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第 34 章

姜雪容怔住, 連口中哼的歌都戛然而止，看了看蕭明徹，又看了看兒, 而後默默地把門給關上了。覺得自己很心, 畢竟關門的作都特意放輕了不, 輕到可以假裝從未打開過這扇門。

其實這種場景也不算什麽, 若是旁人, 大概不會胡思想什麽。但姜雪容不同, 爹姜平從小就是個風流的人，與各人總能發生各種纏綿悱惻的故事。看得多了，姜雪容也就容易想歪。

故而方才打開門看見這一幕的一瞬間，腦海裏想的便是：兒以相許, 要報答太子殿下。

這很合合理。

但是看太子殿下的反應, 似乎拒絕了兒。

姜雪容回到房中，又有些抓耳撓腮, 好奇他們二人接下來的事。想了想, 又躡手躡腳地走近門口, 正打算把房門打開一條看一下, 門便被猛地叩響。

姜雪容眨了眨眼，打開門，對上蕭明徹沉冷的臉。

姜雪容餘越過他, 已經找不到兒的蹤跡。

“殿下，怎麽了？”姜雪容諂地笑了笑。

蕭明徹冷聲道：“你方才在胡思想什麽？”

姜雪容無辜眨眼：“我沒胡思想什麽啊。”

方才那表分明就是在胡思想，一副看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的樣子，還做賊心虛地把門給關上了。

蕭明徹解釋道：“那晁兒因我們救了們母, 心中激，便道要留在孤邊做婢, 報答孤的恩。孤自是拒絕了，孤為太子，庇佑天下子民是孤的職責所在，無需報答。”

“僅此而已，你不要想一些有的沒的。”蕭明徹盯著姜雪容道。

姜雪容乖巧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心道，可今日這麽多人，薛如眉與自己也在，怎的不來找們說報答恩，願意做們的婢呢？可見還是有些不同在裏面的。

但這話不敢說出口。

蕭明徹輕舒一口氣，道：“正是如此。”

姜雪容嗯了聲，看著蕭明徹：“好，我知道了，殿下還有別的事麽？”

蕭明徹道：“沒有，早些休息。”

姜雪容再次乖巧點頭，而後目送蕭明徹背影離開。

蕭明徹走了幾步，想起什麽，又回頭道：“倘若那晁兒待會兒來找你，說要報答恩，願意做你的婢，你也不許答應，知道麽？你是孤的嬪妃，自然該與孤站在同一立場。何況這也算不得什麽恩，不過是分之事。”

姜雪容點了頭：“我知道了。”

蕭明徹走後沒多久，驛站屬便送來了熱水，姜雪容舒舒服服地沐浴了之後，便打算睡覺。

正在此時，忽地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響。

銀蟬打開門一看，正是晁兒。

晁兒方才被蕭明徹拒絕，又被姜雪容撞見，臉上掛不住，哭著回去找王氏，道了原委。王氏卻道：“兒，你聽娘的，你再去找找那位姜貴人，便說做的奴婢。娘今日也瞧出來了，太子對那位姜貴人恐怕頗為寵，你若是留在邊，日後肯定有機會，何況這些姜貴人為人和善，定然也不會苛待你。”

兒猶豫，已經被拒絕了兩回，又想起朱弦的話，只低著頭哭，不肯再去。

“娘，兒不想去，兒就想留在您邊伺候您。兒要是走了，娘就一個人了。”

王氏勸了又勸：“你聽娘的，娘都這麽大年紀了，你的日子還長著呢。你快去啊。”

兒只得又紅著臉來找姜雪容，站在門前，垂著腦袋，有些難堪地開口：“貴人，你們救了我和我娘，兒想報答你們的恩，願意留在你邊做婢，伺候貴人。”

的聲音不大，但姜雪容聽清楚了。

姜雪容看著兒，想到蕭明徹的囑咐，忙拒絕了：“不必了，兒姑娘，救你對我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麽恩，你不必放在心上。”

兒聽見姜雪容的話，腦袋垂得更低了。

就知道會這樣的，與貴人們的份天差地別，連做們的婢都配不上。

兒忍不住流下眼淚，帶著哭腔道：“打擾貴人了，那兒先走了。”

見哭了，銀蟬不解：“怎麽還上趕著給人做奴婢？好生奇怪。”

姜雪容嘆氣，想到先前去找過蕭明徹的事，不清楚兒是喜歡蕭明徹，想要留在蕭明徹邊，被蕭明徹拒絕之後，所以來找自己，亦或者只是因為生活遭遇了重大變故，所以認為至做他們的婢日後生活總歸有保障。

不論是哪種，反正蕭明徹叮囑過不許答應。

兒從姜雪容房中出來後，抹了把眼淚，這一幕又被朱弦瞧見。

朱弦輕嘖了聲，與薛如眉抱怨：“那個兒也真是的，先前說想報答您的恩，願意做您的婢伺候您左右，奴婢瞧著髒兮兮的，自然拒絕了。結果這會兒又去找姜承徽了，還哭著出來，恐怕姜承徽也不願意要吧。”

