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如此便好。”

長平侯這話只是隨意地問一聲，褚映玉也回答得不走心，并不覺得他來這里，只是為了關心先前有沒有吃好。

甚至做好他是來問罪的心理準備。

先不說剛才潑了褚瑾玉一臉茶水，后來擅自讓人傳膳，并先于父母筷子，后來還直接走了，這樁樁件件加起來，都不合規矩，極為不孝。

長平侯先關心的幾句，果然轉到先前的事，卻不是問罪。

“瑾玉和同窗打架，傷到了，這些時日都在屋子里養傷，大夫說傷筋骨一百日，他原是要好好養上個把月才能下地走，未想剛才傷的地方又被椅子砸到，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好……”

說到這里，他就滿臉擔心和愁緒。

褚映玉坐在那里，面無表，無于衷。

看到冷淡的反應，長平侯不有些尷尬，說道：“映玉，瑾玉年紀小，行事沖，卻無壞心的。他是你的同胞弟弟，你們是脈相連的嫡親姐弟，不管如何，希你包容他一一……”

褚映玉抬眸看他，“父親，十五歲已經不小了。”開口道，“七皇子十五歲時，就去北疆上陣殺敵，胡人于關外，立下汗馬功勞。”

難不他褚瑾玉比皇子還要金貴。

長平侯頓時漲紅了臉，吶吶不能言。

他當然不敢說自己兒子比皇帝的兒子還要金貴，要是傳出去，旁人怎麼看他？圣人怎麼看他？

長平侯被堵得尷尬又憋悶，好半晌忍不住說：“映玉，你怎會變這般……”

他實在不明白，以往乖巧順的兒，咋就變得這麼難纏呢？不僅敢拿利傷害自家兄弟，對他這當父親的說話也如此不客氣。

哪有點姑娘家的樣子？

褚映玉反應平平，“哦

，大概是因為兒惡心得不想忍了吧。”

“什麼？”長平侯愕然，懷疑自己聽錯了。

“褚瑾玉說話那麼難聽，都直接當眾辱我，難不兒還要附和他，覺得他說得對？”褚映玉清凌凌的眼睛看著他，“父親，你希兒依然繼續忍讓下去，活該被他欺負？”

長平侯張了張，“可他到底是你弟弟，你們是親人……”

“正是因為我們是親人，所以這種事更不能忍。”褚映玉反駁，“父親，親人之間不是應該互相諒、包容和彼此關嗎？褚瑾玉的所作所為，哪里像是當人弟弟能干出來的？”

的目銳利地看著他，“或者是，其實我們不是親人，所以他才能如此肆意地踐踏我，不將我當長姐敬重？”

長平侯再次被堵得啞口無言。

原本他過來，是想要化解長和小兒子之間的矛盾，畢竟長以后是七皇子妃，兒子將來要支應門庭，不得要倚仗作為皇子妃的姐姐。

他困難地道：“你別說，你們就是嫡親的姐弟，瑾玉只是年紀還小，不懂事……”

褚映玉不想再和他糾纏這些，沒意思的。

俗話說，你永遠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父親長平侯就是這個裝睡的人。在他心里，他的妻兒都是好的，妻子賢惠，長乖順，次憨，小兒子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就算有矛盾，也是小矛盾，不是什麼事兒。

一筆寫不出兩個褚字，都是褚家人，濃于水，有什麼矛盾也不影響這點。

褚映玉道：“父親，若沒什麼事，兒想歇息了。”

難得來一趟，卻被長毫不留地逐客的長平侯心里又難了，想說什麼，見面悒悒之，默默地咽下來，轉而道：“明兒初一，勛貴朝臣和命婦進宮賀歲，只是你娘生病了，明兒是沒辦法帶你進宮，你一個人行不行？”

長平侯明白，長被賜婚七皇子，年初一肯定要進宮賀歲的，否則外頭怎麼看，怎麼看長平侯府？

除非稱病在家。

可這會兒，他被圣人勒令在家反省，妻子又病著，屆時兒一個人進宮賀歲，他著實不放心。

褚映玉道：“父親放心罷，兒一個人也可以的。”

長平侯看了看，見面不耐煩，將剩下的話咽下，“行吧，爹會吩咐好張管家，讓他準備好車駕。”

說完這事，長平侯總算離開了。

雖然他離開時，好像還有什麼話想和長說，不過褚映玉直接無視了。

除夕夜有守歲的風俗，一般這種時候，一家子會坐在一起說話聊天，或者打牌玩游戲，年紀小的孩子還會在下人的看護下去庭院里放煙花炮竹。

往年的長平侯府也是這般，那時候，褚映玉都會待在花廳里，熬到凌晨。

今年這樣的況，褚映玉也懶得去守什麼歲，早早地上床歇息。

寄春為掩好帳幔，一邊說道：“秦嬤嬤說，明兒咱們要早起，約莫在卯時要進宮，小姐你可要好好歇息，明兒才有神。”

褚映玉應了一聲。

“小姐，秦嬤嬤的按蹺之也很厲害，要不要讓過來給您按一下？”寄春又問。

褚映玉看一臉期盼的模樣，到的拒絕變答應。

寄春頓時歡天喜地的，馬上出去將秦嬤嬤過來，生怕慢一點就會后悔。

秦嬤嬤的按蹺之確實很不錯，褚映玉的很快就放松下來，只覺得頭皮一陣松緩，昏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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