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漓只看皇帝面上笑容,便知是笑無好笑,連忙捂住耳朵:“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為,”皇帝上前去,輕輕將小姑娘兩只手拉下來:“此本就是朕居所,你倒好,鳩占鵲巢,還理直氣壯……”
青漓聽得話題漸漸往自己最不希的地方發展,不住干咳一聲,生生打斷了他,道:“既然是陛下的巢,我往別去便是。”
“不妥,”皇帝拉住,道:“夫唱婦隨,自古有之,妙妙自是應與朕同宿,哪里有分開的道理”
還待說什麼,皇帝卻不打算聽了,上前一步將攔腰抱起,徑直往二樓去了。
青漓不意他作這般突然,連驚都沒來得及從嗓子眼兒竄出去,直到皇帝登樓梯登到了一半,才如夢初醒,忙不迭手推他。
“小妙妙,”皇帝卻不客氣,腳步不停,只手在上拍了一下,順勢上游掐住了小蠻腰,他目微暗,道:“再敢胡鬧,朕就地把你辦了!”
青漓的不行,也急的不行,可是見皇帝不似玩笑,也只能乖乖的合上,一雙秋水般的眼睛,滿含驚的瞪著他。
拐過外間的書壁,皇帝了居室,在青漓低低的驚呼中,將扔到了床上。
他手上自有分寸,力氣也用的恰到好,并不曾摔疼,青漓一落到床上,便飛快的爬起來,又又窘:“——你這是做什麼呢!”
皇帝正站在床邊看,姿拔高大,氣勢迫人。
正癱坐在床上,發微,氣息稍急,卻依舊的驚人。
他久久不曾答話,青漓便抬頭看他,卻正好瞧見皇帝輕輕了,目晦暗。
——不知怎的,青漓心尖兒不自覺的了起來。
皇帝忽的一笑,彎下腰,湊到面前去,面還算平靜,氣息卻顯而易見的有些急了,他道:“妙妙覺得,朕是想做什麼呢”
青漓得面緋紅,別過臉去,道:“我又不是你腹中蛔蟲,怎麼會知曉你心中如何思量”
“果真不知麼”皇帝含笑瞧著,目溫,他道:“你在朕心里頭的時候,竟也不曾四下里走走,去同朕腹中蛔蟲說說話”
青漓本是想努力板著臉的,皇帝這句話說出來,卻還是破功了。
手在他臂上擰一下:“你腹中蛔蟲那般多,說的話也雜,我一句也記不得。”
“朕又不是狼,又吃不了你,”皇帝見放松了下來,這才在床邊坐了:“何必怕這樣。”
青漓見他此刻似乎好說話,便想著趁機套出來一個保證,眨眨眼,帶著小兔子固有的純良微笑,道:“衍郎既如此說,便只管給我一個保證,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不許反悔的。”
目灼灼的瞧著他,期待他的許諾。
只可惜,青漓失了。
到了此刻,皇帝卻不說話了。
他將目放在面上,滾燙的,灼熱的,不自覺的低頭避開那視線。
——卻始終一言不發。
第29章 重
皇帝若是說話還好, 偏生他此刻只盯著青漓一言不發, 當真是將嚇住了。
青漓對皇帝心是真, 愿意與他白頭也是真,但若是此刻便行夫妻之事,卻還是有些接不了。
不說是在保守的古代, 便是在思想解放的現代, 若是敢第二次見面就跟別人那什麼了, 爸媽知道了就得罵個半死。
“衍郎,”皇帝始終不語, 青漓目便楚楚了起來,可憐的拉住他袖,期期艾艾道:“你別……”
皇帝定定看, 目難辨意味, 許久之后,他終于去握那只拽住自己角的小手。
許是外頭降雨轉冷, 青漓的手指也泛著幾分涼。
他目微沉,伴著一側點起來的燭火,卻生出幾分溫意味來。
“妙妙, 怕什麼呢, ”靠近青漓幾分, 皇帝低聲道:“……左右,早晚都會是朕的。”
青漓自其中聽出些許轉圜余地來,忙不迭的捉住這時機:“衍郎,”聲音愈發輕, 帶著淺淺的哀求,令人不忍拒絕:“既然早晚都是你的,難不,你卻連些許時日也不肯等麼”
跪坐在床上,順的往皇帝肩上靠了過去,溫聲語間,面頰微紅,宛若畫中人,姝麗不可方:“我并非不悅你,只是想……留到新婚夜去。”
輕搖他袖,目怯,緩緩道:“好不好”
皇帝目微,靜靜看一會兒,終于松開手,自床上站起來。
他輕輕嘆一口氣,角微抿,道:“你既不肯,朕來,又有什麼意思”
他語氣松,神卻微凝,青漓心頭一,面上卻還是帶笑。
“衍郎,”輕聲問道:“——你生氣了”
“并無。”皇帝淡淡的答了一句,深深看一眼,轉出去了。
青漓聽得他腳步聲漸遠,隨即便是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的吱嘎聲,不知怎的,心頭也覺漸重,了東西一般,不過氣來。
沒有再去看隔絕了他背影的墻,靜靜地坐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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