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連下了三天，放晴后，天氣變得炎熱。

周二到律所，空調開了冷風，一半的人都換了夏裝。

陳欣分假期三天的旅行，因為下雨，幾個景點都沒去，但拍到了好看的照片，這趟旅程不算糟糕。

正說著，律所前臺的同事拎了個袋子過來。

“沈律你點的咖啡一直沒來拿，我順手幫你拿上來了。”

“謝謝。”

沈宴秋接過袋子，看了眼訂單小票，確實是的，但沒點。

陳欣直言，“你點咖啡怎麼沒問我啊？”

“不是我點的。”

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那是誰點的？”

沈宴秋打開手機看私人微信，才發現一個小時前傅晨給發信息了。

【上班第一天，喝杯咖啡醒醒神】

輕輕皺眉，把錢給他轉過去。

【不用了，我請你喝的】

沈宴秋打字，【你不收，我就不喝了】

僵持了一會，傅晨還是把紅包點了，順勢問什麼時候有空吃飯。

下單的香水昨天就到了，沈宴秋還是想早日說清楚，便問他周六可不可以。

【好啊，當然有空】

約好時間和餐廳，將手機關閉放回桌上。

陳欣不由八卦，“誰啊，你未婚夫？”

沈宴秋一愣，想起來自己說過這麼一回事。

“不是。”

思索了一下和傅晨的關系，淡聲，“一個客戶。”

周六，沈宴秋早上還外出去見客戶，中午回家吃午飯。

車子停在院子，遇上從外面回來周佑川。

他下了車，藍條紋襯衫，灰西，斯文穩重的模樣。

兩人視線撞，他轉頭，先進了屋子。

沈宴秋拎上包下車，蘇倩見兩人一前一后，喊過來餐廳吃飯。

下西裝外套，去廚房洗手。

側靠過來一個人，他袖子挽起，青筋浮起，涼水流過細白的手指。

“沈律真忙，周末還去見客戶。”

瞥他一眼，“哪有周總忙。”

了張紙巾手，轉恢復笑容，幫忙張嫂拿碗筷。

幾人落座，蘇倩笑道，“早知道你們倆中午都回來，我就讓廚房多做幾道菜。”

幫忙遞筷子，“你們晚上還回來嗎？我提前準備。”

“我晚上約了朋友。”沈宴秋接過筷子。

周佑川聞聲抬頭，穿了條西，無袖設計，兩條藕臂纖長又。

他漫不經心接話，“姓傅的朋友，還是姓徐的朋友？”

沈宴秋神一頓。

緩緩抬眼，“你不認識。”

周佑川看著，輕輕彎，“是嗎？原來還有第三個啊。”

他往碗里夾了塊，“帶我認識一下？”

沈宴秋眉心輕蹙，盯著他，線繃著。

對視幾秒，氣氛稍稍凝滯。

蘇倩見氣氛不對，解圍，“人家和朋友吃飯，你去湊什麼熱鬧。”

周佑川這才笑一聲，“我開玩笑的。”

他笑意漸淡，拿起筷子，默默吃菜。

蘇倩又問，“你呢，你回來吃飯嗎？”

“不了，我也要去朋友。”

“......”

-

周佑川吃完飯便直接離開了，說有工作要忙。

沈宴秋陪蘇倩在客廳坐了一會，也上樓回了房間。

將頭發扎馬尾，進浴室卸妝洗臉。

涼水滋潤，皮覺無比舒暢。

早上太熱出了汗，直接沖了個澡才換上家居服。

坐在床上看了會文件資料，眼睛有些累了，才躺下來午睡。

醒來時是三點多，傅晨發信息來，問吃完飯還想不想去看電影。

沉了口氣坐起來，【不了，師兄，我晚上有話跟你說】

傅晨秒回，【好啊，我也有話跟你說】

放下手機，沈宴秋把前幾天簽收的香水找出來，換了個好看的紙袋子裝進去。

眼看還有時間，起來換了服，把頭發簡單扎起來。

看著鏡子里那張素凈的小臉，不打算化妝。

五點鐘，沈宴秋自己開車出門。

餐廳地址是傅晨選的，就在上次和徐萱妮吃飯那里。

繁華街區，吃喝玩樂應有盡有，也正因為如此，那附近經常堵得水泄不通。

在路邊找了個停車位，拎著包走過去。

一家法式餐廳，水晶燈落下來，鮮花裝飾，氛圍十足。

沈宴秋來得早，走進去選座位，卻沒想到傅晨比還早。

他坐在窗邊，笑著朝招手。

走到位置上坐下，“你這麼早來？”

“怕堵車，就提前過來了。”傅晨笑得，“你不也是嘛。”

沈宴秋笑笑，“我習慣了。”

傅晨將菜單推過來，“這家餐廳的法式蝸牛是招牌，要不要試試？”

沈宴秋翻看菜單，很吃西餐，主要是口味不習慣。

周佑川在國外讀研那兩年，飛過去找他，難免吃了幾次，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想，要是在國外留學，遲早得死。

回過神，將菜單遞還給他，“你來點吧，我不挑。”

“好，那就我來點了。”

喊來服務員點完菜，傅晨聊起這幾天的天氣，再到工作上的事，以及遇到了大學的哪個同學。

侃侃而談，沈宴秋完全不上話。

傅晨終于想起來，“對了，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沈宴秋微笑，翻邊的包把香水拿出來。

剛要遞過去，服務員端上來前菜。

傅晨給遞餐，“先吃飯吧，這是法式洋蔥湯，快試試。”

只好放下紙袋，接過餐，“好。”

看著一碗扎實滿是料的洋蔥湯，沒有食，但還是喝了幾口。

很快，服務生端上來主菜，艮第黃芥末醬烤和法式焗蝸牛。

沈宴秋攪吸管安靜喝檸檬水。

早知道傅晨口味和差這麼大，就不說不挑食了。

像洋蔥，芥末這樣重口味的食，已經好幾年不。

禮貌吃了些，待他吃得差不多，把袋子遞給他。

傅晨驚喜，“你還給我準備了禮？”

沈宴秋輕搖頭，“打開看看。”

他拆開紙袋子，發現是自己上次送的香水時，表僵住。

“你不喜歡這個味道嗎？”

“不是。”

沈宴秋手撐著餐桌，放在前，“師兄，我問了萱妮，你送的是香薰。”

語氣平淡，“你不用給我送禮，也不用給我點咖啡。”

傅晨有種被看穿的窘迫，很快又恢復過來。

他笑，“既然你都看出來了，那我也不掩飾了。”

“宴秋，我喜歡你，我想追你。”

沈宴秋皺起眉頭，往后靠。

“師兄，其實我已經——”

傅晨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他拿起手機查看，是個陌生號碼，說了聲抱歉后接聽。

“你好，請問是？”

低沉磁的嗓音傳來，“上次慕斯商會，傅總給的名片，忘了？”

傅晨思考了幾秒，“......周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