薛如眉聽見朱弦這麽說，柳眉輕蹙，道：“你說先前來找過我，想報答我的恩，願意做我的婢？”

朱弦點頭：“奴婢覺著手腳的，哪裏能伺候好您？”

薛如眉思忖片刻，雖然認為朱弦說得對，那兒定然不能伺候好自己，但若是留下，興許能給殿下留下個好印象？

畢竟如今在殿下跟前的形象，可是心系百姓，見不得百姓苦難的。

這般想罷，薛如眉吩咐朱弦：“你來，就說我願意讓留在我邊做婢，留在我切邊做婢，月錢也不，總比在家種地賺得多，又安穩。”

朱弦有些不理解：“可是承徽，一個農家……”

薛如眉道：“你去你就去，難不我真會讓伺候不？到時候回了宮，讓做個灑掃的宮就是了。”

朱弦只得去了，半道上住了還在哭著的兒。

“兒姑娘，你等等，我們承徽說了，可以讓你留在邊做婢。”

兒沒想到還有這般峰回路轉，一時止住了哭聲，連忙要跪下道謝，被朱弦攔住。

“磕頭就不用了，日後你好好伺候承徽就。你收拾一下，明日一早便跟著我們一塊走吧。”

兒連連點頭，千恩萬謝地回去了。

待回到房間，便同王氏說了這消息，王氏覺得這是好消息，又不免想到明日便要與兒分離，又心生傷，抱著兒哭了一場。

翌日，衆人早早地起了。自然，姜雪容不在這範疇裏，又是急急忙忙踩著時間下樓的。

今日的天氣不算好，有些沉沉的，遠的山巒上烏雲布，像是落了雨，不知這雨會不會落到他們頭頂。

蕭明徹看了眼天氣，又回頭看大部隊人馬，目掃視一圈，下意識想到姜雪容。

姜雪容沒在。

他一怔，便聽見匆忙的腳步聲下來。一擡頭，正是姜雪容提著擺跑下樓來。

姜雪容口起伏不定，跑得急了，有些剎不住步子，踉蹌了下，手撐住桌角才堪堪站定。

與此同時，蕭明徹也出手去，扶住了姜雪容的胳膊。

這一扶，相，溫相接，又勾起了蕭明徹的一些記憶。

蕭明徹電一般放開手，神不甚自在地道了聲：“既然都好了，便出發吧。”

姜雪容并未注意到蕭明徹的異樣，隨手從桌上拿了個包子，便跟著往外走。

蕭明徹上了馬車後，打起簾子，視野裏出現了兒的影，竟是跟在薛如眉側。

他劍眉微擰，眸中湧現幾分不悅。

他已經安頓好了晁兒母，這薛如眉又是什麽意思？

“長慶，你去問問薛承徽，晁兒是怎麽回事？”

長慶得令，當即便來詢問薛如眉。

薛如眉聽得長慶來詢問此事，心中一喜，果然給殿下留下了好印象了麽？

豈料下一瞬，聽得長慶說：“薛承徽，殿下說了，殿下為太子，護佑百姓是他的職責所在，算不上恩，而您作為殿下的嬪妃，應當與殿下一般，將護百姓看做自己的分之事，而不該看做恩。請您讓這位晁兒姑娘回驛站去吧。”

聞言，薛如眉臉一變，忙為自己辯解：“林將軍，嬪妾只是覺得，這位晁姑娘流離失所，若是待在嬪妾邊做個婢，也能有份安穩的收……”

長慶只道：“薛承徽，屬下只是代為轉達殿下的意思。”

言下之意，便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薛如眉咬了咬，只得應下：“是嬪妾做得不對，還請林將軍告知殿下，嬪妾知錯了。”

“晁姑娘，你還是留下吧。”薛如眉勉強出一個微笑，對晁兒道。

晁兒也是臉難看，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只得下了馬車，又遠遠地看了眼太子的馬車，垂下了頭。

長慶見可憐，安了一句：“晁姑娘，你不必害怕，有殿下在，水患之事很快便能平息，你和你母親，也會很快過上好日子的。”

說罷，便回去複命了。

“殿下，薛承徽道，是覺得晁姑娘跟在邊做個婢，日後便能有份安穩收，這才答應了兒姑娘。”長慶答話，觀察著蕭明徹的反應。

蕭明徹只道：“這事到此為止。”

他了眉心，有些後悔帶薛如眉出來。原本想著們倆能自己作伴，可現在看來，簡直是一個連著一個給他找麻煩。

尤其是這個姜雪容。

他分明想著，這幾日避著些的，可卻總是在他跟前晃，每每都要勾起他的回憶。

蕭明徹甚至在想，莫不是在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