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瑤抿著，抬頭向姜母，目有些茫然。

“媽……”低低開口，嗓音啞得幾乎聽不見，“你說話呀？您是不是也覺得，我不該打掉這孩子？”

姜母看，嘆了口氣，語氣溫道：“我不替你做決定。你的日子，終究是要你自己過。媽媽只想告訴你，不管做什麼決定，媽媽都會支持你。”

頓了下，有些遲疑地說，““我只是聽你說想打掉孩子，心里……想起自己的事，就特別怕你后悔。”

姜瑤的嚨像被什麼哽住了，說不出話來。

抱著枕頭，著地板，猶豫了片刻，吃力地問：“……那我現在怎麼辦？”

姜母沉默了一下，反問：“你是真的很討厭杜明謙嗎？一點也不能接他？”

姜瑤下意識要點頭，點到一半，卻又頓住了。

腦子里忽然浮現出那天晚上的畫面。

那天，醉得神志不清，卻也認出來和廝混的人是杜明謙。

其實不討厭的。

不討厭他的，不討厭他的親吻，也不討厭他的進一步。

雖說是有可以放縱的分在，但放縱的對象若是換了別人，不一定會像現在這樣淡然。

如果……

如果換陌生男人。

清醒以后大概會后悔，說不定還會用姜家的勢力把人趕出江城，讓那個男人永遠消失在的世界里。

這是原本的打算。

可換是杜明謙，就覺得，似乎，也不是多難接一個和自己有過相親的人，時不時在自己眼前晃悠兩下。

那晚不是完全斷片，到現在還記得，杜明謙和做完第一次后，躺在床上崩潰大哭。

他嚇壞了，一個勁和認錯，說他該死，拿著的手打他，很用力的那種打。

哭了一會兒，把手回去，噎噎地說，不關的事。

哭，是覺得自己從前對賀瑾禹掏心掏肺的不值得。

一遍遍罵賀瑾禹是渾蛋，杜明謙沒有反駁，并且一句句附和的話，在哭到崩潰的時候，給遞過來紙巾，把抱在懷里，輕聲哄。

他說：“瑤瑤乖，賀瑾禹不是東西，咱們不想他了好不好？你看看我，我比他年輕，力也比他好，他有的，我也都有，你看看我好不好？”

大概是他這些話太聽了，本來姜瑤是沒打算和他做第二次的。

放縱一次就夠了。

可后來不知道怎麼的，兩人又抱在了一起。

親他，咬他，指甲狠狠抓在他脊背上，抓出來許多到痕。

他明明可以拒絕，卻沒那樣做。

他只在作魯地過頭時，握住的手，低聲問：“瑤瑤，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他作一遍遍地放輕，不肯弄疼。

吻也輕，也輕，像珍寶，像就是他等了好多年的夢。

第二天早上，姜瑤走得那麼匆忙，與其說是絕，不如說是落荒而逃。

看到杜明謙上的痕跡，青青紫紫的，都是掐的，咬的。

脊背上更是慘不忍睹。

是看一眼，就覺得自己下手沒輕沒重的。

所以逃了。

逃走之前還放下了狠話。

想到那晚，姜瑤有些心跳加快。

趕搖了搖頭，思緒回籠。

“……我不知道，媽，我真不知道。”

姜母偏頭看，角彎了一下：“為什麼不知道？”

姜瑤垂著眼，慢慢說：“我從來沒想過會跟杜明謙結婚……可是……也不能說討厭他。”

“從前在學校的時候，我是真的討厭過他。他什麼事都跟我斤斤計較。”

“我穿的子太短，他要管；我和別的男生說笑，他也要管；我考試沒考好，他給你們告狀，我抄同桌作業，他還和老師舉報我。我……我當時真的煩他的。”

姜母聽著，忍不住笑出聲：“這確實煩的。”

“關鍵是他還婆。”姜瑤繼續念叨，“我吃了別的男生送的巧克力，他能絮絮叨叨念三天。我和別人打一把傘，他就造謠說我早，害我寫檢討。”

姜母忍了忍，又笑出聲來。

“可他今天被賀瑾禹打了一拳又一拳，我還是有點難。”姜瑤低下頭，輕聲說，“不是那種心疼，也不是喜歡，就是……擔心。”

姜母沒急著接話，只是拍拍的肩膀，聲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才剛兩個月，時間還來得及。你不急著決定，先好好想想。”

姜瑤點點頭，靠著床頭，思緒一團。

想著想著，就這麼迷迷糊糊睡著了。

而樓下，姜父看到姜母下樓，忙迎上去，迫不及待地問：“你勸得怎麼樣了？瑤瑤同意了嗎？”

姜母冷冷地掃他一眼，反問：“你希我勸什麼？”

姜父啞然，愣了一瞬才說：“當然是……嫁去杜家啊。”

姜母臉瞬間垮了下來，語氣冷了三分：“你最近是不是在跟杜家談什麼生意？”

姜父笑得訕訕，不說話。

姜母冷笑：“那還真可惜，我就給你生了這麼一個兒，再多幾個的話，整個江城的豪門都可以著聯姻了。”

姜父趕賠笑：“我從沒有嫌棄你生孩子，我只是覺得，杜家，其實……還不錯。”

“你是看中杜明謙和陸霆淵關系好，現在陸家了陸霆淵掌權，杜家搭上了陸家這條大船，水漲船高，你眼紅得不行，也想跟著沾吧。”

姜父不敢搭話，只是嘿嘿賠笑。

姜母繼續冷笑：“瑤瑤現在也出息了，和清苒的公司都上市了，你看看整個江城豪門家的孩子們，有哪個能做到瑤瑤這樣，完全不靠家里，自己就能創業功的？這麼能干，你還指靠聯姻蹭什麼生意？”

“從別人手里求來的生意，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香？”

“我看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姜父陪笑陪的都僵了：“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的不是。我也是為了兒著想，今年都……”

姜母理都不理他，回了他一個白眼后，轉頭就走，本不聽他剩下的話。

姜父忙要去追，可惜姜母本不給他機會。

當著他的面，把臥室門給關上了。

姜父忙去開門，才發現姜母在里面反鎖了門。

“老婆，老婆你開開門啊。你把我關在外面算怎麼回事？我今晚睡哪兒啊？”

門里面傳出來姜母冷冰冰的聲音：“你睡哪里睡哪里。你多厲害啊，老謀深算的，還能找不到睡覺的地方了？”

姜父忙又說了好些話，無奈姜母鐵了心，死活不給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