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第 49 章

進了裏間, 姜雪容拉著鄒若水在榻上坐下，再次撲進鄒若水懷裏。將小臉埋進鄒若水懷裏，眷不舍地蹭著鄒若水的溫度, 語氣也黏黏糊糊的。

“姨娘姨娘姨娘……我真的好想你呀。”

鄒若水著的頭, 眼神中盡是寵溺, 有些無奈地開口：“好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 怎的還這樣黏人？別人笑話。”

銀蟬和綠蕊聽了這話, 都掩失笑，而後告退了。

姜雪容哼唧了聲，擡起頭來說：“我都好久沒見你了，黏人怎麽了？再說了, 這裏也沒外人, 笑話我兩句就笑話吧，又不會掉塊。”

的確很久了, 從前日日都見得到的人, 一下子隔了這麽久才能見到, 怎麽能不人慨呢？

鄒若水一聲嘆息, 手背輕拍著姜雪容的胳膊，好像小時候哄睡覺那般。

姜雪容賴在懷裏不肯起。

鄒若水道：“你也太沒規矩了，方才還在外面, 就這麽撲上來，若是被有心人看見了，告你的狀可怎麽辦？分明進宮前學了規矩的，都忘了？”

姜雪容哼了聲：“對呀, 都忘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一向懶得很，哪裏記得住這麽多規矩？再說了，誰要告狀就去告吧，左右也罰不了什麽。”

鄒若水拿手指了額角：“你呀你，不會是仗著太子殿下寵你才這麽放肆吧？”

姜雪容聽了這話，眉頭皺起來，詫異道：“太子殿下寵我？哪有這回事？姨娘從哪裏聽說的？”

若是跟別人這麽說，還可以說是謙虛，可不可能對著自己還裝模作樣，鄒若水有些不解了，問：“怎麽？難道殿下不寵你麽？”

姜雪容不知怎麽說才好，搖了搖頭：“沒有，殿下待我很尋常，沒什麽不同，談不上特別寵，也談不上討厭。”

鄒若水啊了聲：“是麽？”

姜雪容點頭：“自然，難不我還會騙姨娘不？”

姜雪容又問：“姨娘到底從哪裏聽來的謠言，說殿下非常寵我？”

也太無厘頭了。

鄒若水笑道：“那傳話太監話裏話外似乎是這個意思，我就以為是了。何況殿下願意宣我進宮陪你，的確也很意外，更顯得可信了。”

姜雪容從鄒若水上擡頭，解釋此事：“那是因為之前陪殿下去雲時，有一回我特別想念姨娘，然後哭鼻子，被殿下看見了，他就答應我等回了京城，可以讓我見你一面。”

鄒若水哦了聲，并未糾結此事，畢竟對姜雪容不寵并不在意，只在意姜雪容過得好不好。鄒若水輕輕著的長發，問起：“這些日子，你在宮裏過得怎麽樣？沒被人欺負吧？”

姜雪容回答：“好的呀，能吃能睡，吃嘛嘛香，倍棒。”

鄒若水笑說：“那就好。”

姜雪容便絮絮叨叨地跟鄒若水講起這些日子在宮裏的生活，從進宮開始講，講到後面自己種菜的事，鄒若水道：“這可是在宮裏，又不是在別，你也種菜？”

姜雪容點頭：“宮裏又怎麽了？反正殿下也同意了。日後我要是沒有寵，我就自己種種菜，跟姨娘一樣，窩在小院子裏過好自己的日子就。”

鄒若水點點頭：“殿下同意了就好。你能這麽想就最好，伺候男人有什麽意思？”

嘆了口氣，說起姜平：“就說你爹吧，原本我都哄他哄累了，懶得哄了，眼見著他也有點膩了，我還以為我能輕松一下了。結果昨兒個那東宮的太監來傳話，你爹又高興了，一高興又來折騰我。他都半截土的人了，還當自己年輕力壯呢，還想折騰花樣，結果差點把腰閃了。我又得替他那老腰，還得昧著良心誇他厲害。”

姜雪容被鄒若水的話逗笑了，“那爹的腰沒事吧？”

鄒若水說：“他反正裝得跟沒事兒似的唄，既然他要裝著，那我就當他沒事唄。”

姜雪容笑得越發燦爛。

鄒若水想起什麽，放低了些聲音，八卦地問：“太子殿下可是真正的年輕力壯，你們晚上……怎麽樣？”

眨了眨眼。

從前跟姜雪容說這些，還害，可現在也了人，經歷過這些事了，總不會害了吧？

姜雪容想到以前鄒若水說過的話，深有同：“侍寢是真的累呀。”

鄒若水道：“是吧，而且男人還對自己的技沒有一點數，分明就很差勁，還要一副很自信的樣子問你，怎麽樣？那你又不能拂了他的自尊心，只能忍著誇他。”

姜雪容想了想，那太子殿下倒是沒問過怎麽樣？最開始覺像撞樹，但是殿下也不會說什麽，結束了也就結束了。後來，不像撞樹了，殿下也沒問過怎麽樣這種話，但是一次又一次，變得累了起來。

