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第 96 章

馬場裏伺候的人不, 上上下下十幾個人伺候著那些馬，因著宣帝雖平日裏不常來騎馬，但有時候心來有了興致過來, 待盡了興, 免不得要賞賜一番。

但若是出了什麽岔子, 譬如說馬養得不夠好, 讓宣帝不高興, 那自然也要被罰。除了宣帝, 其餘皇子公主們也三不五時來馬場這邊騎馬，因而下頭的人不敢怠慢。

這會兒他們騎著追風慢悠悠走在馬場裏，不時能看見那些宮人們在低頭忙碌。貴人在，他們都不敢擡頭看。姜雪容視線隨意地從他們上掃過, 又眺向前方, 蔥綠的草也長了起來，一片綠油油的連著天。

本就沒那麽認真想學騎馬, 歇了這一會兒, 心思更是歇散了, 整個人懶散地塌下去, 靠在蕭明徹懷裏。蕭明徹膛堅實，靠著他，好似靠著寢殿裏那張榻, 姜雪容打了個哈欠，不覺有些困倦。

眼皮耷拉下來，在心裏思索，找個什麽由頭說索就學到這裏好了。思緒也懶散著, 緩過神來時，只覺後一道火燒起來。

姜雪容怔了怔, 便反應過來是什麽。當即坐直了子，往前了，同蕭明徹拉開些距離。

方才那些不起眼的宮人們此刻變得惹眼起來，姜雪容視線不自在地飄過他們，低了聲音，生怕被他們聽見分毫：“……殿下不是說沒那個意思麽？”

那現在是什麽？

馬鞍就那麽點地方，蕭明徹材高大，占去多數位置，餘下那點地方更不夠躲的。再怎麽盡量避開，也難以避開這溫度。姜雪容只好將形上移，誰知這反而給了蕭明徹更進一步的機會。

蕭明徹往前傾了傾，便靠得更近。

這下姜雪容愈發不安。

蕭明徹面倒是如常：“孤方才的確沒那個意思，但方才是方才，現在麽……”

他頓住，不語，更顯得浮想聯翩。

現在？現在不就是這個意思麽？

四下裏這麽多人在，這明晃晃的天照著，他堂堂大啓朝的太子殿下，怎麽能做這麽荒唐的事……

姜雪容僵著，又想躲開，卻又因為地方狹窄，退無可退，每次細微的作都會蹭到蕭明徹，這反而愈發像一種撥，對他火上澆油。他原本還能忍忍，被這麽一澆，更沸了。

姜雪容道：“殿下，你可不能來啊，這裏這麽多人，而且這大白天的……”

蕭明徹道：“孤可以讓他們都退下。”

那怎麽？那不是一看更不對勁了，好端端的把人都遣走了，那不明擺著說他們要幹一點見不得人的事麽。

姜雪容：“不行！再說了，你自己說了，三日一次的。”

蕭明徹：“今日不是已經隔了兩日了麽？”

姜雪容：“……”

似乎是如此，但……

“那也該在晚上。”

蕭明徹默然片刻，道：“這孤沒有答應過你。”

姜雪容：“……”

聽起來他這意思是非做不可。

他剛才還說自己不是一個……呢？現在這所作所為，可不就是一個……了。

就是那些荒唐的紈绔子弟，也沒這麽荒唐吧。

上回也就算了，那是突破狀況，另當別論。可現在不同。

姜雪容不安地瞥了眼四周，沉默下來。

看躲得快要從馬鞍上掉下去，蕭明徹手將撈回懷裏，道：“你別，孤不會對你怎樣。”

姜雪容撇：“那我想下去。”

蕭明徹拒絕：“你若現在下去了，孤如此模樣被人瞧見，定然面掃地。”

姜雪容餘看他一眼，意思是誰讓他要這樣？

蕭明徹：“孤又不是故意的。可你整個人靠在孤懷裏，孤又不是坐懷不的柳下惠，何況你是孤喜歡的子。”

姜雪容又癟，稍稍放松了些，盡量不。

蕭明徹抱著，盡量克制著自己，只讓追風往前慢慢走。

但追風一走，難免有顛簸，姜雪容總是到，有些不住。隔著子料，還是濡一層又一層。黏糊糊的陷進去了，更人覺得不舒服。

蕭明徹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谷欠讓他想不管不顧地在這裏對做些什麽，但理智又只能克制，冰火兩重天。

兩個人就這麽往前走了好一會兒，姜雪容不咬住。原本只單純覺得不舒服，可漸漸地，又覺得有些不上不下的，似乎想進一步，又想退一步。

可又不好意思開口，只覺得這麽下去要瘋了。

“咱們要不還是下馬吧，找個沒人的地方坐會兒，等你沒那啥了，我們再回去。”

蕭明徹悶悶嗯了聲，算是答應了的話。

蕭明徹拉住韁繩，追風便停了下來。他緩了緩，率先翻下馬，而後抱姜雪容下來。

姜雪容站定後，視線不由自主地瞥向他那裏，只見的確難以忽視。別人看見，是要一世英名掃地了。

臉熱地挪開視線，看向四周的青草，“就在這兒坐會兒吧。”

