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第 79 章

蕭明徹輕咳了聲, 示意長慶，但長慶顯然并未領會到蕭明徹的意思，還當蕭明徹在誇自己, 沖他嘿嘿傻笑。

蕭明徹收回視線, 從前一直覺得長慶機靈的, 今天怎麽覺他這麽愚笨。

姜雪容沒注意到他們倆之間的彎彎繞繞, 盯著長慶手中堆積如山的東西, 有幾分不好意思, 吐了吐舌頭道：“我好像是買得太多了，許久沒有出來了，忍不住就想買。”

蕭明徹接話：“無妨，的確難得出來, 你想買便買吧, 盡興就好，讓長慶拿著就行。”

長慶當即接話：“是啊, 屬下能拿。”

蕭明徹輕哼一聲。

姜雪容笑了笑, 後面還是收斂克制許多, 沒有再買什麽東西。他們一路往前走, 街上的人越多，人擁，肩踵, 時不時會有。

不知是誰撞了姜雪容一下，便跌了蕭明徹懷裏。

道了聲抱歉，正退出去，後便又走來一波人, 得無路可退，反而更往蕭明徹懷裏鑽。

仿佛一塊隨水漂流的浮萍, 在蕭明徹懷裏也站不住。蕭明徹長臂將圈住，終于將這塊浮萍穩住。

姜雪容的耳朵著蕭明徹的膛，能聽見他口的心跳聲，強勁有力，他上好聞的松枝香味縷縷飄進鼻腔。姜雪容垂著眸子，等待著後那波人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那波人終于結束，姜雪容松了口氣，正要往後退開時，聽見有人竊竊私語，說他們夫妻真好。

可他們不是夫妻，只是他的小妾，或許應當說，他們夫妾真好。這說法聽起來可真好笑，姜雪容忍不住樂起來，角彎彎。

往後退開兩步，擡眸看蕭明徹：“多謝殿下。”

蕭明徹將粲然的笑意盡收眼底，有片刻的失神，適才路人的那一句話他當然也聽見了。所以，是為著別人說他們是夫妻而高興？

他的懷抱裏仿佛還殘留著的氣息，那若若現的氣息一陣陣進他的心神。

其實他對正妻沒什麽要求，他不需要一個有份的正妻，更不想要被政治裹挾婚姻，那反而顯得他很無能。至于別的，才得品行貌，這些他更是未曾考慮過。

若說他曾經有什麽要求，便是希別太煩自己。

但現在他沒有這要求了。

倘若姜雪容做他的妻……

似乎也不錯。

蕭明徹怔神之際，忽地聽見有人喚他：“太子殿下，好巧啊。”

蕭明徹循聲看去，只見瑪和娜現在瑪爾齊邊，他們後跟著十數奴仆，瞧著也是出來逛玩上元佳節的。

瑪爾齊目落在姜雪容上，有些欣喜，他沒想到出來會遇上。聽聞大啓的上元節是個熱鬧的日子，且許多有人會在這天出來幽會。瑪和娜聽說之後，鬧著要出來玩，散散心，自從那天被蕭明徹冷落之後，不開心了好久。

瑪爾齊不好拒絕，只好跟著出來。但現在看來不失為一件好事，竟然讓他們遇上了大啓的太子，和那姜良娣。

那位姜良娣今日著了一件低調的淺綠襖子，整個人愈發俏可，更讓瑪爾齊心。

瑪爾齊視線流轉一圈，看向蕭明徹：“瑪和娜聽說大啓的上元節很熱鬧，便拉著我出來玩，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太子，用大啓的話說，這就是緣分吧。”

瑪爾齊看姜雪容的眼神被蕭明徹盡收眼底，他眸中閃過一不悅，這個古嵐國太子好大的膽子，竟然覬覦他的人。

“的確有緣。”他淡淡接了一句。

瑪和娜也看見了姜雪容，輕哼了聲。他真喜歡這個人，還帶出來玩。大啓人說上元節是和人見面的節日，那豈不是他把當做心的人？

瑪和娜撇了撇，又不願意就這麽離開，便提議道：“既然和太子這麽有緣，不若一起？正好我們人生地不，可以跟著你們。”

蕭明徹心裏并不願，當即拒絕：“抱歉，恐怕不大方便。”

瑪和娜臉又難看起來，追問他：“為什麽不方便？”

蕭明徹說：“想必瑪爾齊太子和瑪和娜公主也聽說了關于上元節的一些事，上元佳節，有人相見。孤和是有人，而公主與太子是兄妹，若是一起走，哪裏方便？”

瑪和娜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臉青了又青，出門時的雀躍心然無存。惡狠狠地瞪了眼姜雪容，跺腳，拉著瑪爾齊走開：“算了，哥哥，咱們也不要自討沒趣了。”

瑪爾齊任由瑪和娜拉著自己走開，許久才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姜雪容的背影。

瑪和娜氣得很：“哥哥為什麽老是要看那個人？難道比我更麗麽？”

