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還好,只要等他們走了就行。
秦相宜心里想著,賀宴舟也許永遠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出現在了這里,他更不知道他的到來給帶來了多大的安心。
一想到這兒,不免又垂頭稍微紅了些臉,明明他比自己小那麼多歲,卻能讓產生安心,竟不知是太無用了,還是他實在太偉大了。
可卻沒想到,賀宴舟的可靠遠不止于此。
他幾乎是到這兒的一瞬間就看到了淑妃桌子上放著的,的箱子。
淑妃面前擺著一張首飾圖紙,上面有的新鮮字跡。
關于的字跡,在給他做步的那一晚,借著微黃的燈,他便在的桌子上看到過,只一眼便不能忘。
而賀宴舟那雙不知比被酒掏空了的皇帝鋒利了多倍的眼,很快便捕捉到了那抹消失在屏風后的碧綠影。
在向淑妃行禮時,他默默走到了那張屏風前面,將皇帝的視線徹底隔絕。
秦相宜擰著手帕屏息聽著外面的講話,直到一道影側出現在了面前。
賀宴舟側頭看了眼屏風后的,一雙眉眼沉沉地遞給了,盡是要安心的意思。
秦相宜兩只手在前擰著手帕,一顆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又用力蹦跶起來,他究竟知不知道,此時正為他心如擂鼓。
“咚——咚——咚——咚——”
他本不知道,他遞過來的那一雙眉眼,蘊含著多麼大的力量。
幾乎難以招架,但又深知它跳得堅決又雀躍。
秦相宜背過子,用手上了發燙的臉頰。
在賀宴舟的眼里,他極像這麼凝視過的背影。
在宮中時,的頭發全部高高盤起,領上的一截雪白脖頸就那麼立著,堅韌又清冷。
他神黯然掃過的肩背,想象脊骨的曲線,掌珍的宮裝將形勾勒得筆直嚴謹,一直都是這樣像一棵松一樣屹立著軀的子。
他費力掃去腦中雜思,垂頭時,從此不敢看觀音。
更不知此時的心跳如雷、面紅耳熱。
兩人都是藏自己緒的高手。
殊不知自覺不敢沾染他半分的時候,他更是如此。
皇帝和淑妃談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賀宴舟低頭不語,秦相宜斂聲屏氣。
在屏風后頭,他朝出了一只手,攤開一看,竟是一顆芝麻糖。
秦相宜看了他一眼,他竟還隨帶著小孩子才吃的東西。
手接過的瞬間,兩人皆是一滯。
的指尖從他手心劃過,他的手心溫熱,的指尖冰涼,賀宴舟收回手時,蜷著手心,僵了很久。
背過時,秦相宜將芝麻糖塞進口中,兩人皆在思忖,剛剛的作,算失禮嗎?
不算失禮的話,又為什麼,他的手心出了止不住的汗,而的指尖又開始了微微的發。
他給一顆糖,倒像是在哄一般。
至他的眼神一直很沉著從容,他在示意安心。
可外頭不知怎麼的,又鬧起來了,皇帝正怒喊著又要打殺了誰。
賀宴舟但凡跟在皇帝邊,這樣的事是隨時都在發生的。
有的事他能避免便避免,不能避免的時候只能先顧自。
此時他側的屏風后正站著秦相宜,他就得先顧著。
屏風外的聲響極駭人,皇帝喜怒無常,又有一位宮人在敬茶時激怒了他。
場面一時間靜到了極致,賀宴舟掀袍跪地,此時廳里除了皇帝以外,唯一還站著的人恐怕就只剩秦相宜了。
“杖斃!杖斃!給朕杖斃了他!”
秦相宜雙膝一,也跪在地,是如何也顧不得形了。
出一只手用力拽住了賀宴舟散落在屏風后的袍,這是現在僅能抓住的安。
秦相宜口中的芝麻糖漸漸化開了,甜意蔓進咽,而賀宴舟放在膝上的手緩緩挪移,握住了拽在他袍上的手。
第19章 第 19 章
皇帝大怒,罕見的,尋常多會勸他一句的賀史,此時一句話也沒說。
淑妃跪在地上,目沉沉往屏風邊緣看了一眼,心下了然。
皇帝要置宮人,一向是不摻和、不反對的,大家都別說話,把這件事過了就行。
場面靜到了極致,好在皇帝并未延出更大的火氣來。
那個宮人被拖下去后,皇帝又和悅起來。
賀宴舟心里松了口氣,在應對皇上這一點,他跟淑妃都有相應的默契。
這種時候不是為宮人爭命的時候。
皇帝坐回座位上,又換了一披宮人上來敬茶。
“行了,你們兩個起來吧。”
賀宴舟將視線掃向秦相宜,遞給了一個讓安心的眼神,隨后緩緩松開了的手。
的手很涼,握在手中是骨節分明又細膩的,很小一只。
賀宴舟展了展剛剛拽過的袍,作做得和緩,指尖拂過之似是還有點依。
秦相宜也緩緩站起,往屏風更深藏去,將手虛虛捂在口,賀宴舟便又只能看見的背影,一截出領的雪白脖頸,和引人無限遐思的背脊曲線。
賀宴舟將目收回,往皇上那邊看去。
皇上現在正摟著淑妃,二人一邊調笑著,一邊說些意綿綿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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