母二人又聊了好些話，有說有笑的。

說完了姜雪容，到姜雪容問鄒若水：“姨娘這些日子過得可還好？有沒有想我？”

鄒若水說：“過得好的，你爹爹寵著我，府裏人當然也就都捧著我，不了什麽委屈。至于想你，那是當然了。你畢竟是我上掉下來的一塊，我能不想你嗎？我生怕你在宮裏委屈，擔心得不得了，茶不思飯不想的。”

姜雪容坐起來，忽地仔細端詳鄒若水，而後開口：“是麽？可我怎麽覺姨娘了不？”

鄒若水說：“我這是化思念為食。”

姜雪容嗔瞪了一眼。

不知不覺時間已到中午，該用午膳的時辰。鄒若水留下來用午膳，笑說：“托你的福，也讓我嘗嘗這宮裏的菜什麽味道。”

姜雪容說：“宮裏的菜沒你做的好吃。”

說起這，又嘆氣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吃到姨娘做的菜。”

這話有些傷，讓姜雪容不想到，今日見鄒若水，滿心歡喜地期待了這麽久，現在這一刻當然開心，可這樣的開心卻要在不久之後失去。

難過的心頃刻間將姜雪容淹沒，抱住鄒若水，紅了眼眶。

鄒若水也抱著，安：“沒事，咱們今日能見面，日後也還總有機會見面，總有機會讓你再吃到姨娘做的菜。”

-

另一邊，乾元殿。

“稟報殿下，姜承徽與鄒姨娘二人相談甚歡，不過不知為何，又突然哭了起來，後來沒多久，又聽見了二人的笑聲。”

蕭明徹揮手：“下去吧。”

怎麽還又是哭又是笑的，見到思念已久的人，不應該很開心才對麽？怎麽還哭了起來？

-

“宮裏的菜不是好吃的麽？”鄒若水嘗過味道，說著。

姜雪容道：“好吃是好吃，可日日都吃差不多的菜，就沒意思了。”

這倒也是。

二人用過午膳，又坐在一說話，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在那些滔滔不絕的話語裏，時間還是走到了傍晚時分。

冬日的天黑得早，傍晚來得也早，本就灰沉沉的天更像籠上了一層霧。姜雪容看了眼，心裏那點下去的傷再次浮現，依依不舍地站起來，送別鄒若水。

像來時那般，姜雪容再一次將頭埋進鄒若水懷裏，喚了聲：“姨娘。”

“姨娘，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保重子。也不用太想我，多把想念化為食好了。”了發紅的眼眶，出一個笑容。

鄒若水說：“你放心吧，容丫頭，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姨娘不求你榮華富貴，好好的就行。”

姜雪容點了點頭，拉著鄒若水的手舍不得松開，終于還是狠了狠心放開，和鄒若水揮手告別。

鄒若水走後，姜雪容心低落，連用晚膳都沒什麽胃口。

銀蟬安道：“承徽別傷心了，只要您得寵，日後這種機會還多的是。”

姜雪容頭趴在手背上，悶悶不樂，這話說得是，可得寵是一件多難的事啊。

銀蟬順勢道：“殿下應允您見姨娘，您應當謝一下殿下。”

姜雪容坐直子，覺得銀蟬這話說得有道理，是應該好好謝謝殿下。

“那我明日去見殿下，向殿下道謝好了。”

銀蟬道：“您謝殿下，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姜雪容點點頭，“那我帶些什麽？殿下又不缺什麽……”

想了想，決定給蕭明徹做些糕點。

不管怎麽說，終究是一份心意。

就這麽定下，第二日，姜雪容便開始做糕點。

在面食上的廚藝實在不怎麽樣，因而做出來的糕點，也有些難看。但難看歸難看，味道還是不錯的。

想送，殿下也未必真的會收嘛，但只要表現出了想送的意思就好了。之前慧兒送湯給殿下，殿下不是就沒收麽。

姜雪容這麽想著，把那些有些難看的糕點收進食盒裏，往乾元殿去。

門口的侍衛進去通傳：“殿下，姜承徽求見。”

“讓進來。”蕭明徹道。

姜雪容拎著食盒進了乾元殿，福見禮：“給殿下請安。”

“免禮。”蕭明徹視線落在手邊的食盒上。

姜雪容道：“殿下願意準許妾見姨娘一面，妾心中激，特意做了些糕點，答謝殿下。”

姜雪容以為蕭明徹會看都不看就拒絕，都已經在想，若是他拒絕，便自己回去吃掉。好歹辛辛苦苦做了兩個時辰呢。

沒想到，下一瞬就聽見蕭明徹說：“呈上來。”

姜雪容愣了一下，才緩步走上前，將食盒放在白玉桌案上。將食盒打開，出裏面外形一般的糕點。

解釋：“您別看這糕點有些醜陋，其實還好吃的。”

為了讓自己的說辭有說服力，拿起一塊糕點，送到蕭明徹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