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拜托給沙哥后,單卿山趕回劇組,熬了兩個大夜,連軸轉,補拍了落下的戲份。
玲玲被單卿山這種狀態蒙蔽,還以為他沒事。
工作一結束,才知道是錯覺。
他的狀態,很奇怪。
說他死氣沉沉,問話他還會回答,甚至會故作輕松地笑。
“卿山哥,你要不要喝水?”
“不用。”
“周總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
“我回消息了。”
“外面有來探班,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們還給你帶了禮。”
單卿山微微一笑,“來一趟不容易,拿點禮,讓他們回去吧。”
玲玲的心都揪了,想給單卿山跪下。
“卿山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不想讓周總擔心,你和我說可不可以?”
單卿山垂著眼,“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我知道了,或許就會說了,不要擔心。”
玲玲想說什麼,卻又覺得無論自己說什麼,對于現在的單卿山來說都是無用的。
單卿山想出去走走,并且拒絕了玲玲的陪同。
影視城的路他走了五年,閉上眼睛都不會迷路,這一次,踏出去的每一步都沉浸在自己的緒里,無論如何都消磨不掉心對世和真相的揣。
越是揣,之前的的噩夢在腦海里就越是清晰。
幾乎象化的出現在他的邊,低沉地,抑地,放肆地笑。
“你被我們騙了!”
“你怎麼那麼傻啊?”
“就你這樣的腦子還能考出七百多的高分?活該檔。”
……
單卿山走了很久,每一步都在助長幻想囂張的氣焰,笑話他的人越來越多,欺瞞他的人也越來越多。
他的腦子被拉扯著,面上卻平靜無波。
直到一道閃燈亮起。
黑夜里的一道,像極了夢境里刀刃的寒芒。
-
玲玲再見到單卿山是在警局。
兩個私生飯跟蹤,單卿山了手。
深夜進局子,對于一個有知名度的明星來說,絕對是值得驚經紀人的事。
經紀人知道了,周崇也就知道了。
單卿山還在警局的時候,就接到了周崇的電話。
“卿山小寶,你有沒有傷?那兩個私生飯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你那個小助理怎麼不跟好你?不會干這活,我去給你干好不好?我是男的,他們輕易也想不到我會是你的男朋友,我還能天天看到你……”
單卿山靜靜地聽著,都有些舍不得聽他說完。
希他的話語沒有盡頭。
“我沒事,只是想一個人走一走。”
周崇的聲音變得很嚴肅,“你現在還能一個人走嗎?怎麼沒一點自覺?不行,我要去看著你!”
“你知道的,不可能。”
“為什麼?”
“你的份,很好。”
“你又忍得住不我嗎?”
兩個問題把周崇干沉默。
警察抬眸看了單卿山一眼。
單卿山注意到了,神如常。
只是通話的氣氛有點僵。
單卿山:“就這樣,我掛了。”
“小寶,我想——”
電話掛斷。
單卿山看向玲玲。
玲玲忽然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單卿山此刻的狀態。
他現在像漂浮在克羅地亞的地球之眼上,那只眼漂亮,神,平靜無波,但只要靠近就能看到一眼不到頭的深沉黑暗。
玲玲覺,他要墜進深潭。
“添麻煩了,我下次不會一個人跑了,也不會隨便手了。”
冷漠疏離,話語里沒多悔過之意,但能聽出來是真的不會再犯。聽起來像是懶得再犯。
經紀人和兩個私生飯私下和解。
回酒店的路上,單卿山聽到經紀人在前面和周崇打電話。
而他在假寐。
“已經解決了……不是什麼大事,沒有傷……真的沒有……睡著了,這段時間確實很忙……對,您喂資源的事他都知道……是,不過分的,都沒阻止,現在熱度攀得很快,只缺能讓他站穩腳跟的作品,有了就能口氣……好的,我會的,您放心……”
電話掛斷,單卿山微微睜開眼睛。
車外投進來的,照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第二天,單卿山和周崇通了視頻。
隔著手機屏幕,周崇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看他,恨不得從手機屏幕里面爬出來。
單卿山安他,“真沒事。”
“我手上這個項目快結束了,我去看你吧。”
“你結束的時候,我差不多也要飛黎,算了。”
那邊沉默。
過了許久,周崇問:“你不想我嗎?我們有很長時間沒見了。”
兩個多月了。
單卿山沒說話。
周崇覺得心口疼,故作輕松地調笑,“就算你的心不想我,那兒也不想啊?你該不會在外面有人了吧?”
“沒有。”
這個回答沒讓周崇好起來。
他似笑非笑,眼底藏著悲傷。
“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對你沒有吸引力了,要不要看看腹?”
“周崇,我……”
單卿山很想說,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自己都沒搞清楚。
把他的推測,妄想都告訴他,讓他也和自己一樣整宿整宿地睡不好嗎?
“忙過這段時間好嗎?”
等他查完。
周崇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干,似乎還有點委屈。
“好。”
單卿山飛往黎參加秀展,之后又前往釜山參加品牌活。一連飛了好幾個地方。
參加活的時候,手機都是收走的,再加上還有時差,周崇的電話總也打不進來。
他們發消息更多。
單卿山本就話,再加上母親的事著,更不知道該和周崇說什麼好。
周崇的消息越來越長。
他的回復越來越短。
單卿山覺得焦躁,連他們的聊天記錄都不想看了。
這段時間,沙哥那邊遲遲沒有消息。
問就是再等等,還有疑點。
單卿山心臟沉墜,睡眠不足,好幾次神恍惚,站起來的時候頻頻黑眼。
他知道自己的狀態有些糟糕。
他在國外做了心理咨詢,得到了中度抑郁的報告單。
醫生勸他留下治療,他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上了異國他鄉的街道。
仗著在國外,沒人認識,他在路上點了一煙,不,平靜地看著香煙裊裊,一點點燒完。
燒到最后手指被燙紅,才遲鈍地反應過來滅掉了煙。
他給沙哥發消息。
【我知道你都查到了】
【借口很拙劣】
【都告訴我吧】
那邊很久才回復,【等你回國,面談】