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第 77 章

瑪和娜漸漸有些繃不住, 神有些垮下去，自己用手接過杯盞，再一次遞給蕭明徹, 直白說：“這一杯酒, 我敬太子。”

直勾勾地盯著蕭明徹瞧, 目充滿了自信和侵略, 這和大啓子截然不同。縱然大啓民風算得上開放, 但閨閣兒所接的教導仍然是矜持的。

一時間, 大家都有些嘩然。

後宮嬪妃們自然看不慣瑪和娜如此做派，竊竊私語議論起來：“這公主莫不是對咱們太子殿下傾心？”

“自恃貌，以為咱們太子殿下就一定會喜歡麽？依我看，雖然貌, 可太子殿下那位姜良娣也不差。”

“就是, 也太大膽了些。”

……

蕭明徹終于看向瑪和娜，卻仍然沒有接過酒杯的意思, 他又看手中的那杯酒, “抱歉, 公主, 孤有些潔癖，方才這酒杯沾了您的口，孤不能喝。”

他說著, 將自己手邊的杯盞拿起來，舉了舉示意：“多謝公主。”

瑪和娜聽了這話，臉霎時間變得很難看，大啓太子這是什麽意思！他認為的很髒麽？

他不知道在古嵐國, 有多男人夢寐以求能一親芳澤，他竟然敢嫌棄！

瑪和娜頓時對蕭明徹生出幾分討厭, 但討厭之外，又夾雜著幾分征服，反而讓覺得有趣。一向認為太容易得到的男人沒意思，這個大啓太子，一定會讓他也拜倒在自己的石榴下！

瑪和娜咬了咬牙，把杯盞收回，自己仰頭喝了杯中酒，而後繼續跳舞。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了。”

瑪和娜扭著的腰肢，在蕭明徹面前轉了兩個圈，擺翩飛，愈發妖嬈。先前那些議論穿著太過暴的臣子們不也被吸引，漸漸沒了聲音。

一時間，席間只剩下瑪和娜的婢們彈奏的樂曲的聲音。

瑪和娜對此很滿意，是古嵐國最耀眼的明珠，即便如今在大啓，也不會例外。

瑪和娜有些得意地看向蕭明徹，卻見蕭明徹面如常，泰然端坐，似乎一點也沒被吸引。眉頭微蹙，他竟這般無于衷？

蕭明徹的確對瑪和娜的舞蹈沒有任何興趣，比起瑪和娜的舞蹈，他更在意姜雪容。

這個古嵐國公主在他面前跳舞，姜雪容已經看見了，會怎麽想呢？

這位瑪和娜公主已經這麽明晃晃地表現出了對他的興趣，總不能還是毫不在意吧？再怎麽說，他也算是的夫君。

蕭明徹不聲地用餘瞥向姜雪容，瞥到了的目落在瑪和娜上。

蕭明徹的心陡然往上一提，心口的煩悶仿佛消散幾分。

上回雖說并不在意他與程姑娘之間的事，可程姑娘是程姑娘，他同程姑娘之間本就沒有什麽，現下瑪和娜卻是毫不避諱地展出對他的喜歡了。再說了，上回距離今天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那會兒或許不在意，但現下在意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人的心一向千變萬化。

正如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何時開始對姜雪容心。只在那天夜裏，看慘白一張臉了無生機，仿佛隨時要撒手人寰時，驟然明了。

或許之一字，正是仿若夏日暴雨一般，來之匆匆。

蕭明徹長眸微垂，心蒙蒙跳著，又想，若是生氣，可怨不到他頭上。他直截了當地拒絕了瑪和娜的請求，甚至有些不給面子。

瑪和娜一支舞跳完，也沒見蕭明徹多看自己一眼。垮著臉向宣帝行了個禮，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臉難看極了。

宣帝拍手為鼓掌，“公主的舞姿真乃驚豔絕倫，多謝公主。”

瑪和娜用古嵐國的語言和瑪爾齊抱怨：“哥哥，我討厭那個大啓太子！”

瑪爾齊對蕭明徹的無于衷也有些心焦，他必須得讓瑪和娜抓住蕭明徹的心才行，否則他們大啓定然不會願意幫助自己奪得皇位。他笑了笑，說：“瑪和娜，可是他的確很有男子氣概，不是麽？何況你不是一直喜歡征服男人麽？若是你把他征服了，一定會很有就，對不對？”

瑪和娜輕哼了聲：“可是我討厭他！”

但哥哥說得對，的確很想征服大啓太子，必須征服他。

瑪和娜這般想過，擡眸看了眼蕭明徹。

又喝了幾杯酒，跳了幾支舞後，瑪爾齊站起道：“皇帝陛下，不瞞您說，此次我們來到大啓，就是想與大啓結姻親。我妹妹瑪和娜是古嵐國的明珠，我想為在大啓找一位合適的夫婿。”

衆人聽得他這麽說，愈發篤定方才瑪和娜就是看上了他們的太子。

古嵐國若是與大啓結秦晉之好，自然是好事，未來起碼能保十數年和平。但大啓員們又覺得這位瑪和娜公主配不上他們尊貴的太子殿下，若是看上了別的沒婚的皇子他們或許能同意，但是太子不。何況太子殿下如今還未迎娶正妻，總不能一個外邦子日後做大啓的皇後。