瑪爾齊笑說：“怎麽會？我妹妹當然是世界上最麗的人。”

他一頓，又說：“但你是我妹妹。”

瑪和娜嗆他：“是別人的小妾。”

瑪爾齊無所謂地聳聳肩：“小妾而已，你忘了，在我們古嵐國，小妾都是可以隨便送給別人的。”

瑪和娜冷冷哼了聲，兀自生氣，“那又怎樣？看大啓太子那態度，本不會願意把送給你的。”

瑪爾齊挑眉：“我聽說大啓太子是個很有能力的人，這樣的人，想必不會耽于。”

瑪和娜又不服氣：“誰說的，他一定會醉倒在我的下。”

瑪爾齊點頭：“自然。”

因著這出意外，兩個人都沒了繼續逛玩的心思，草草轉了一圈，便打道回府。

另一邊，與他們分開之後，蕭明徹和姜雪容還是繼續逛玩。

姜雪容問起方才的事，總覺得蕭明徹的態度太過冷了些，不論如何，古嵐國也是大啓的鄰邦，這般冷漠的態度不會傷了兩國之麽？

“殿下似乎不太喜歡瑪和娜公主和瑪爾齊王子？”遲疑著發問。

蕭明徹并不否認：“孤確實不喜歡他們。”

姜雪容問：“為什麽？”

緣由有許多，他本就討厭古嵐國，亦討厭瑪爾齊試圖以瑪和娜引自己，從而達自己的目的，也討厭瑪爾齊方才看姜雪容的眼神。

蕭明徹：“沒有為什麽。”

好霸道的理由，姜雪容一時啞然。

這話題顯然不適合再說下去，正巧路過一搭臺表演的雜耍團，有人正表演著噴火，姜雪容順勢轉移了注意力，進人群裏看雜耍。蕭明徹追著的影進人堆裏，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洩不通，這樣多的人，倘若散了，不知要找多久。

姜雪容的影仿佛一條魚，在人群裏溜來溜去，蕭明徹看著溜溜地往前鑽，不知怎麽有些害怕，手拉住了，道：“慢一點，萬一人散了，找不到。”

他的手牽住了的手，和說話。但周遭人聲鼎沸，正巧臺上的人表演到絕倫之，臺下喝彩聲浪一般湧來，姜雪容只看見蕭明徹一張一合，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麽。

睜大眼睛，出些迷茫的神。

蕭明徹搖了搖頭，注意力都落在的手上。

的手的，小小的，被他抓在手裏。熱度一點點從他們相握的手裏升起，一路蔓延到心裏似的。

姜雪容見他搖頭，也沒追問，轉頭就去看臺上的表演了。

表演得很好，姜雪容幾次跟著喝彩，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手還被蕭明徹牽著。直到一表演結束，那雜耍團的人拿著碗下來收打賞，姜雪容下意識要給他們一些打賞，這才意識到的手還被蕭明徹牽著。

不知怎麽想到蕭明徹方才說過的話，他和是有人。

姜雪容怔了怔，把手收回來，從荷包裏拿了一塊碎銀子，打賞給雜耍團的人。

時辰已經不早，他們該回宮。

姜雪容意猶未盡，回味著這一路的熱鬧，登上回宮的馬車，眉宇之間洋溢著喜。蕭明徹亦在回味，但不是那些熱鬧，他回味著因旁人說他們是夫妻時而漾開的笑意，回味著人擁裏抱著，回味著牽著的手。

和那些衆多的有人一樣，他們融其中。

有人歡喜，有人愁。

宮中別苑，瑪和娜還在為蕭明徹生氣，越生氣便越想要征服蕭明徹，甚至化作一種執念似的，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想，不管用什麽手段。哪怕是見不得人的手段。

蕭明徹與姜雪容回到東宮時已經時辰不早，夜寂靜被他們倆并肩而行的影子打破，薛如眉隔著偌大的宮殿，卻仿佛清楚看見了那雙影子。

的恨意燃燒起來，要讓姜雪容失去一切。

想到瑪爾齊，瑪爾齊是古嵐國太子，代表古嵐國來訪大啓，縱然他再喜歡姜雪容，想必也不會賭上兩國關系，去對姜雪容怎麽樣。但那是他有理智的況下，倘若他失去理智呢？

只要姜雪容和瑪爾齊有些什麽，姜雪容都不可能再在宮裏待下去。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薛如眉長舒一口氣，冷月如霜，照在上，想象著姜雪容被趕出宮的形，不由得笑起來。

-

瑪和娜特意打聽過蕭明徹的行路線，今日特意等著他經過。

“太子。”

蕭明徹瞥一眼，繼續往前走。瑪和娜追不舍，小跑至他側。

“你對我好冷漠，為什麽？”自言自語一般，“可是我好喜歡你。你願意做我的夫婿麽？你比他們都有男子氣概，我想做你的妻子。”

蕭明徹終于開口：“多謝公主擡，孤對做公主的夫婿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