扯了扯子，將陷下去的扯出來，而後在草地上坐下。

蕭明徹將馬拴住，在側坐下。

兩個人都沒說話，只靜靜地坐著，著春風吹拂。

好一會兒，姜雪容微微側過眸，看了眼蕭明徹。只見他臉看起來淡淡的，好像已經沒什麽問題。

咳嗽了聲，收回視線，保險起見，還是決定再坐坐。

還以為殿下勢必要和做些什麽了，沒想到殿下竟然能忍住。也許殿下說得對，是對有那麽一點誤解。他也不是只想跟做那檔子事。

姜雪容環住膝蓋，把腦袋擱在膝蓋上，嗅到青草的味道。春天有春天的味道，是草木的味道。

“這時節，適合踏青。”忽地開口說。

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說這些，只是好像想說點什麽話。

蕭明徹偏頭看，似乎認真思考過，“你若想去踏青，過兩日孤可以與你同去。”

姜雪容有些發愣，其實只是隨便說了一句，也沒想去。但他這麽一說，又讓認真考慮起踏青這件事。

“好啊。”笑了笑。

蕭明徹嗯了聲。

又略坐了會兒，姜雪容試探著問：“你……好點了麽？”

蕭明徹又嗯了聲。

姜雪容拍了拍子，站起，“那我們回去吧，今天也不想學騎馬了。”

蕭明徹跟著站起來，牽了馬來，手給，示意上馬。姜雪容上了馬後，看蕭明徹并沒有上馬的意思。

蕭明徹牽住馬，道：“你騎著吧，孤跟著走。不然孤與你同騎，難免有些不自。”

姜雪容哦了聲，咬了咬下。

未幾，小聲說話：“我還以為殿下適才很想要那什麽。”

蕭明徹看著，并不否認：“適才孤是極想，在馬背上行此事的確比尋常更為刺激，人總是會想追尋一些刺激的東西。不過孤想歸想，還是和你希你也想。此事總需要兩個人都得到樂趣才好。”

他一本正經地說著，跟探討似的。

姜雪容不知怎麽作答，只好沉默。的眸時不時往蕭明徹上瞥去，不知怎麽，好像覺得跟殿下更悉了一些。

蕭明徹牽著馬回來，抱姜雪容下了馬，命他們把馬牽回去，而後帶著姜雪容回東宮。

回到東宮之後，兩個人各自回宮沐浴更。

姜雪容泡在熱水裏，趴在浴池邊緣，跟銀蟬說話：“銀蟬，我今日忽然覺得，好像跟殿下關系更悉了一些。從前覺跟他在一起，都沒話說，只有局促和尷尬，但今天不知怎麽，好像覺得能有話說了。”

銀蟬說：“那很好啊。”

姜雪容又蹙起眉：“好麽？我也不知道。”

又覺得跟殿下更悉也不好，好像會很危險。

想到殿下說的，喜歡。

太難想了，進水裏，閉氣潛下去。

夜裏蕭明徹仍過來用晚膳，兩個人對面坐著，目時不時到。

蕭明徹道：“今夜孤可以留下來吧。”

姜雪容點了點頭。

鵝黃的幔帳用金鈎掛住，金鈎松開，幔帳便垂落下來，掩住了映在牆上的一雙影子。

蕭明徹原又想先伺候，被姜雪容攔住，“不用了……”

蕭明徹輕嗯了聲，漆黑的眸子盯著，人無端地到一種迫。姜雪容不由得吞咽兩聲，被蕭明徹抓住手，聽見他說：“那你也多見見它。”

姜雪容被燙了一下，想回手，但被蕭明徹抓住手腕，只好著頭皮和它打招呼。

還沒這麽仔細地見過它，是一種很新奇的驗。起初有些抗拒，但漸漸覺得有趣。

把玩著，到蕭明徹的變化。

聽見他呼吸變得重了起來，還以為是下手重了，下一瞬便收到了見面禮。

一時有些無措。

蕭明徹握住手腕，仔細替拭幹淨。

燈燭的被幔帳隔得昏昏，照得蕭明徹的廓半明半暗。姜雪容的視線落在他臉上，一時間忘了自己在想什麽，只漫無目的地看著他，好像在那幾個瞬息裏把時間看老，一剎那，又仿佛一百年。

蕭明徹的手從手腕到手肘，他擡眸對上失神的目，溫熱的上來那一刻，姜雪容找回自己失落的神魂。視線聚焦在咫尺的眼前，是蕭明徹黑亮的瞳仁，是他們纏｜綿的瓣，的，又帶著的氣息。

這好像是一個截然不同的吻，姜雪容的心｜｜了下，像琴弦繃後被人撥了下。這好像是截然不同的一個夜晚，但哪裏不同，又不明白，也懶得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