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伶第二天打電話讓宋韻回一趟老宅。
宋韻已經想到會說什麼。
“你跟阿錚舊復燃?”
宋韻凝著,“不是復燃,是一直沒滅。”
季清伶撥弄手里佛珠,“你可真會氣人。”
宋韻好聲好氣,“伯母,我跟他真的很好,我們是彼此的良配。”
“良配?”季清伶皺眉,“在我眼里,張家的兒才配得上我兒子,張家的人脈、勢力、威都能助阿錚更上一層樓,你能給他什麼。”
宋韻依舊不惱,“我大概、只能給。”
季清伶原本一肚子怨氣,現在如同一下下打在棉花上,讓發泄不出來。
宋韻、跟以前不同了。
抬眸時,一肅黑的男人站在門口,他目先落在宋韻上,“宋韻,先去外面等我。”
他是命令的語氣,宋韻不得不起,經過程亦錚邊時,他又給了一個安的眼神。
程亦錚坐在宋韻剛才的位置,“母親欺負了?”
季清伶發泄不出去的火,一下被程亦錚挑起,“我問你,你以后什麼打算。”
程亦錚環視一周,“打算結婚,跟宋韻結婚。”
季清伶臉眼可見的變化了,怒白的,躁紅的,油畫盤似的,番織上演。
“張家把你推上中原的副總,讓你神志不清了?”
“我對張婉瑜不興趣,程家相中的世家子我全不興趣。”程亦錚收斂了幾分冷漠,出幾分不妥協混不吝的紈绔樣,“我和誰好,我自己決定,不然我不,守活寡,合適嗎?”
他大喇喇瞥季清伶,“張家的兒媳婦,您這輩子是沒指了,我給您支個招。下輩子您多生一個兒子,興許他聽您的。”
“混賬!”
季清伶一震茶碗,渾哆嗦,“你慶幸我生了你一個吧!我再有一個兒子,我管你的死活?”
程亦錚低頭,輕嘖了聲,“您就我這一個寶貝兒子,還舍得這樣跟我置氣?”
他掀開茶杯蓋,雙手遞到季清伶面前,“這不是和您商量嗎。”
“我加中原集團,中海集團勢力遠勝過程氏,您是程家的夫人,依附程家才有好日子過,程家盛,您風,程家衰,您也狼狽。您依附程氏,程氏依附中原集團,您的兒子又何須搞什麼家族聯姻呢。”
……
宋韻靠在客廳沙發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客廳亮著一盞落地燈,照得睡恬靜,披散的黑發如海藻一般。
程亦哲從外面進來,解外套扣子,連同公文包一起遞給姨,掠了一眼睡著的宋韻,悄聲問:“怎麼在這?”
“是二夫人過來的,沒說兩句話,三爺就趕回來。三爺昨天回老宅就帶著宋韻,看樣子,兩個人是奔著結婚去的。”
程亦哲眸暗淡,“他們想結婚沒那麼容易。”
“再艱難,能有您艱難啊?夫人給我托夢了,說您不結婚清明節別去祭拜了,不愿見到您。”姨抱怨,“您爭爭氣,長孫或者長孫總不能他倆生在您前頭吧?”
“多。”程亦哲蹙眉,邁長上了二樓,關上了客臥的門。
姨的喋喋不休吵醒了睡覺的宋韻,眼睛,廚房的菜香味飄出,嗅覺先醒,胃里嘰里咕嚕的。
“睡好了?”
姨切了果盤,盛了一碗湯,擱在宋韻面前,乖巧起,“謝謝姨。”
“您吃櫻桃和水晶梨,我切了一小盤,湯撇去油,沒放蔥花,對吧?”
宋韻詫異,“您怎麼知道我的飲食習慣?”
姨示意對面,“大爺囑咐我的。”
向樓梯,走廊夾角的燈盲區,他廓昏暗,地面一道淺淺的影子,他佇立,不聲地回首。
他的居家服是墨綠,深刻又清爽的,和旁的綠竹呈現平行線,如畫中。
宋韻沒吭聲,悶頭喝湯。
姨手藝不錯,湯味道鮮,宋韻喝了多半碗。
程亦錚夾煙從樓梯上下來,掐了煙,坐宋韻旁,手上的小肚子,“了?”
宋韻發覺走廊夾角的那道墨綠人影還在,有些不自在,躲了躲,“這里是老宅。”
程亦錚臂彎在腰間箍得,剛錯開一點,就被他攬回懷里,“老宅怎麼了,我們的關系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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