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第 67 章

原來那真是太子殿下的聲音麽？

還以為那也是走馬觀花時産生的幻覺。

所以, 當時是殿下出現救了麽？

姜雪容有許多疑問，因而視線飄向蕭明徹，豈料蕭明徹也正巧拿眼瞧, 兩個人又一番四目相對。

太醫話還沒說完, 又叮囑了幾句：“姜良娣如今雖然沒有命之憂, 但也不能松懈……”

蕭明徹移開視線, 看向太醫, 神專注, 似乎把太醫說的話都記了下來。姜雪容倚著引枕，隔著些距離看蕭明徹。

太醫說罷，忽地言又止，瞥了眼姜雪容, 對蕭明徹道：“殿下, 借一步說話。”

蕭明徹看太醫神神的，心下一沉, 跟著太醫走出寢間, 行至外廳。他道：“胡太醫有話直說吧。”

太醫嘆了聲, 低了些嗓音：“還請殿下先恕微臣無能之罪。”

蕭明徹因著胡太醫這一句話, 心陡然提了起來，他這麽說意味著，一定有什麽大事。

“孤饒恕你, 你說吧。”

胡太醫這才開口道：“姜良娣從前子就有些宮寒之癥，原本喝了幾服藥已經調理好轉不，但此番泡在那冰冷刺骨的水裏的時間太久，微臣給姜良娣診脈時……發現姜良娣的宮寒之癥愈發嚴重, 日後恐怕極難有孕。”

胡太醫低著頭，不敢看蕭明徹。

這些日子一直是他給姜良娣診治, 姜良娣毫無疑問是太子殿下的寵妃，寵妃無法生育，這實在算得上一件大事。他怕太子遷怒于自己，故而先求得一個寬恕。

蕭明徹聽罷胡太醫的話，良久不語。他還以為胡太醫要說什麽驚駭之語，還好。

雖說對子而言，不能生育的確是一件悲哀之事，但相較命而言，還是算小事。何況蕭明徹對孩子并不看重，他擡眸道：“孤明白了，此事你先瞞著，除了孤，誰也不許說。”

胡太醫應聲，退了下去。

蕭明徹重新回到寢間，他在床邊坐下，看了眼姜雪容，流出些許不忍的神。還是先不要告訴吧，大病初愈，興許難以承這樣的打擊。

姜雪容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咬了咬，問道：“那天是殿下救了我麽？”

蕭明徹還未開口，銀蟬端著新煎的藥進來，笑嘻嘻接話：“是呢，良娣，那天奴婢都嚇死了，趕去求殿下。殿下聽完奴婢的話，二話沒說就跟著奴婢去找您了，後來發現您在那池子裏，殿下一下子就跳了下去，把您救上來了。”

嘿嘿，殿下對們良娣可真是好。

銀蟬把藥碗放在床頭的矮幾上晾著，而後便低下頭在一邊候著。

姜雪容聽著銀蟬的話，不由得瞪大雙眼，不可置信一般看向蕭明徹。沒聽錯吧？殿下親自跳下去救上來？那麽冷的池水……天哪，殿下真是個好人。

銀蟬瞄了眼姜雪容，心道除了這一件事，還有更勁的事想告訴自家良娣，殿下拿給喂藥呢！

但殿下還在，不敢說。

蕭明徹沒說話，姜雪容看著他好看的臉，忽然覺他的形象在自己心裏變得無比高大。

“多謝殿下救命之恩，嬪妾無以為報。”想了想，掙紮要下床，被蕭明徹按下，“要不我給您嗑幾個響頭吧。”

這可是救命之恩，磕頭不為過。

要是殿下再晚來一點，現在就該在閻王殿裏喝孟婆湯了，說不定再快一點都能重新投胎了。

蕭明徹把按下，微微蹙眉，語氣帶了幾分嚴厲：“好生躺著，誰要你磕頭？”

這子骨，還想折騰什麽！

他瞧一眼，道：“你是孤的嬪妃，便是孤的人，孤自當對你負責。救你是孤該做的事，不必要你這般天地。你若真是，想報答孤，日後好好將養，養好了子，好好伺候孤便是了。”

姜雪容聽了這話，更了，嗚嗚嗚殿下真好。

以後一定在侍寢這件事上努力一點，要不然，也學姨娘，日後侍寢的時候誇誇殿下吧。姨娘說爹就很吃這套，每次聽姨娘誇他，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男人。想必同為男人，太子殿下也一定吃這套。

蕭明徹看著一副的模樣，心有些發。

這麽崇拜地看著自己，想必對他英勇救了這件事很是吧。戲文裏常寫，人對男人時，很容易以相許，就一段佳話。

從前說對他的恩寵毫不在意，也不在意他是否和別人有什麽，從現在之後，或許有些不同了？

蕭明徹微微一怔，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形一僵。

這種念頭，未免太過，太過麻。他竟然會想這種東西。

蕭明徹有些不自在地挪開視線，落在了矮幾的那碗藥上，他道：“把藥喝了吧。”

