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得來的周末，沈宴秋都在昏睡中度過。

每次醒來周佑川都在，不是投喂水就是汗，要不就是喂吃東西。

在他的悉心照料下，發燒終于不再反復。

周一早上，周佑川進來測了溫，確定已經穩定下來才離開去上班。

十點半，沈宴秋悠悠轉醒。

翻躺平，緩緩睜開眼，看著白的天花板發呆，思緒逐漸清晰。

深床被，冷調裝修的房間。

側頭看見床頭的小機人擺件，意識到這是主臥，周佑川睡的房間。

那他這兩天睡哪？客房嗎？

緩了幾秒鐘，從床上坐起來，看到自己的行李箱打開放在一旁，腳下放著的拖鞋。

沈宴秋靜坐了一會。

都快把他傷了，他還這麼照顧。

眼眶突然有些熱，掐了下手心，穿上拖鞋，走出臥室。

屋子靜悄悄的，沒有人的影。

桌上放著裝著水的保溫壺，還有要吃的藥品，上面著便簽，寫著服用劑量。

拿起溫槍測了下溫，已經不發燒，這才回房間洗漱，順便洗了個澡。

吹干頭發，站在鏡子前。

素凈的小臉未施黛，恢復一點氣后，瓣紅。

雕玉琢的五，因為生病，清冷的氣質弱了幾分，添了弱和可憐。

腦海中閃過那句話，他說，你生病了也很好看。

意識到自己沉浸其中，閉了下眼甩掉思緒，轉離開了浴室。

沈宴秋走到廚房找吃的。

冰箱里有蔬果，還有冰水和啤酒，冷凍室里也有，一看就知是會經常下廚的人。

可是...不會做。

想到自己能把廚房燒了的廚藝，最后拿了盒圣果出來。

窩在沙發拿著手機回復信息，點開周佑川的對話框，打字，【你去上班了嗎】

過了一會，電話打進來。

心跳倏地加快，按下接聽，聽筒開大聲，手機到耳邊。

周佑川低沉的嗓音傳來，“起來了嗎？”

“嗯。”

他稍沉了口氣，“怎麼不再睡會？”

沈宴秋下意識接話，“再睡要暈在床上了。”

對面傳來一聲低笑，磁好聽，他又道，“溫量了嗎，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測了，沒燒。”

片刻安靜。

一場病，無意識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似乎只要不提那些往事，不爭論不吵架，恍惚間，像是回到了以前在一起的時候。

誰都心知肚明，誰都不挑破。

周佑川指腹挲著鋼筆筆帽，心口難言的，“了嗎？我讓張嫂過來給你做飯。”

沈宴秋眼眸一亮，“好啊。”

“那你再等會，馬上到。”

應聲，“好。”

通話又安靜了會，不知道說什麼，但又舍不得掛斷。

沈宴秋沉了口氣，“那你先去忙吧。”

周佑川‘嗯’了一聲，等先掛斷。

二十分鐘后，門鈴聲響起，沈宴秋走過去開門，張嫂笑盈盈走進來。

“，您稍等一下，我很快的。”

手里提著菜，往廚房走，“自從您搬走后，爺也沒回過周家了。”

“先生和夫人都很擔心您，要是知道您在爺這，估計就放心了。”

沈宴秋角微微扯，想解釋，又覺得沒必要。

“他不是本來就不怎麼回家。”

張嫂作利落，里卻沒停，“爺回還是不回，不都取決于您嘛。”

“上周吧，他出差回來，得知您搬走了，直接就走了。”

沈宴秋微愣，“我搬走后，他回去過了？”

“是啊，進房間沒多久就走了。”

那桌上的離婚協議書，他肯定也看到了。

沈宴秋手心微微，“張嫂你先忙吧。”

離開廚房坐回沙發上，拿起手機，打開電話框，輸又刪除，來回幾番。

問他看到沒，還是問他簽沒簽，還是問他看到了為什麼不問。

好像現在問什麼，都無用。

但一定會破壞眼前好不容易得來的片刻溫。

沈宴秋關閉手機，最后還是什麼都沒發。

張嫂快速炒了兩個菜，還燉了一個湯，讓晚點也能喝。

這兩天全是喝粥，看到合口味的家常菜，胃口一下被吊起來。

張嫂看吃得津津有味，也十分高興，端過來燉好的骨湯，“知道您不吃蔥，特地沒放。”

沈宴秋抬起清亮的眼睛，“你怎麼知道我不吃？”

“我們一直都知道呀。”

張嫂笑道，“您剛住進周家不久，爺就跟廚房囑咐過您的口味了。”

原來。

周家這幾年做的飯菜一直都符合喜好，一直以為是巧合。

卻不想是他們照顧了的喜好。

沈宴秋吞咽了下口中的菜，心口漫開一熱意。

午飯吃完，按便簽說明把藥吃了，回臥室睡了個午覺。

再次醒來，整個人都是懵的。

窗戶外是暖橘的，爬起來喝水，查看未讀信息。

周佑川一個小時發來信息，說屋子隨便走，要是覺得無聊，書房有很多書可以看。

他還了解的喜好。

打字發信息，【好】

對方回復得很快，【剛睡完午覺嗎】

來回問候了幾句，他就嘮叨得就差直接回來照顧了。

沈宴秋看著彈出來的信息，手機輕微握，【我又了】

這次過了近一分鐘，他才回復，【過來找我，我帶你去吃】

盯著那條信息幾秒，還記得中午張嫂臨走時，說晚上再來給做飯。

輕挲指尖，【好】

回臥室打開行李箱，翻出一套合眼的服換上，整理得差不多下樓。

金灣翠庭距離慕斯很近，開車過來只需要十幾分鐘。

往小區門口走，剛好到了來接的褚旭。

下午五點多，依舊很刺眼。

路邊有灑水車正在灌溉綠化區，水霧在下呈現出一道移彩虹。

沈宴秋坐在副駕上，目隨著灑水車移。

車子漸行漸遠，也收回視線。

到了慕斯后，拿出事先準備的口罩戴上，雖然只有法務部的人認得，但還是怕被認出。

褚旭直接把帶到周佑川的辦公室，“周總還在開會，等會過來。”

“好，謝謝。”

這還是第一次來他辦公室，簡約高級的黑白，和家里的裝修很像。

走到落地窗前的小沙發坐下，懶洋洋曬太。

覺這些天的郁氣息全部消散，好久未有過的舒暢。

坐著坐著，不自覺闔上眼。

其實一直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