宣帝明了朝臣們的想法，與皇後對視一眼，笑說：“貴國有這樣的誠心，大啓深榮幸。瑪和娜公主的確堪稱明珠，擇婿之事非同小可，朕的兒子裏有幾個尚未婚的，與公主還算般配，公主與太子可以慢慢考慮，慢慢挑選。除了朕的兒子，若是公主看上了其他大啓的兒郎，朕也可以促一段好姻緣。”

瑪爾齊笑容淡了幾分，他知道宣帝的意思，他并不想讓瑪和娜嫁給他的太子。可瑪爾齊必須讓瑪和娜嫁給太子。

好在他們要在大啓待上一些時日，總還有時間考慮。

瑪爾齊道了聲謝：“多謝皇帝陛下。”

一彎月漸漸爬上枝頭，宴席已然到了尾聲。

宣帝接見了古嵐國的使團之後，按照規矩，他們會從驛站搬到宮中別苑居住，故而今夜他們就會在宮中留宿。

宣帝今日多喝了幾杯，不由得又詩興大發，做了幾首詩，好在古嵐國的那些人文采不行，似乎看不出來他的詩做得好不好，一個勁誇，誇得宣帝飄飄仙，差點又要再做幾首。

好在皇後眼疾手快，扶住人便拿解酒湯來堵住了宣帝的，順勢把人帶了下去。宴席到這裏也就結束，皇後扶著宣帝，乘上輿駕離開。古嵐國的使臣們也都喝了不酒，有些醉醺醺的，被引路太監們領著回別苑。

一片酒暖香濃裏，蕭明徹倒是還很清醒，他今夜沒喝什麽酒。他站起，側看姜雪容們，道：“你們也回宮吧。”

趙薔與薛如眉齊齊行禮告退，姜雪容也告退，被蕭明徹住：“等等，你與孤一起走。”

姜雪容只好站定，與蕭明徹一道走。

趙薔與薛如眉見被留下，心裏又一陣發酸嫉妒。二人往前走了一段，與瑪爾齊肩而過，只聽見他瑪爾齊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麽話。

瑪爾齊喝醉了酒，被邊的仆從扶住，有些神志不清，拉住了那領路的太監問道：“你們太子後那個穿綠裳的，什麽名字啊？”

瑪和娜聽見這話，有些不悅：“哥哥，你問那人做什麽？”

那領路的太監笑了笑，道：“您是說姜良娣麽？姜良娣的閨名，似乎是雪容二字。”

瑪爾齊點了點頭，念了一句：“雪容？”

瑪和娜聽見瑪爾齊打聽那個人很不高興，發起脾氣來。瑪爾齊還要靠瑪和娜引大啓太子，哪裏能惹，趕忙打住了話頭。

這一番話正巧讓經過的薛如眉與趙薔聽見，薛如眉冷哼一聲，指責姜雪容：“呵，都引到外邦的太子上了，手段還真是厲害。”

話音才落，忽地有個念頭在心裏冒出來，若是能借這位古嵐國太子的手，將姜雪容趕出宮，豈不是快哉？

只是，要怎麽才能讓姜雪容被趕出宮呢？

若是……姜雪容與古嵐國太子私通……

殿下決計容不下了吧？

薛如眉的心跳得有些快，這是個好機會，要好好籌謀一番，爭取一擊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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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容跟在蕭明徹側，從九雲殿走出來。蕭明徹的步輿停在旁邊，他登上步輿，對姜雪容道：“上來。”

姜雪容乖巧地跟著登上步輿，坐在蕭明徹側。

今日沒覺得那麽累，大抵因為今日看到了古嵐國的人長什麽樣子，還看見了古嵐國公主的舞蹈，頗為震撼。

尤其是古嵐國公主的舞蹈，熱似火，若是個男人，一定也會拜倒在的石榴下的。

嘖，就是太子殿下一點反應也沒有，簡直就……

不像個男人嘛！

人家都用叼著杯子給他敬酒了，他讓人家叼了那麽久都不接！

姜雪容輕聲嘆氣。

還有潔癖，他有麽？好像也沒有吧，他不是與自己換津涎的時候一點也不計較麽？

那幹嘛要拒絕人家公主的敬酒啊？

蕭明徹聽見的嘆息，微微側眸。

嘆氣做什麽？要開始吃味了麽？

蕭明徹在心裏盤算著，倘若開口，他應當說些什麽。

只是等了許久，也沒見開口。

蕭明徹看向，問道：“方才古嵐國公主跳舞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姜雪容睫羽扇：“這……嬪妾恐怖不敢說。”

蕭明徹呼吸微怔，角上揚：“有什麽不敢說的，直說，不管什麽，孤都恕你的罪。”

姜雪容咬了咬下：“這可是殿下說的，那嬪妾說了。嬪妾當時在想，這古嵐國公主的舞跳得可真好，若是嬪妾是個男人，嬪妾也會喜歡的。”

蕭明徹：“……”

蕭明徹咬牙切齒：“就只有這些？沒有別的了？”

姜雪容心虛地把腦袋低下去了些，點頭：“也有別的。”

蕭明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