有的下人膽心驚，回來后他一直很沉默，卻是這種沉默才是最可怕的。

他們寧愿他直接發脾氣，將所有護主不力的下人都置，也不想他這般。

陸玄愔醒來后，依然抱著靈牌，不吃不喝。

甚至他還不吃藥。

褚映玉擔心地看著他，急得團團轉，可惜現在只是一個鬼魂，沒人能看得到，聽說話，想做什麼都沒辦法。

柳全和寧福兒等人都跪在他面前，請他保重。

陸玄愔不語，黑黝黝的眼睛冷漠地看著他們。

自從他回來伊始，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可是寧福兒等人還是知道他的痛苦絕。

秦嬤嬤等人在他醒過來后，都過來請罪。

“……王爺，當時王妃說累了，要歇息，咱們都在齋房外守著，不知不覺便睡去。等我們醒來后，王妃已經不見了，我們急忙去找，可是都沒找到……”

秦嬤嬤哭著說，深深地伏跪下去：“王爺，奴婢有罪，是奴婢沒護好王妃，讓歹人害了王妃，請王爺責罰。”

秦嬤嬤等人閉上眼睛，已經作好赴死的準備。

陸玄愔面無表地聽著，神冰冷，似是不為所，只有額頭突突跳的青筋可知，他的心緒不平。

他在忍耐，忍住大開殺戒的暴戾。

褚映玉看他滿臉戾氣，知道他是想殺了這些護主不周的奴才，嚇得飄過去想要阻止他。

“陸玄愔，你冷靜點！”

知道不是這些奴才的錯，當時有人故意設下陷阱要害，就算蘇媃在，只怕也無法護住。

偏偏蘇媃有任務離開，只留下暗九。

就連暗地里保護的暗九都傷，現在還在養傷，下不了床。

暗九也過來請罪，他是被人抬過來的，來到陸玄愔面前，利落地跪下。

陸玄愔拔劍，指著跪在那里的暗九，嘶啞地說：“你該死！”

暗九垂頭，說道：“王爺，當日圍攻屬下的幾名黑人應該也是暗衛營出，屬下不敵，被他們重傷，無法護住王妃，屬下該死，請王爺賜死屬下！”

他將自己所知的消息稟報予主子，便閉上眼睛，從容赴死。

王妃死了，是他保護不利，他確實該死，愿意給王妃陪葬。

聽到暗九的話，褚映玉愣了下，倒也不意外。

以暗九的手，若不是同樣是暗衛，怎麼可能發現他，并傷得了他？

果然，的死確實不簡單。

就在陸玄愔滿戾氣要殺死所有來請罪的人時，宮里來了人。

是皇后派來的，讓他進宮一趟。

皇后知道陸玄愔的況，在這種時候宣他宮，肯定有什麼事。

陸玄愔沉默片刻，終于丟開手中的劍，讓人給他更。

看他總算愿意吃些東西維持力，并讓人打理儀容，松了口氣。

這種時候，還是得當親娘的出面才能鎮得住發瘋的兒子。

陸玄愔抱著的靈牌進了宮。

褚映玉自然也跟著過去。

來到坤寧宮，褚映玉瞬間就發現坤寧宮的宮人神不對，心頭微微發，有一種不好的預。

果然，跟著陸玄愔進皇后的寢宮，看到躺在床上的皇后時，一莫大的悲痛彌漫在心頭。

皇后的時日不多了。

宮嬤嬤看到陸玄愔，眼里浮現點點淚花，輕聲說：“王爺，您來了。”

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然后來到床前，輕地喚醒昏睡中的皇后。

皇后睜開眼，看到床前的兒子，吃力地道：“玄愔，你來了。”

陸玄愔低低地喊了聲“母后”

他的聲音沙啞，抱著靈牌的手青筋畢。

皇后讓宮嬤嬤將扶起，靠著一個迎枕，坐在那里看著的兒子，看到他懷里抱著的靈牌時，目。

“是本宮害了映玉。”皇后輕聲說，“玄愔，你恨不恨母后？”

陸玄愔低頭不語。

皇后看著他懷里的牌位，目悲傷，兩行淚了下來。

“娘娘！”宮嬤嬤擔憂地喚了一聲。

皇后擺了擺手，繼續說：“是本宮沒護住，玄愔，本宮真是后悔，早知道當年……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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