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
程家大伯跟繼妻并肩走過來,程伊挽著大伯母的手臂,親熱乖巧,只是看到宋韻母,程伊突然像看見老鼠屎一樣厭惡。
相比之下,譚春艷看程伊的目就要熱切得多。
程家大伯先打招呼,“阿錚也在?”
“大伯。”男人寡淡應。
俞母剛才被程亦錚的眼神嚇得失了幾分神,此刻才緩過勁兒來,拿出謙和恭敬的姿態,“這麼多人來看靜靜,真是俞家的榮幸。”
俞靜有意把傷的事鬧大,程家人聞訊探,也是看在程亦錚的面子。
一行人被俞母請著往里面走,譚春麗看著程伊本能往靠近的方向挪了兩步。
程伊發現怔怔的目,沖著的方向小聲囁喏,“晦氣,丟人現眼!”
“程伊,你……”宋韻攥拳,譚春麗拉住,臉煞白,眼淚晃在眼眶,“算了……韻韻。”
程亦錚抿,對宋韻冷聲道:“你也進來。”
宋韻腦仁突突跳,像赴刑場一樣。
剛站到病房門口,就聽見俞靜跟季清伶哭訴道:“伯母,你們都不要怪宋韻,是我沒抓住,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剛剛宋韻的媽媽在門外鬧,我都聽到了,都是因為我,是我不好,千萬不用因為我傷了兩家的和氣!”
俞靜頭上纏著一圈紗布,角還是破的,看起來慘兮兮的。
俞靜戲癮足,對自己也下得去手。
程亦錚側眸看向宋韻,眼尾翹,此時半垂著,大概是剛才哭得了心肺,眼尾像暈染了一層胭脂,嫵中帶著態,格外惹人憐惜。
他蹙眉,薄翕,剛要說話,大伯義正詞嚴的聲音傳過來,“這件事跟宋韻有關?”
俞母忙應,“是啊,程家大伯,靜靜是被人從樓梯上推下來的,當時站在靜靜對面的只有宋韻,但宋韻死活不承認,可是靜靜摔下樓梯前那一掌,是你打的沒錯吧。”
俞母咄咄人,宋韻像一只搖搖墜的柳條,纖細、易折,好像一陣風就能刮倒。
程家大伯嚴肅道:“宋韻,是不是這樣?”
程伊落井下石,“宋韻,大伯問你話呢,這麼多人看著你,你把你目無尊長的脾氣改一改!”
程亦錚宋韻進來無非就是讓給俞家人一個代,譚春麗還等在外面,宋韻不想浪費時間。滿屋子都是程家的人,也不會有一個人站出來為說話。
十年前,被宋家領走的時候,沒有人攔過。
了程家十二年的恩惠,就逃不過他們用程家的禮教約束、質問。
像一只困在囚籠里的,永遠都飛不高的鳥雀。
宋韻沒看任何人,低聲說:“我無話可說。”
這下,連季清伶都帶了幾分慍氣,聲音沉了沉,“阿錚,宋韻的事,也算是程家的事,無話可說是什麼意思?”
宋韻無力再跟他們去爭辯什麼,沒等程亦錚開口,宋韻就抬起一雙水霧霧的眸子,“是不是,我今天承認了自己的錯,你們就肯放我跟我媽媽走?”
轉眸看向那個尊貴的男人,眼神又倔強,著紅,那眼里有委屈,有怨恨。
程亦錚眼波幽深,像凌晨的海平面卷起的濃霧,那濃霧之后是朝還是海嘯,宋韻看不。
宋韻向后退了一步,冷笑著掃過俞靜的臉,“對不起,我錯了。”
推開程亦錚轉往門外跑。
季清伶給帶來的保鏢使了一個眼,保鏢剛要攔住宋韻就被程亦錚的眼神嚇退。
宋韻跌跌撞撞的跑出病房。
季清伶有些不滿的看向程亦錚,“阿錚,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嗎?靜靜還沒有說要原諒。”
季清伶了解自己的兒子,程亦錚做過軍,管過下屬,接管程家后更是雷霆的手腕,他不是心慈手的格。可是今天,他明顯在護著宋韻,再加上兩個人今天是一起坐車過來。
知子莫如母,季清伶一瞬不敢再想下去……
程亦錚收回目,諱莫如深的道:“俞家是要跟程家聯姻的,母親希,從一開始,程家就是彎腰鞠躬的那一個?”
程亦錚站在家族的角度,宋韻已經低頭認錯,如果誰再揪著這件事不放,就是放低了程家的姿態。
他作為家主說出這樣的話,無人敢反駁,也說不出反駁的理由來。
倒是俞靜,怕訂婚的事有什麼差錯似的,忙跟季清伶撒道:“伯母,我已經不計較了,我原諒宋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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