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第 50 章

蕭明徹也被的舉一怔, 擡眸與對視數息。

姜雪容意識到自己這舉太過主，殿下未必真要品嘗，興許只是這麽一說, 待走後便會放到一邊, 這麽一來, 倒讓殿下有些騎虎難下。姜雪容想著, 收回手轉而將點心送到自己邊, 用一只手托著, 防止點心掉渣掉在白玉桌案上。

只咬下半塊點心，因著這點心雖不大，卻頗為瓷實，倘若整個塞進口中, 定會腮幫子鼓鼓的。沒人的時候不介意這些, 但現在當著太子殿下的面，似乎不大好。

咽下點心, 又道：“真的還可以。”

蕭明徹看著, 忽地手抓住了的手腕, 而後張咬下手中剩下的半塊點心。

他的無意間過姜雪容的指腹, 的手腕在他掌心裏被錮，細得像一節藕，隨時能被他折斷。

他松開手, 知道下一瞬白皙的手腕上會出現一圈紅痕。

果不其然，浮出一圈紅。

蕭明徹不聲移開視線，心思回到口中咀嚼著的點心上，有些甜, 口即化，糯可口。

“是好吃的。”他道。

姜雪容眨了眨眼：“殿下不嫌棄就好。”

有些僵, 沒想到太子殿下會直接吃吃剩下的半塊點心。

殿下真不嫌棄……

轉念又想，他們之間換津涎的事早就做過了，又有什麽好嫌棄的？

……

姜雪容頃刻間胡思想起來，跟隨著念頭浮現出一些記憶，是腦袋昏昏，被蕭明徹吻住的畫面。

趕忙掐斷這些胡思想，點心已經送到，謝意也已經表達，姜雪容覺自己可以功退。

“嬪妾先告退了。”

蕭明徹亦想到了一些事，有些熱意上湧。

“今夜孤會去你宮中。”蕭明徹的嗓音從後追上來。

姜雪容回，道了聲：“是。”

出了乾元殿的門，蕭明徹視線追著擺直到消失不見。

他忽地想，這一幕倒是有許多回了，他似乎常常看背影。

因著旁人在他面前來，總要想方設法地多留一會兒，姜雪容卻不然，好像不在意這些。

蕭明徹垂落長睫，拿過一旁的文書看。

出了乾元殿，姜雪容便忍不住嘆氣。

殿下夜裏要來宮裏，便意味著又要侍寢。

一想到侍寢，就覺得累。

凜冽的北風無孔不，往姜雪容出的半截脖子裏鑽，吹得哆嗦了下，連忙加快了步子，往茗玉軒走。

銀蟬跟在姜雪容後，忽地慨：“今年冬天怎的這麽冷？奴婢覺比去年冷些。”

姜雪容說話時都呼出白氣：“我覺每年冬天都冷的。”

若不是今日要來謝蕭明徹，這種天氣只想窩在宮裏不出門。

銀蟬又道：“這兩日該落雪了。”

姜雪容嗯了聲，被銀蟬這句話勾心緒。的名字雪容，在大雪消融時出生，落雪的時候，便離的生辰也近了。

往年生辰都是在若水閣裏，鄒若水親手給煮一碗長壽面，再做幾道大菜，母兩個再說會兒話。

也稱不上熱鬧，但也不孤寂。

但今年……

只有自己了。

灰沉沉的天裏，姜雪容的心也跟著變灰，北風仿佛吹進了心裏，吹得也冷冷的。昨日和鄒若水分別時的傷懷卷土重來，愈發濃烈。姜雪容吸了吸鼻子，把這種強烈的抑下去。

主仆兩個往前走著，忽地聽得一句：“姜姐姐。”

姜雪容擡頭，見趙薔在不遠站定。

那一夜蕭明徹一走了之，讓趙薔覺得又失又恥辱。但轉而想到曾經殿下也這般對待過慧兒，又將自己安好了。

隔日慧兒聽說了這事，果然也來奚落了趙薔一番，說了好些難聽的話。

趙薔只盡數聽著，并不反駁，反而覺得有些好笑。

慧兒自詡份高貴，可那又怎樣？還不是與們一樣，都得不到殿下的寵？

趙薔看著姜雪容，笑了笑說：“聽聞殿下要晉姐姐的位分，妹妹提前恭喜姐姐了。”

姜雪容聽得莫名其妙，殿下何時要晉的位分？怎麽不知道？

“趙妹妹從哪裏聽來的謠言？”

趙薔走近了些，停在姜雪容跟前：“東宮近來都在傳聞此事，道殿下寵姐姐，要晉姐姐的位分。”

姜雪容蹙起眉頭，是麽？難怪姨娘也會誤會……

笑了笑：“我倒是沒有聽說。”

姜雪容心不佳，沒心和趙薔扮演虛假的姐妹深，“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趙薔看著姜雪容背影，咬了咬。

“走，去薛姐姐那。”

趙薔得知薛如眉此番從雲回來也沒能得寵，反而惹惱了殿下，邊的陪嫁丫鬟被趕了出去，那時候趙薔心裏有些得意。心想趙薔瞞著自己，費盡心機跟著殿下出去，還不是灰溜溜地回來？

