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過天晴。

沈宴秋在七點多時醒了一下，翻想賴一會床，不小心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九點半。

匆匆洗漱完下樓，大廳里周佑川在陪周鴻鈞下棋。

修長白皙的手指抓起棋盒中的黑子，思忖幾秒，干脆利落在棋盤上落子。

視線停頓幾秒，昨晚他洗完澡出來前就睡著了，應該沒發生什麼。

收回視線，走到水吧臺去倒水喝。

“宴秋起來了。”周鴻鈞看過來，“吃完早飯，和佑川去趟超市，買點中午的食材。”

沈宴秋覺得奇怪，“張嫂休假了嗎？”

平時采購都是由張嫂負責。

“今天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就讓回去過節了。”

周鴻鈞笑，“佑川說需要買東西他跟你去就行。”

沈宴秋看向把握著旗子玩的男人。

天氣悶熱，周佑川穿得薄，一件深休閑襯衫，頭發蓬松沒打理，姿態閑散，有幾分孩子氣。

提到他名字，他側頭過來，沖微微一笑。

沈宴秋眼睫了，轉去餐廳吃早餐。

十點多，兩人出發去附近的超市。

沈宴秋負責選購商品，周佑川推著車跟在后面。

“好了，齊了。”沈宴秋拿完清單上最后的商品，將手機收起來。

“去那邊看看吧。”

兩人逛到水果區，挑了蘇倩和周鴻鈞吃的獼猴桃和梨。

“可以了，走吧。”

周佑川停步，“你呢？”

沈宴秋回，“什麼？”

“你吃的呢？”

周佑川拿起兩盒藍莓，對比了一下，往車里裝，又提起一個榴蓮，“這個怎麼樣？”

沈宴秋愣了一下，“不了......”

“那就這個了。”周佑川往車里裝，路過時頭發，“太瘦了，多吃點。”

結完賬，推著購車下停車場裝車。

因為過節放假的緣故，路上車輛增多，行駛緩慢。

周佑川單手控制方向盤，出聲，“你昨晚做噩夢了嗎？”

沈宴秋偏眸，“沒有啊。”

他平淡看了一眼，沒說什麼，移開視線。

車子停到周家院子，沈宴秋解開安全帶想下車，突然想起什麼。

拿起側的包，掏出一個小香囊來。

這幾天端午節節日氛圍染，便自己學著做了幾個香囊。

“送你，可以安神助眠的。”

“里面是中藥材，有遠志，石菖，合歡花，當歸，檀香和玫瑰。”

周佑川看向那個不太致的小香囊，眼皮了。

幾秒后，他手接過來。

香囊上海棠花的刺繡，味道清淡，聞著舒服。

想到上次送徐欽的守，神冷下來。

手指著把玩，“我是第幾個？”

“什麼？”

周佑川側目，臉逆著，神晦暗不明，“我是你送的第幾個人？”

沈宴秋愣了下，覺到迫，微微往后仰。

做了四個，給蘇倩和周鴻鈞，自己一個，但每個人都不一樣。

因為他昨天才出差回來，所以他是最晚送的那個。

，沒出聲。

最后緩緩舉起手指，比了個四。

周佑川盯著那四纖白細的手指，神越發的淡。

沈宴秋手去拿他手里的香囊，“你不要我——”

手腕被抓住，被拽了過去。

話音戛然而止。

閉的車廂，彌漫著香片散發出來的淡淡木香。

他與四目相視，呼吸噴灑，“我在你心里排在什麼位置？”

沈宴秋手腕被抓得有些疼，輕輕轉，“周佑川......”

他盯著，眸底像漆黑的深潭，點點亮，“你有把我當作過你丈夫嗎？”

沈宴秋輕蹙眉，雙眸微微睜大，眼神中寫滿不解。

幾秒后，周佑川松開了，香囊也回到手里。

眸中的隨著閉上眼黯淡下來，他泄了氣，“算了。”

氣氛靜滯幾秒。

沈宴秋下了車，到后備箱拿東西。

拎出一袋，重得踉蹌了一下，一只手過來，把袋子拎了過去。

王管家也聞聲出來幫忙，跑出來，“爺，您們放著就行，我人來拿。”

周佑川拎著水果進屋，沈宴秋手上空空，跟在后面。

他把水果放到廚房，著包里的香囊，“你真的不要？”

他回過，邊涼笑，“到送人的東西，別給我。”

-

中午吃飯，餐桌上擺滿了佳肴。

難得一家人聚在一起過節，蘇倩和周鴻鈞都高興。

蘇倩往沈宴秋碗里夾菜，“宴秋有心了，知道我睡眠不好，還給我做了香囊。”

“喲，巧了，我也有。”

周鴻鈞兩眼笑出皺紋，“我的是防蚊蟲的，上面還繡了翠竹呢。”

“我繡的是蘭花。”

兩人話語中掩不住的小驕傲。

蘇倩贊賞，“這是宴秋親手做的吧，手真巧啊。”

沈宴秋彎，“您喜歡就好。”

“時間比較急，我就做了四個，繡得還不夠致。”

周鴻鈞呵呵一笑，“我們一家人一人一個是吧。”

他眉梢一挑，看向周佑川，“佑川那個繡的是什麼？”

周佑川頓住。

他轉頭看向旁邊的沈宴秋，低著頭，安靜咬著青菜。

隨后緩緩抬頭，笑道，“可能是我沒繡好，他不要。”

一副無害面孔，把責任攬自己上，語氣里卻著幾分無辜可憐。

果然，蘇倩和周鴻鈞一聽，紛紛數落起周佑川來。

一頓飯吃完，沈宴秋心好到走路都是飄的。

回了房間，把兩個香囊都放到床頭位置。

換了睡打算睡個午覺，外面轟隆一聲悶雷，大雨傾盆而下。

熱風刮進來，雨滴跟隨砸進來。

沈宴秋忙起去書房把窗戶關了。

回了臥室，還聽到紙張被風刮跑的聲音，反應過來周佑川的書房窗戶可能沒關。

匆忙走過去，風雨將窗簾刮飛，迎面吹了一臉水汽。

拉住窗框，一鼓作氣將窗戶合上。

袖子不免還是濺了，甩了甩手，抬眼看到書房門口堵了個人。

天空沉，室沒開燈，一片昏暗。

周佑川倚著門框，姿態閑散，看不清表。

還是早上那件深襯衫，擺收進子里，影下，材廓映得清晰，倒三角的上，看得人發。

沈宴秋走過去，想直接無視他。

一只手臂攔在面前。

低頭看了眼寬厚的大掌，又抬頭看他。

他直接討要，“我的香囊呢。”

沈宴秋嗤笑了一聲，“你不是不要？”

周佑川彎腰，視線與平視，結一。

聲音低低的，像是委屈，“我以為你也送徐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