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檸記得,上一世的這天因為高考志愿的事跟孟宴洲鬧了矛盾。
高考考得不錯,績出來后按照當時的分數線,能報考國一流本科高校帝江大學的醫學專業。
可是因為喜歡沈煜,擅自做主修改了高考志愿,跟沈煜報了同所二等院校的企業管理專業。
那是孟宴洲第一次對發了脾氣。
永遠記得,那天向來溫和的男人臉沉,第一次厲聲質問:“那個人,真的值得你搭上自己所有的未來嗎?!”
那天被嚇到了,怔怔地看著他,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見被嚇到,男人慍怒的神稍緩,聲音下來。
所有勸阻已經于事無補,孟宴洲在低頭沉默里,得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最后,他深深地看著,輕嘆了聲:“檸檸,希他值得你做出這個選擇。”
不管是孟爺爺還是孟宴洲,都希能選擇醫學。
這是他們知道喜歡醫學且極有天賦的況下,對的最大期。
溫檸發現自己對醫學興趣,是在來孟家生活不久。
孟家是醫學世家,孟爺爺是他們家第五代中醫傳承人。
從醫院退休后,孟爺爺就在外面開了家中醫館。
有次去孟爺爺醫館玩耍,意外發現自己對醫學很有天賦。
孟爺爺得知后樂開了花,每天安排課程教把脈、扎針和辨中藥。
他當時經常掛在邊的一句話就是,小叔叔學了心外科,指不上他能傳承孟家的中醫學了,這傳承希只能落在上。
能得到孟爺爺的肯定,很開心,也答應他們說努力學習,考上帝江大學的醫學專業。
只是沒想到,最后會為了個男人,搭上自己的未來去選了自己不喜歡的企業管理專業。
只因沈煜曾說過,他家族希他未來能在家族企業沈氏里撐起一片天。
回想起這些,溫檸只覺得自己太傻太可笑。
腦果然是要遭報應的。
上天既然讓重活一世,那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
溫檸直接跑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
跟孟宴洲鬧矛盾后,也不知道是有意避還是醫院里真的忙,那天他在醫院加班很晚才回來。
溫檸看了眼時間。
中午11點10分。
孟宴洲還沒下班。
“師傅,仁心醫院。”
或許是上一世親眼看著孟宴洲痛苦死去,這一世即使知道自己已經重活一世,也不敢確定,孟宴洲現在是不是好好地活著。
想到那些畫面,溫檸心頭刺痛,呼吸沉重。
連忙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可鈴聲響了很久,還是沒人接聽。
溫檸心跳得飛快,車子一到醫院就著急忙慌地往孟宴洲的科室跑去。
夏日灼熱,人群肩而過,溫檸很快跑出了一汗。
跑到途中摔了一跤,也顧不及,爬起來再繼續跑。
很害怕,重活一世的世界,沒有孟宴洲。
溫檸一口氣跑到心外科診室,在門口停下腳步。
著氣,目盯著診室里的男人。
他正背著彎腰給病人做檢查。
一干凈整潔的白大褂,背影勁瘦修長,彎腰時肩胛骨繃衫,印出整個微微凸起的后脊骨。
溫檸呼吸一凝,小心翼翼地喊出聲。
“小叔?”
孟宴洲一頓,轉頭看過來。
孩站在門口,束發出的額頭出了汗,呼吸著,口起伏得厲害。
“醫生,我況很嚴重嗎?”病人出聲。
孟宴洲回過神,收起聽診:“沒什麼大事,你只是正常的心臟痙攣,平時要保持心愉悅,切忌熬夜和緒波大。”
病人道謝,起離開診室。
“下一位。”孟宴洲剛要轉,溫檸突然闖到跟前抱住他腰。
孟宴洲一僵。
距離太近,孩上的熱氣撲過來,伴隨汗漬和獨有的芍藥花香,清新熱烈,像這夏日的小太。
懷里的孩聲音悶悶的。
“真好,你還活著。”
“……”
孟宴洲把人從懷里抓出來,警告:“以后不準抱任何男。”
“你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
“為什麼?”
“男授不親。”
“為什麼以前可以?”
“你長大了。”
孟宴洲側走向診桌,拉開椅子坐下,用筆尖敲桌。
“還有,不準隊。”
上一世孟爺爺去世后,和孟宴洲相依為命。
被害死后,孟宴洲悲痛絕,絕到連每天的呼吸都覺得是種折磨。
后來他為報仇,又以那樣痛苦的方式死在墓前。
他分明就是在懲罰自己。
如今重活一世,有了重新選擇的機會。
這一次,會遠離渣男,好好自己,不讓孟宴洲因為深陷痛苦的深淵。
溫檸回過神。
確定眼前活著的孟宴洲是真實的,彎一笑,心很好地追過去。
“我沒隊。”
又在撒。
臨近午休時間,門口確實沒病人了。
孟宴洲瞥一眼,拉開屜作勢拿出溫計。
“生病了?”
“沒有。”
孟宴洲頓住,轉臉看。
只見這姑娘在旁邊坐下,兩手捧著下癡癡地看他。
奇怪得很。
但他足夠了解,滿心滿眼都是那個沈什麼煜的,平時沒什麼事不會來醫院看他。
孟宴洲眸微黯,把屜推回去:“有事直說。”
孟宴洲對很好,不管做錯事或是多調皮,他都只是口頭教育,不會對這麼冷淡。
看來今天早上高考志愿的事,他是真被氣到了。
溫檸起,給他來了個九十度深鞠躬:“小叔對不起。”
孟宴洲:“?”
小姑娘雙手別在前,態度誠懇謙卑。
“是我不好,不該惹你生氣,你原諒我好不好?”
孟宴洲目定在那張小臉上。
長發束起,出的那張小臉又白又,一雙圓眼眼的,張又期待。
恍若三年前初來孟家,在冰寒冬日里,紅著鼻子張又小心地喊了他聲“小叔叔好”。
三年過去,已經長大。
褪去了些青雉,多了份的自信和從容。
孟宴洲意識到什麼,慌忙別開眼。
他起走去收拾檢查械,溫檸在后追過來。
“我沒有生氣。”他說。
“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
“沒有冷淡。”
“可你不給我抱。”
“檸檸!”孟宴洲聲音微厲,停下手上的作,“你今年十八歲,已經年了。”
“那又怎麼樣?”溫檸不解,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真的想抱他,“年了不是更應該隨心所嗎?”
孟宴洲嘆了聲,了的頭:“檸檸,年人的擁抱代表著,小叔只希你隨心而的擁抱,是自己最喜歡的人。”
溫檸眉。
十八歲生日過后,溫檸明顯覺孟宴洲對不一樣了。
曾經可以抱他,可以爬上他的背,可以鉆進他懷里撒,甚至親吻他的臉頰。
可現在,他們之間所有的親昵行為,都被他劃為年后不能對他做的忌。
他們之間,像隔了一條河。
一條年齡界限的河。
“高考志愿的事,你不用道歉。”
“選擇那個人,是你喜歡的。”
“既然是你喜歡的,那小叔不會阻攔。”
“只是小叔希,你的選擇不會錯,他也值得你做這個選擇。”
孟宴洲解釋的聲音有點悶。
“檸檸,你已經長大了,是非對錯自己能分辨,小叔只是給你……”
“我沒有填志愿。”
溫檸突然打斷他的話。
男人聲音一頓。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側臉看。
溫檸走近他,著男人清俊的臉,一字一頓地說——
“小叔,我們一起填志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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