那晚殿下來宮中時，還以為自己終于要薛如眉一頭，結果……

趙薔收回思緒，仍是從前笑意的模樣，好似什麽事都沒發生：“薛姐姐。”

薛如眉見如此，也不說破什麽，只笑說：“這麽冷的天，趙妹妹怎麽來了？”

趙薔道：“是冷的，方才來的路上還遇見了姜姐姐，我還恭喜了姜姐姐，不過大抵是天氣太冷，姜姐姐趕著回去，倒是沒說什麽。”

薛如眉給自己倒了杯熱茶，蹙眉問：“恭喜什麽？”

趙薔道：“薛姐姐還不知道麽？近來宮中都在傳聞，說殿下寵姜姐姐，要晉姜姐姐位分，恐怕不久姜姐姐就要高咱們一階，為太子良媛了。或者更高一些，直接與姐姐平起平坐？”

薛如眉盯著手中的茶，若有所思。殿下寵姜雪容，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殿下要晉的位分也不無可能……

可是薛如眉恨姜雪容，不願看見姜雪容春風得意。

輕抿了口茶，道：“到底只是傳聞。”

趙薔嘆氣：“可傳聞傳得這麽兇，估計八九不離十吧。薛姐姐不是跟隨殿下一道去了雲麽……”

一頓，這話聽來像是諷刺，果然再看薛如眉，臉變了變。趙薔為自己辯解：“對不起，薛姐姐，我說錯話了。”

薛如眉神淡淡的，覷著趙薔，是真說錯話假說錯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話自己不高興，薛如眉便也故意不高興，提及：“沒什麽啊，聽說前兩日殿下去了妹妹宮中？”

趙薔咬住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是，不過殿下只在我宮中用了晚膳便走了。還是姜姐姐命好，咱們幾個進宮這麽久，竟只有姜姐姐得到了殿下的寵幸。”

薛如眉想起姜雪容對自己耍的心機，冷聲道：“哪裏是命好？分明是心機深沉。”

趙薔道：“是麽？可我瞧著姜姐姐不像是有心機的樣子……”

薛如眉睨一眼：“在這宮裏，誰沒有心機？”

趙薔有些尷尬，明白薛如眉這是在說，但還是裝作不知道。方才那些話，從薛如眉的反應來看，與姜雪容似乎在這一趟出行中積怨頗深。從前薛如眉提起姜雪容，至會維持一下表面的和諧。

趙薔心下有了些猜測。

從薛如眉宮中回來後，趙薔又命人把那傳聞捅到了慧兒那裏，慧兒聽得這消息，暴跳如雷。

“憑什麽與我平起平坐？不行，這樣絕對不行……”慧兒口劇烈起伏著，一定要想個辦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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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容回到茗玉軒後，讓銀蟬去打聽了一番那些所謂的傳聞，發覺竟當真有那些傳聞。心道，待會兒太子殿下不會以為是想爭寵傳出去的吧？還是解釋一下吧。

這麽想著，這日夜裏蕭明徹來時，姜雪容便先與他說了這事。

“殿下，近來東宮那些傳聞與嬪妾無關。”有些忐忑。

蕭明徹在榻上坐下，更是不解，“什麽傳聞？”

姜雪容擡頭道：“殿下沒有聽說麽？就是……就是說……殿下寵嬪妾，什麽嬪妾生病時殿下格外張關懷，嬪妾怕冷殿下便給嬪妾披服之類的，還說殿下要給嬪妾晉位分……這些話嬪妾都不知曉，更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

自己聽了都覺得扯，殿下哪裏待寵了？

“嬪妾覺得這些話簡直是無稽之談，可笑至極。”姜雪容撇清關系。

蕭明徹長眉微斂：“的確是無稽之談，孤幾時對你關懷備至？孤不過是怕你生病，耽誤了孤的時間。”

姜雪容點點頭：“嬪妾知道，嬪妾也不曾胡思想任何。”

蕭明徹又看姜雪容：“你能堅守本分，那便最好。”

姜雪容道：“殿下明白此事與嬪妾無關，便好了。”

“孤知道了，起來吧。”蕭明徹道。

姜雪容起，微微擡眸看蕭明徹：“嬪妾伺候殿下更。”

蕭明徹開雙臂，看見姜雪容近在咫尺的臉，垂著腦袋，小巧的手在他上來去。上的香味飄進他鼻腔裏，蕭明徹頭滾了滾，想到什麽，忽地開口問：“你上的味道還好聞的。”

姜雪容解下他的腰帶，雙臂從他後腰繞過，正好形一個將他環住的姿態，誠實道：“嬪妾今日搽了香，若是殿下喜歡這味道，嬪妾明日給殿下送一盒。”

蕭明徹一時不語，他一個大男人要香做什麽？

姜雪容說完，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改口道：“殿下若是喜歡，嬪妾日後每日都搽這香。”

蕭明徹瞥一眼，他方才這麽一句，只是想拉近一些他們之間的氣氛，正如那寶冊上所言，床笫之歡時，言語調亦可帶二人氣氛。

他覺得這一條不大適用他和姜雪容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