姜雪容原本還沉浸在之中，一聽這話，臉上的表當即僵住。

看了眼那藥碗，道：“好像還有點燙，等會兒再喝吧。”

蕭明徹只是想轉移自己的念頭，道了聲：“那便等會兒喝。”

好在綠蕊及時進來，捧著一碟餃子，給蕭明徹請了安，而後看向姜雪容。

“姜良娣，餃子好了。”

姜雪容看著那皮薄餡大的餃子，眼前一亮。手去拿筷子，蕭明徹先一步，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喂給吃。

銀蟬看著蕭明徹的舉，不由笑。

姜雪容想到自己做的夢，低頭咬下餃子，含糊不清道：“我先前做了個夢，夢裏包了餃子想吃，可不知怎麽回事，就是夾不起來。殿下就在我邊坐著，說命令我趕夾起一個餃子，不然就要罰我，我就更著急了。”

蕭明徹聽著的胡言語，這都什麽跟什麽？

“孤怎麽會因為你夾不起來一個餃子便罰你？孤幾時有這麽兇？”

姜雪容笑了笑，心說，他有時候確實就兇的，一臉嚴肅。但這話肯定不能說出來呀，只會說：“所以那是個夢嘛。”

蕭明徹卻說：“孤聽說夢一向是現實的反映，看來孤在你心裏就是這種形象。”

姜雪容微微睜大眼睛：“怎麽會？夢一般都是反的。”

看有些張，蕭明徹說：“孤不過同你說玩笑話。”

姜雪容噢了聲，垂下長長的睫羽，“餃子真好吃。”

說罷，又嘆氣，“不過沒有我姨娘做的好吃。”

蕭明徹一時無言，出了這麽大的事，若不是在宮裏，生母定然能來看看。可偏偏了宮，諸多事不由己，姨娘興許都不知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大抵是他對姜雪容的心境變了，他的心也變了。

他有些心疼姜雪容。

蕭明徹開口：“若是你想見，孤可以讓進宮陪你。”

姜雪容聞言面喜：“真的可以麽？”

蕭明徹點頭：“自然。”

姜雪容咬了咬，眼神卻又暗淡下去，算了，還是不要了。姨娘若是知曉，還要為擔心，等好了再見吧。

又看蕭明徹：“殿下，等我好了，也可以見麽？”

蕭明徹嗯了聲。

笑得眉眼彎彎，似乎很是滿足：“謝謝殿下。”

蕭明徹看著的笑容，心裏好似撞一陣春風。他角微微上揚，又給喂了一個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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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若水的確是無從知曉姜雪容的事，不過是姜國公的妾室，自己母家又卑微。就連姜平，也不知曉此番姜雪容出了事。不過姜平是可以打聽到，但并沒有想起來打聽一下。畢竟誰也想不到，會在除夕這樣的日子出這樣壞的事。

除夕那天夜裏，姜國公府一大家子人難得聚在一起吃頓飯，府裏幾房姨娘都在。只是哪怕是除夕這樣的日子，也難以太平地吃完一頓飯。

鄒若水已然不想哄姜平，漸漸有些失寵，上回得知姜雪容寵後，姜平對鄒若水又寵了幾日，但還是淡了下去。

如今府裏寵的，是姜平新納的一位林姨娘。

這林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燈，進府之前是花月樓裏一個唱曲兒的姑娘，雖說是賣藝不賣，但到底出差得很。們那些姨娘不管怎麽說，好歹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哪裏像這位林姨娘一般。

因而一時之間，竟有些同仇敵愾的意思，難得都一致對準了這位林姨娘。

不過鄒若水對此一向不摻和，只安靜吃著東西，不知怎麽，心裏頭莫名一陣發慌。

母連心，自然想到了姜雪容，有些擔心是不是姜雪容出了什麽事。

心慌了一天，待到大年初二，終于忍不住去找姜平，想讓姜平打聽打聽姜雪容最近怎麽樣。

還沒見著姜平，先遇上了姜月華。

姜月華虛行了個禮，忽地道：“聽聞四妹妹不知得罪了誰，除夕那天夜裏，被人給害了。”

姜月華故意說給鄒若水聽。

之所以知曉此事，是因為近來同另一位公子哥兒打得火熱，正巧那人的姑母就是皇帝的文妃，那天除夕家宴也在。姜月華聽得消息，幾乎要拍手好。

和姜雪容關系算不得差，也算不得好，但就是看不得姜雪容過得比自己好。先前自己飛蛋打，沒攀上王爺，又丟了沈澤，偏那會兒姜雪容寵，心裏便愈發不快。

得知姜雪容被人害了，姜月華心裏有幾分快意。

看吧，就算得了寵又如何？以那腦子，在宮牆之生活，又能討得什麽好？

鄒若水臉一變，去找姜平求證。

姜平聽說了這消息，也嚇了一跳。姜雪容畢竟是他的兒，如今又能給他帶來榮耀，他當然不願意姜雪容出事。

姜平當即托人給太子遞消息，詢問此事。

蕭明徹收到姜平的消息，有些意外，又想到姜雪容想念家人，便宣姜平帶鄒若水進了一趟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