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硯舟的視線里,一抹消瘦的影由遠及近,因為這個世界太白了,才顯得手里拿著的紅格外顯眼。
黎歲上車的時候,先把自己頭發上的雪花拍掉。
然后把車門一關,順手就把折下來的那支梅花遞給他了。
霍硯舟沒接,而是看著花瓣上殘留的點點雪跡。
黎歲還以為他是怕冷,抬手要把雪花都抖掉,卻聽到他問,“如果這棵樹有主人怎麼辦?”
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回答,“摘下它給你,它的主人就是你了。”
霍硯舟正手,聽到這話,手掌一瞬間攥,手背的青筋都繃著。
黎歲本來只是口而出的話,看到他臉不太對,連忙問,“怎麼了?”
他低頭“嗯”了一聲,將梅花接過,不忘了說“謝謝。”
黎歲能覺到,他的心幾乎是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連忙去前排,發引擎,害怕這位祖宗下一秒又想要什麼雪人。
汽車啟起來,的鼻尖還能嗅到后座梅花飄來的香氣。
“霍總喜歡梅花麼?很特別,大多數人只能看到冬天的白,誰能想到白深還有這麼濃艷的紅呢,像是......”
后知后覺的覺到有些話不太恰當,所以戛然而止。
就像是霍硯舟一樣,霍硯舟這個人就很像冬天。
表面高高在上,沒想到生病了卻想要花。
簡直反差拉滿。
“喜歡,一直都沒人送。”
他的語氣淡淡的,這會兒似乎恢復了幾分氣神。
黎歲突然就慶幸自己沒有敷衍他,至他現在狀態看著好多了。
的角彎了彎,將油門踩到底,“周助理不知道去了哪里,等咱們的手機有信號了,你給帝都那邊的人說一聲吧,讓他們用直升機過來接,不然道路封鎖,我們也出不去,你又在發燒,我不放心。”
“你在擔心我嗎?”
黎歲角的笑意凝固,總覺此刻的霍硯舟怪怪的。
擔心他不是應該的麼?畢竟是一起出來的,總不能讓他出事了。
“嗯,霍總好心帶我來這里,我不能讓你出事。”
說完,突然想起,這次來這里簡直一無所獲!
的雙手握著方向盤,“那地方早就變一片廢墟了,如果霍總提前跟我們說,我們也不用讓你拖著病還過來一趟。”
霍硯舟將梅花放在鼻尖,角的笑容很淺,“我不知道。”
黎歲一瞬間就啞火了,不知者無罪,也許霍硯舟曾經只是不小心路過一次,記住了位置,后面再也沒有來過。
看向后視鏡,恰好跟他的視線相撞。
他低頭看著梅花,心極好的輕輕晃了晃,“有話要說?”
黎歲扯了扯角,“就是在廢墟附近發現了一個坑,之前跟我男朋友聊天的時候,聊到過這個坑,我們小時候被困在里面,發生了一些事,剛剛腦海里想起一些對話,似乎我說過要送他梅花來著?”
但這段話實在冒出來的太突然了,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實存在的,只有回去了再問問Z了。
霍硯舟閉著眼睛,結輕輕滾,“喜歡這種花的人不多,說明你男朋友有眼。”
黎歲瞥了他一眼,突然覺得好笑,“霍總是在變相的夸自己麼?”
霍硯舟手中的力道一瞬間變大,意識到差點兒要把這支花折斷,又連忙松開手。
黎歲這才察覺到自己剛剛的話有歧義,連忙找補,“因為你也喜歡這種花,你跟我男朋友一樣有眼。”
霍硯舟低頭,指尖輕輕了花瓣,“那你就好好跟他在一起。”
黎歲不說話了,專心開車。
汽車開了十幾公里,手里才出現信號,讓霍硯舟聯系了帝都那邊的人,然后安心在車上等著。
車的溫度開得適宜,外面又在下雪,要不是被困的話,這樣的場景還的。
帝都那邊的人來得很快,兩個小時就將直升機開了過來。
黎歲跟霍硯舟一起上直升機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平白過來折騰這一趟做什麼。
低頭,發現那束梅花差點兒從霍硯舟的掌心往下落,這會兒直升機已經在緩緩上升,他眼疾手快的往回撈。
卻因為太急切,手背被狠狠劃開了一抹紅痕。
黎歲嚇了一跳,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你本來就在發燒,這花丟了就丟了,這麼沖做什麼?”
話音剛落,幾乎是眼睜睜的看著那束花從空中摔下去,在一片白里,異常的刺眼。
霍硯舟看著不說話,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悲喜,黎歲卻莫名心虛。
就像是他的心臟跟著一并落了下去似的。
還是想看到車里那個高興的霍硯舟。
深吸一口氣,跟駕駛員說道:“不好意思,我有東西落在車里了,很重要,降落一下可以嗎?”
駕駛員緩緩降落。
黎歲跳下去,把那支梅花撿了起來,剛積起來的大雪是的,就算從空中落下來,梅花也毫發無傷。
撿起來后,重新坐上去,然后放在他的面前,笑了笑。
“霍總,別生氣了,知道你喜歡,撿回來了。”
霍硯舟抿了一下,視線落在笑著的臉上,突然就轉開視線,機械的接過,看著窗外不說話。
黎歲也不知道自己的話刺到了他的哪神經,也不再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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