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清伶的印象里，宋韻跟程亦錚幾乎沒有什麼集，而且，宋韻早就離開程家，程亦錚現在又是一家之主，要務纏，日理萬機，宋韻怎麼會坐上他的車？

雪地清冷的照在季清伶手腕上那串棗木佛珠上，季清伶信佛，佛珠已經被包出了漿，佛珠上的澤晃宋韻的眼，下意識閉了一下眼睛，正要開口時，程亦錚先一步回答：“我在路上正好見，路不好走，就讓坐了我的車，宋韻也是特意來看俞靜的。”

季清伶睨著宋韻，“我聽靜靜的母親說，俞靜是被宋韻推下樓梯的，來看一看，也是應當。”

程亦錚輕哄，“母親說的是。”

季清伶和程亦錚走在前面有說有笑，宋韻被保姆和保鏢隔絕在后。

電梯門開，被的被人推著走，人影竄中，看見程亦錚冷峻的側臉，時而清冷，時而又對著季清伶溫和一笑。

這個男人真的有太多面，一瞬間讓宋韻發覺本就不了解他。

等宋韻跟著他們從電梯出去，前面突然放緩了腳步，季清伶問：“我怎麼好像看見有個人跪在那里？”

程亦錚腳步一頓，眉不可察覺的皺了下。

宋韻聞聲看向那個方向，心里一涼，腳下踉踉蹌蹌的跑過去。

撲到譚春麗上，想把拉起來，“媽，你怎麼跪在這兒，快起來啊！”

譚春麗不知道跪了多久，此刻被宋韻一拉，膝蓋和腰一陣酸麻，整個人沒重心的向前面撲過去，宋韻跪在面前接住了。

“韻韻……”譚春麗鬢發凌，臉上還有未消的掌印。

宋韻一陣氣上涌，嚨干得厲害，站起，看向周圍的人，“你們誰打我媽了？”

譚春麗拽了拽宋韻的擺，“韻韻……不是別人打的，是媽媽自己，你做錯了事，媽媽請他們原諒你，不要再為難你。”

宋韻紅著眼眶，覺自己的心都碎了，“所以你就跪在這里，自扇耳？”

俞母聽見靜，拉門出來，本沒把宋韻母放在眼里，看見季清伶和程亦錚過來，立時換上一副熱討好的面孔。

“程夫人和阿錚來了，快進來，靜靜在里面。”

“媽！”宋韻的眼淚掉下來，“你快起來啊！”

季清伶挪了兩步，聽見宋韻撕心裂肺的聲音，眼又落回宋韻上。

俞母知道季清伶信佛，容易心，擔心程家那邊有所誤會，俞母趾高氣昂的站在母倆面前，“宋小姐，你母親剛剛也說了，是自愿跪在這里，自扇耳求我們俞靜原諒的。這件事你怪不得別人，你把俞靜推下樓梯，一點懺悔之意都沒有，子不教父之過，既然你沒有父親，你媽媽代你過也是應當！”

俞母一字一句，像烙鐵燙印在口的皮，鉆心的痛從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宋韻眼睛紅得厲害，“是不是在你們這種人的眼里，我們的尊嚴就不值錢，就應該向你們低頭，就活該把尊嚴拋在你們腳底下，任由你們踐踏？你兒是自己從樓梯上滾下來的，自導自演的戲，活該！我沒有理由向道歉，我媽媽也沒有義務向懺悔！”

俞母見宋韻如此的‘不知悔改’，還在程家人面前污蔑兒是裝的，這怎麼得了。

俞母撲上來就要給宋韻一掌，宋韻扶著譚春麗本躲閃不及，忽然一只手從半空中扣住俞母的手腕。

一道清冷含威的聲音落在俞母耳畔，“俞夫人，這里是醫院，鬧大了兩家人的臉面都不好看。”

俞母心里慌了一下，眼神落在握著手腕的那個人上，那人的后站著一肅黑西裝的程亦錚，他暗沉的眸子定格在俞母的臉上，竟看得脊背陣陣發寒。

冷春甩開俞母手腕，對程亦錚說：“程先生，大房在醫院看病，聽說俞家的兒在這里住院，要過來看一看。”

程亦錚的眼里閃過一道暗芒，一抹黑影從他的眼中平鋪開來。

他抬眸睇了俞母一眼，自帶一不怒自威的氣場，“俞夫人，打狗也要看主人，宋韻在老爺子的眼里還是程五小姐，更何況今天是特意來看俞靜的，你讓母親跪在這里，不是俞家做事的風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