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宜回到家中,一家子人冷冰冰地告訴:“我們已經決定好,讓鈴兒拿著你的請帖宮赴宴了。”
秦相宜點了點頭,并無話可說。
“哦,好。”
與賀宴舟一同宮就行了,本也不需要禮部派發的請帖。
倒是戚氏又拉住:“相宜啊,鈴兒從來沒進過宮,好些規矩都不懂,還要勞煩你教教,畢竟在宮里若是了餡兒,你也要遭殃的啊。”
秦相宜回過頭,看了眼戚氏,又看了眼鈴兒。
自己像這個年紀的時候,倒是常跟父親一起進宮,不過,可沒什麼規矩好教的。
進宮的時候,就連賀老太傅的長孫也敢說踹就踹呢,就是宮里的樹,也爬過好幾顆,宮里池塘里養的金魚,也被抓過好幾條。
“哦,其實宮里也沒什麼規矩,我小時候宮,還被先帝抱在膝上坐過呢,各位叔叔伯伯都待我十分親切友好,在宮里想吃什麼就可以吃,想做什麼都可以做,沒關系的。”
秦相宜微笑著說道。
聳了聳肩,自己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并沒有害侄的意思,不過,鈴兒到時候了宮,無論如何也會看著點兒的。
只是面對嫂嫂嘛,秦相宜忽然不想好好說話了。
戚氏果然被一番話哽得不輕,自己明明是過來耀武揚威找秦相宜炫耀的,卻莫名被對方炫耀了一臉。
“相宜,你也知道自己了家里最繁盛的一段時間啊,現在就這麼對你自己的侄,你好意思嗎?當初公爹把家里大部分銀子都給你做嫁妝了,現在三個侄的嫁妝還沒你當初一多,你現在也好意思炫耀起這些好來了。”
秦家早已不同往日了。
秦相宜道:“嫂嫂,我只是有一個好父親而已,你沒有嗎?三個侄沒有嗎?”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模樣。
戚氏哼著氣道:“你既有一個好父親,現在如何還把日子過這般可憐兮兮的模樣?”
秦相宜雖然不覺得自己的日子有什麼可憐的,但,確實過得不好。
看了眼高堂上坐著的老夫人,冷冷道:“因為我沒有一個好母親。”
秦相宜說完便走了,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呆。
戚氏茫然回頭看著老夫人,母互相置氣的場面,作為媳婦的,自然是樂意見到的。
“婆母,你說這相宜,怎麼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年齡最小的汐兒道:“母親,姑姑當初回門的時候你也說過像變了個人似的,姑姑和離歸家的時候你也說過像變了個人似的,姑姑怎麼老是在變?姑姑實際上應該是什麼樣的?”
縱是家里年齡最小的兒秦雨汐,今年也已經十歲了,戚氏嫁給秦天柱的頭五年一連生了三個兒。
戚氏瞪了一眼:“你懂什麼。”
秦相宜回了春霽院,和千松商量著一起將櫥收拾收拾。
就比如上次被賀宴舟翻出來的那條孔雀藍子,要不是他忽然找出來,都快忘了它了。
不將櫥大肆清理一下,秦相宜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麼多的漂亮子。
千松一邊整理一邊說著:“姑娘可想好了去宮宴要穿哪條子了?”
秦相宜默默想著,去宮里不敢穿得太奪目了,但也不能穿得太簡單,只當這次是宴舟邀去的,既是去見宴舟,那肯定是要花心思的。
“不想穿綠了。”
千松道:“穿這個怎麼樣,小桃紅的,多俏啊。”
秦相宜搖了搖頭:“我都什麼年紀了,穿這個招人笑話。”
千松撇撇,才不是呢,的小姐若是穿上這件,與十八歲的時候便沒有任何區別了,那可是十八歲的小姐啊,賀大人見了,恐怕得瘋。
千松回憶著那時候小姐的樣子,又俏麗,臉蛋兒圓圓的,偏金釵和珍珠項鏈。
真是好懷念啊。
有些憾地將收起來,念念不舍。
秦相宜著發笑:“你若是喜歡,你拿去穿好了。”
千松哼了一聲:“我比姑娘還大三歲,我穿上那什麼樣了,況且,我可沒有郎要見的。”
“郎?”
千松捂住搖頭。
秦相宜道:“不過你也沒說錯,但是,我這郎膽子可沒有鈴兒的郎膽子大,天天晚上都來找。”
千松道:“賀大人哪能天天來翻墻啊,他可端著呢,姑娘莫不是就盼著賀大人日日翻墻來的?”
正說著,院外又響起一陣腳步聲,還是那悉的走位。
主仆二人對視一眼,隨后從墻頭上冒出來一個人頭。
千松瞪大了眼:“賀大人!”
這,這,這也太無禮了。
賀宴舟穿著便,一下子從墻上跳下來。
秦相宜剛剛還倒在躺椅上胡挑揀著裳,現在立刻站起來,整了整儀態,又示意千松趕把那堆裳都收起來。
走上前去扶賀宴舟,嗔怪道:“你敲我院門就行了,翻什麼墻呢。”
賀宴舟道:“敲門會有聲音,我害怕被人聽到,況且翻墻也沒什麼不好的。”
秦相宜心里卻想著,堂堂賀大人,如今也學會翻墻了,當真是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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