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杳杳也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有了柯南的能力。

到一個地方死一個人。

當醫生說104床病人沒有搶救過來，讓姜芷節哀時，江杳杳比姜芷還怔愣。

看向姜芷，半晌說不出一句安的話。

過了好久，拍拍姜芷的肩頭。

“想哭就哭吧。”

姜芷久久回不過神，呆呆地說：“我早知會有這麼一天的，我早知的，沒關系，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江杳杳跟在姜芷后，怕出事。

看著姜芷去見了鄒媽媽最后一面，送鄒媽媽進太平間，又聯系火葬場。

全程都做的很到位，但姜芷就像是被人控制的傀儡娃娃，面無表地做完了這一切，直到拿到鄒媽媽的骨灰。

才忍不住蹲下，哭出來。

都沒有聲音，也沒有眼淚。

這是江杳杳第二次看到別人抱著骨灰盒哭泣，第一位是實力演員宋枝星。

姜芷這表現如果放在當初宋枝星上，肯定能挑出好多刺，但看到姜芷這模樣，竟也到幾分心疼。

奇怪，們只是上下屬的關系，下屬家人離世，搞得這麼牽緒是為什麼。

姜芷一直將頭埋在骨灰盒上，也不知過了多久，大口的呼吸才漸漸平復下來，剛要起，然而雙一，人直倒了下去。

“姜芷！”

……

再醒來，姜芷發現自己在病床上，鄒媽媽的骨灰盒放在了床頭的柜子上。

門邊，是杳杳姐和醫生。

醫生說：“病人胃不是很好，等醒來可以做個胃鏡看一下，平時是不是吃飯很不規律，頻繁吃外賣？這樣下去不行，現在年輕人有胃病的況是越來越常見了，再不重視，就形胃癌了。”

“還有腺增生的問題，目前看不嚴重哈，但病人最好保持心愉悅，并且持續觀察這個病癥，因為腺增生若不重視的話，是有可能轉化為腺癌，那時候可就麻煩大了。”

“誒你跟病人什麼關系？”

“我是姐姐。”江杳杳說。

姜芷雖然是學妹，但姜芷讀書晚，在年齡上比大，江杳杳無視掉年齡這回事，大言不慚地說兩人關系。

“行，病人這幾天最好進行住院觀察，需要有人陪護，你是家人，我就跟你說幾點陪護注意事項。”

江杳杳認真聽著。

等送走醫生，轉過，就看到病床上正直愣愣看著自己的姜芷。

江杳杳挑眉：“摘了眼鏡，才發現你眼睛是這麼好看呢，貌都被眼鏡封印了，等出院后要不要去做個近視眼手？”

姜芷眨眨眼，到枕頭下的眼鏡戴上，才看清江杳杳全貌。

“謝謝你啊杳杳姐。”

“客氣什麼，算你工傷，不扣工資，請假期間工資照常核算發放，你就安心休養吧。”

“對了，這個給你。”江杳杳將銀行卡遞給。

姜芷又陷怔愣，這一次，哭出淚來。

親人的離去，在當時或許沒有太大，但在以后每遇到悉的畫面，都是一場延后斬殺。

江杳杳將銀行卡放在骨灰盒旁，靜靜等待姜芷哭完，給倒杯溫水補充水分。

“其實，不是我親生母親。”姜芷說。

姜芷有個相7年的男友，于良博。

他們從高中到大學。

兩人同樣的小鎮出，同樣的拼命努力，同樣的興趣好，又同樣的對未來充滿好期許。

他們從小鎮一路走來繁華京市，考上華國最好的大學，學習如今最熱門的專業，掌握著最尖的技，都不用他們暢想，邊無數人都在稱贊他們未來會有多明。

然而大三時，于良博跟隨導師團隊出差，搭乘的飛機出了事故，那一架飛機上，都無人生還。

正熱期的男友突然離世，這對姜芷來說是不小的打擊。

培養出如此優秀孩子突遭離世，這對于良博家庭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

于良博是個單親家庭，家中只有一個不好的老母親，就是鄒媽媽。

姜芷和于良博本打算畢業就結婚，所以也見過鄒媽媽幾次。

于良博的離世，對于兩個年齡階段不同的人都是巨大打擊，也讓兩個都善良的人聚攏在一起。

鄒媽媽是真把姜芷當自己親生孩子對待，陪著姜芷來到京市，租住在夏熱冬冷的老破小房子里，彼此照顧著。

日子好像也能繼續期待下去。

但隨著鄒媽媽一次暈倒住院，給本就苦難命運的兩人，更添風雪。

鄒媽媽患了腺癌，姜芷為了鄒媽媽的病，搭進去不錢，所以拼了命的存錢。

“那你為什麼苦守汀嵐，憑你的學歷，你完全能找份高薪，來改善你們的生活。”江杳杳問。

“良博離世，航空公司和學校都賠了不錢，這些錢足夠支付鄒媽媽的醫藥費，我并不是多急需用錢，不買新服，吃的簡單是我自己的生活方式。”

“并且，找了其他工作，我就沒有多時間陪伴鄒媽媽，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鄒媽媽，沒有多時間了。”

“還有一點就是，汀嵐這個名字……”

姜芷不好意思一笑，“是當時杳杳姐您在創辦時，向大家征求名稱，最后選擇了我提的【汀嵐】。”

“我和良博也曾幻想過如果我們創業的話，公司就取【汀嵐】這個名稱。”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守住汀嵐科技。”

“以前對未來充滿暢想時，我還不信苦難專挑會吃苦的人，現在啊，我真是不得不信。”

姜芷絮絮叨叨說著許多過往，江杳杳知道是在發泄心中的難，也不打斷，靜靜地聽著。

但心頭已然有幾分難過。

想起那兩位護士的閑聊。

鄒媽媽的親生兒子來看過，還混得很好。

鄒媽媽將銀行卡給姜芷時，說有件事對不起。

而對這一切不知的姜芷，以為自己深的男友于良博真的空難離世了。

細心照顧著男友母親，說什麼節儉是自己的生活方式，都是借口。

就是為了能省點醫藥費才不敢花錢。

住著破爛房子，吃著泡面，穿著洗著發黃的舊服，卻煲好了鮮甜的湯，日復一日地細心照顧著男友媽媽。

如同當初認為和于良博有著同樣的好與夢想，也認為著和鄒媽媽有著同樣的痛苦與難。

所以付出自己能付出的一切，不曾要求任何回報。

“我說的這麼人嗎？杳杳姐你都哭了。”姜芷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